第三十八章：拜堂

云海在殿外翻涌成绛紫色，二十八宿神君的星辇自觉退至殿角，让出中央青玉丹墀

哪吒与敖丙并肩而立，混天绫与万龙甲在身后化作双生光带，赤金与银蓝交缠，在朱漆柱上投下摇曳的影

 “一拜天地——”

太乙真人醉醺醺地扬起拂尘，酒葫芦里的琼浆化作漫天流萤，拼出“风火同辉”的字样

哪吒望着殿顶悬浮的混元珠虚影，忽然想起三当年在玉虚宫，顶着黑眼圈举着说

“小爷就要当神仙”

如今却在这九霄云殿，为了身旁人红透耳根

敖丙的指尖轻轻扣入他掌心，龙息顺着戒指漫上来，混着殿内珊瑚与星辉的气息，比任何仙酿都要醉人

 二人同时弯腰的刹那，殿外忽有惊雷滚过——却非天劫，而是东海与陈塘关的万民祈愿，化作金红与银蓝双色霞光，从殿顶天窗倾泄而下，在他们婚服上烙下风火轮与万龙甲的纹印

昊天上帝望着这一幕，袖中鲛绡帕上的海星突然发光，那是敖光在归墟亲手绣的，此刻正与下方二人的戒指遥相呼应

 “二拜高堂——”

李靖与殷夫人上前半步，殷夫人眼中泛起泪光，哪吒望着父母鬓角的霜色

忽然想起殷夫人熬夜陪他踢毽子，李靖偷偷在生辰礼塞换命符

喉结滚动着跪下，敖丙则向敖光行礼，龙王别过脸，龙爪杖却轻轻点地，震得丹墀下珊瑚灯盏亮起

 “父王，您腰板挺直些”

哪吒忽然咧嘴一笑

“小爷以后与敖丙踢毽子赢了，分您一半糖莲子”

敖光顿时炸毛，却在看见敖丙忍笑的模样时，生硬地咳了一声

“混小子，若让丙儿受半点委屈——”

话未说完，昊天上帝忽然抬手，两道流光注入二人眉心

“龙族的定海珠与陈塘关的万家灯火，便作你们的高堂信物。”

 “夫妻对拜——”

太乙真人话音未落，哪吒已抓住敖丙的手，混天绫缠上对方龙角，却在对视的瞬间失了气焰

敖丙的霜色眼眸里映着他的倒影，发间赤金簪微微晃动，簪头“丙”字与他掌心戒指的“吒”字，在霞光中拼成完整的火莲

混天绫与万龙甲突然化作红绳与银鳞，替他们系紧交握的手，每片龙鳞都映着哪吒刻戒指时的专注，每道火纹都藏着敖丙的温柔

 二人屈身相拜，婚服袖口的火焰与龙鳞纹终于相触，在殿内掀起一阵光浪——那是魔丸与灵珠的气息毫无保留地交融，没有对抗，只有缠绕

沉香躲在蟠龙柱后看着，宝莲灯在地上投出两个小人儿踢毽子的影子

杨戬望着这一幕，天眼悄悄记下他们的命盘，发现“魔丸”与“灵珠”的红线，早已在彼此的戒环上绕成了死结

 “礼成！”

昊天上帝的声音带着创世神的震颤，殿外云海突然裂开，露出归墟深处的珊瑚林——火莲与珊瑚共生，每一朵都映着哪吒与敖丙的身影

他将象征天地共主的鎏金册递给二人，册页上“中坛元帅”与“华盖星君”的名字旁，赫然印着两枚戒指的投影：乾坤圈金戒刻着“吒”“丙”，蓝银戒刻着“逆鳞为契，生死不离”，正是他们用软肋与棱角，亲手拼成的圆满

 敖光忽然上前，往哪吒掌心塞了颗海珠

“收着。若他敢躲着受伤——”

他瞥向敖丙，龙眸里似乎泛着水光

“便用能用这珠子找他”

哪吒望着定海珠中倒映的东海，发现每道海浪里都藏着敖丙的龙息，忽然想起殷夫人说的

“龙族逆鳞最是珍贵”

此刻却觉得，比逆鳞更珍贵的，是老龙王藏在训斥里的温柔

 当二人相携起身，婚服上的火焰与龙鳞纹突然自发亮起，在殿顶穹窿投下巨大的影子——那是火焰缠绕着龙身，龙尾卷着火焰，分不清彼此，却又无比契合

昊天上帝望着这一幕，忽然轻笑

“当年元始天尊分混元珠时，大概忘了，这世间最牢的锁，从来不是天道的规则，而是两个灵魂，偏要在命运的裂缝里，开出一朵火莲”

 殿外，晨曦终于穿透云海，照在两枚交叠的戒指上

哪吒望着敖丙发间的呆毛，忽然想起在陈塘关的那个午后，他举着焦黑的帕子追着敖丙跑，而如今，敖丙手指上戴着他的乾坤圈，是他对这傻龙，藏在傲娇里的，最直白的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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