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婚宴

昊天上帝广袖轻扬，云海翻涌的绛紫色骤然凝固

漫天星斗自他掌心升起，在婚宴长案上凝成三千年一熟的蟠桃、五色珊瑚雕的合卺杯，水晶虚影悬在穹顶，将九霄云殿照得如同白昼

"开宴——"

哪吒指尖的火苗在琉璃盏底打了个旋，酒液霎时蒸出七色云烟

敖丙的龙息紧随其后，凝成霜花浮在杯沿，冰火相撞竟奏出东海潮音

他们执盏走向御座时，两人婚服在地面拖出蜿蜒的星河

"敬天地共主"

二人齐声

哪吒挑眉，杯中酒忽地窜起三昧真火

昊天上帝袖中游出一条光阴鲤，衔住火焰吞入腹中，鱼尾轻摆便化出十二万九千六百颗星辰

敖丙的酒杯中缓缓凝着寒气

昊天上帝轻笑，转头看向身边的敖光

"这杯，敖爱卿喝吧"

敖光耳尖腾地烧红

昊天上帝指尖星辉流转，敖丙手中的冰晶酒盏突然浮空

杯沿霜花飞速旋转，凝成朵九瓣冰莲，昊天上帝将酒盏拿在手中

"东海之主当饮此杯"

昊天上帝指尖星辉缠绕敖丙的冰盏，琼浆忽地化作游龙腾空

他广袖半掩着倾身，鎏金护甲擦过敖光龙角，惊起一串冰晶爆鸣

敖光后仰的脖颈被天帝另一只手稳稳托住，酒液凝成细流，沿着星辉铺就的虹桥渡入他唇间

"敖卿当年在瑶池..."

天帝低语震落檐角风铃，铃芯里突然飘出段上古秘辛——彼时初登龙王位的敖光醉酒误入天帝汤泉，霜白龙尾缠着上帝腰间整夜未解

此刻酒液中的记忆碎片翻涌，映出青年龙王被天帝按在昆仑玉璧上，龙角卡进上帝冕旒珠串还有敖光寝殿里飘出的不止龙涎香，还有天帝冕旒的流苏撞击声的荒唐画面

哪吒掌心火纹漫上敖丙腰际，混天绫缠着龙尾在云毯拖着，他故意贴着敖丙耳边呵气

"岳父大人脸真红，莫不是想起了什么……”

话还未说完，敖丙指尖凝出冰晶，倏地封住哪吒双唇

混天绫缠上来的火纹瞬间被龙息冻成霜花，在绫面上绽出朵冰莲

哪吒瞪圆了眼睛，被冻住的舌尖在冰层后不服气地顶出个小鼓包

敖丙拉着哪吒走到李靖夫妇面前

"父亲，母亲"

敖丙执酒盏的指尖微颤，酒盏里琼浆突然凝成小冰龙，衔着东海最深处的月魄珠沉入盏底

敖丙垂眸将酒杯举至齐眉，杯底冰龙绕着月魄珠轻摆尾鳍，却在触到李靖掌心时化作细雾——那是龙族晚辈最郑重的敬酒礼

他指尖微颤，龙鳞纹婚服的星轨暗纹随呼吸明灭

李靖拿起酒杯与敖丙的杯轻轻一碰

“丙儿，吒儿他生性暴躁，若他欺负你，你便来告诉爹，爹定帮你揍这个臭小子”

殷夫人也端起酒杯与敖丙的酒杯碰了一下

“吒儿也不舍得欺负丙儿”

哪吒舌尖的真火在冰层下烘出个小气泡，“啵”地炸开时，冰晶碎成千万点荧光，顺着混天绫往敖丙袖中钻

他揉着发麻的嘴唇仰头吸气，火纹却乖乖地绕开敖丙发间珊瑚坠，只在对方手腕上烙下枚转瞬即逝的火苗印

“你这冰封术……比冻住小爷火尖枪时还狠”

敖丙耳尖的红韵还未褪尽，龙鳞纹婚服却因哪吒突然的动作泛起细碎银鳞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杯底月魄珠映出哪吒揉嘴时翘起的睫毛

“爹这话可偏心……”

他仰头灌下半盏仙酒，火纹顺着喉结爬上耳尖

“当然我绝对不会欺负敖丙”

殷夫人的笑声混着莲藕香飘来，她腕间的九窍玲珑帕轻轻拂过两人交叠的手背

“你们两个好好的，爹娘就安心了”

哪吒拽着敖丙衣摆晃到太乙真人席前时，太乙正抱着酒葫芦倒悬在蟠龙柱上

“师…师伯”

敖丙刚开口，就听到太乙醉酒的鼾声

哪吒拉着敖丙就走

“别理他！宴上的酒够他喝了”

太乙醉眼朦胧地摸出对乾坤圈模样的耳坠，扔给哪吒

"礼、礼成！早生贵...贵子..."

哪吒拽着敖丙转身，混天绫卷走了那对耳坠

绫面火纹缠上耳坠的瞬间，竟幻化出未来画面——敖丙抱着一个眉心有印记额间带龙角的婴孩，正用龙角逗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敖丙望着绫面上自己抱着婴孩的画面，龙角“嗡”地绷直，尾鳍无意识地扫翻案头蟠桃，惊起的桃香里，那孩子眉心的火纹印记正随着笑声明灭，额间一对迷你龙角上还挂着未化的冰棱——分明是他与哪吒神力交缠的具象

 “哪、哪来的画面！”

哪吒的混天绫“啪”地甩成火墙，却在遮挡画面时露出边角：敖丙正用龙息凝成云朵托着孩子，襁褓上绣着的混天绫纹路被火纹映得发红，小家伙攥着哪吒的火尖枪穗往嘴里塞，枪尖挑着的冰莲恰好滴下水珠

三尖两刃刀的寒光刺破流萤般的画面碎片时，杨戬正牵着沉香的手踏云而来

少年的宝莲灯在腰间晃出九瓣暖光，映得沉香发间的小玉斧亮如白昼，而杨戬微光扫过哪吒耳尖的焦红，竟难得地勾了勾唇角

 “见过二郎真君，真符神”

敖丙慌忙敛袖，龙角上的珊瑚坠子却撞出细碎脆响

沉香举着宝莲灯凑过来，灯光照亮敖丙此刻比蟠桃还红的耳尖

“三太子抱孩子的样子像只烤虾！”

杨戬望着哪吒炸毛的耳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哟，也有李元帅搞不定的事？”

云殿四角的玉磬忽然齐鸣，二十八星宿捧着琉璃盏踏星而来

角木蛟的酒盏里浮着东海水晶，轸水蚓的盏中盛着昆仑雪水，每杯酒液表面都凝着祝福的星轨

哪吒刚要开口，敖丙的冰盏突然泛起霜花，他扶住敖丙

 “慢着！”

哪吒的混天绫“唰”地展开成十二面火墙，将所有酒盏都圈进暖红的光晕里

“我家小龙今日身体不适，这酒就由我代劳了”

他指尖的真火在每只酒盏上轻点，将烈性仙酒尽数蒸成水汽

雷公电母的酒杯刚碰到混天绫，便见酒液化作金蛇银电，被哪吒张口吞下，火纹顺着喉结爬至眼尾，竟比平日多了三分妖冶

敖丙慌忙扶住他发颤的手腕，却被混天绫卷着旋身避开

“无碍，小爷酒力……”

话未说完，脚下踉跄，婚服上的星河纹路因酒气不稳而明灭不定

众仙家的笑声里，敖丙悄悄凝出冰帕替哪吒擦汗，龙息裹着东海的清凉漫入他火纹深处

“莫要硬撑”

哪吒却反手握住他冰凉的指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对方的手按在自己滚烫的耳尖

“醉不倒小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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