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洞房
琉璃灯影在哪吒发间碎成流萤，他仰头饮下斗牛宫赤焰酒时，火纹顺着颈侧爬至眼尾，将那抹红韵染得比混天绫更烈
婚服上的星河纹路因酒气蒸腾而明灭不定，倒像是把整片天河都灌进了喉咙，连龙鳞纹婚服的暗纹都被烘得发烫
“够了”
昊天上帝的声音忽然从御座传来，鎏金护甲轻叩玉案，惊落案头蟠桃上的星砂
他指尖流转的星辉裹住哪吒即将碰唇的酒盏，万点金光中，那杯紫微宫的星屑酒突然化作蝴蝶，绕着敖丙发间珊瑚坠翩跹——分明是当年敖光醉酒时，他偷偷藏在龙尾鳞片间的星蝶
东海龙王敖光耳尖的红韵尚未褪去，却不得不强作镇定地轻咳一声
“今日良辰吉日，诸位便让这对新人早些歇息吧”
他袖中龙涎香混着天帝的星辉漫出，竟与当年在瑶池汤泉时的气息分毫不差，惊得檐角风铃齐齐奏响《凤求凰》的调子
“洞房花烛夜，怎可让新郎官醉成烤虾？”
天帝的轻笑震得穹顶水晶虚影泛起涟漪，他指尖星辉凝成红绸，轻轻一甩便将哪吒和敖丙卷向云楼宫
“敖爱卿，你说是不是？”
最后四字压得极轻，却让敖光龙角上的冰晶“噼啪”炸开，当年在昆仑玉璧上的荒唐画面又在酒液残韵里晃了晃
哪吒和敖丙被卷到云楼宫时，敖丙慌忙扶住哪吒发烫的腰际，龙尾本能地圈住对方脚踝，却被混天绫上的火纹烫得轻颤
寝殿喜帐流苏被星辉掀开的刹那，他望见帐内混天绫与万鳞甲早已交缠成巢，中央悬浮着的，正是太乙真人耳坠中映过的、绣着“永结”暗纹的襁褓——此刻正被龙息与火纹共同托举，像极了他们交叠的心跳
昊天上帝的广袖在云殿深处轻扬，袖中漏出的星辉恰好补上喜帐边缘的缝隙，将外界的调侃与祝福都挡在光幕之外
他转头望向敖光，却见东海之主正对着空酒盏轻笑
“走吧，爱卿”
天帝的指尖掠过敖光龙角，惊起的冰晶却在半空凝成“早生贵子”四字
“莫要让孩子们的洞房，再被咱们这些老神仙的旧事扰了”
他广袖一挥，云殿钟鼓突然奏起《霓裳羽衣曲》，却在尾音处混入了东海潮音与陈塘关火铃的和鸣——那是专属于哪吒与敖丙的，冰火同途的笙歌
云楼宫寝殿的喜帐内，哪吒的混天绫“唰”地裹住两人，火纹与龙息在帐中织就银河
“敖丙…你会给我生小龙的对吧……”
喜帐内的火莲灯突然明灭数下
哪吒滚烫的指尖划过敖丙颈间龙鳞，惊起的银鳞在混天绫的红光里化作流萤
敖丙的龙角“嗡”地绷直，尾鳍无意识地拍在喜帐流苏上，震落的星砂恰好覆住襁褓上的“永”字，倒像是提前为某个未出世的小生命披上了星辉织就的襁褓
“我…是男子，怎么生？”
敖丙慌乱的抓住哪吒不安分的手
哪吒的混天绫突然缠上敖丙的手腕，火纹顺着脉搏跳动脉动，在对方掌心烙下枚半透明的火焰印记
“耳坠里的画面…我都看见啦”
他仰头蹭了蹭敖丙冰凉的耳垂，火纹却乖乖地避开龙角上的珊瑚坠
“你抱着小崽子的样子…真好看”
喜帐内的火莲灯在混天绫的红光里忽明忽暗，哪吒滚烫的额头抵在敖丙颈窝，鼻息间萦绕着龙涎香与蟠桃酒的甜腻
敖丙的龙尾不受控地蜷曲，将两人交缠的脚踝裹得更紧，尾鳍上的银鳞却因羞涩而泛起细碎的霜花——他分明记得耳坠画面里，自己抱着幼龙时，哪吒正用混天绫给孩子编的小辫上，就缀着这样的银鳞
“男子便不能生了？”
哪吒含混地嘟囔，火纹顺着敖丙的锁骨爬向喉结，在龙鳞上烙下转瞬即逝的暖光
他忽然咬住敖丙耳垂上的珊瑚珠，混天绫趁机卷住对方的龙角，将那抹银白拉至眼前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能不能生…”
敖丙的龙鳞“唰”地泛起大片银光，婚服暗纹的星轨剧烈明灭——他想起龙族秘典里记载的“双生灵契”，唯有真心相契的伴侣，方能以神力孕育出融合双方血脉的灵胎
此刻哪吒掌心的火纹正与他腕间的冰痕共振，襁褓上的“永结”二字突然亮起，分明是灵胎初显的征兆
“别、别闹了……”
敖丙慌忙用龙息凝成冰镜，却在镜中看见自己泛红的眼尾与哪吒微张的唇瓣，冰火交融的气息在镜面上蒸出白雾
“你的伤……”
话未说完，混天绫已解开他腰间的星轨暗扣，露出的龙鳞上还留着在魔域替对方偷袭时的浅淡冰痕，此刻正被火纹温柔地舔舐，像极了最动人的情诗
“无碍”
哪吒忽然翻身将敖丙压在云毯上，婚服星河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下碎成流萤
他指尖挑开敖丙发间的珊瑚坠，露出耳后那片唯有龙族伴侣可见的、泛着银光的鳞片
“刚才你说男子怎么生…”
他低头吻在那片鳞片上，火纹顺着吻痕漫入龙鳞
“可你看，咱们的灵胎，不正在冰火交缠中发芽？”
敖丙的龙尾猛地甩动，将喜帐流苏上的星砂震落，哪吒正含着他的龙角轻啃，火纹顺着龙角脉络游走，竟让他想起耳坠画面里，幼龙咬着哪吒火尖枪穗的模样
“疼吗？”
哪吒忽然抬头，指尖抚过敖丙龙角上的齿痕，火纹化作温吞的光替他疗愈
“想起你挡在我身前…”
他声音渐低，混天绫却在此时卷起襁褓，将绣着“永结”的锦缎盖在两人交叠的腰际
“现在换我护着你，连同咱们的小崽子”
敖丙忽然伸手抱住哪吒滚烫的腰，龙息顺着对方尾椎骨漫入，在火纹深处凝成小小的冰核——那是龙族孕育灵胎的征兆
他望着喜帐顶悬浮的混天绫与万鳞甲，忽然轻笑出声，龙角蹭过哪吒眉间红痣
“若真有小崽子……”
哪吒低头吻住敖丙微张的唇，火与冰在舌尖相撞，却融成比蟠桃酒更甜的蜜
他知道，这一晚的云楼宫喜帐，终将成为时光长河里最璀璨的星——火与冰的交缠，龙角与火纹的依偎，还有那个即将降临的、承载着他们全部期许的小生命，都在这漫天星辉里，写下了最动人的誓言
晨风透过喜帐缝隙吹入，敖丙的龙息与哪吒的火纹共同托起襁褓，将它轻轻放在云枕上
两人相视而笑，婚服上的星河纹路不知何时已交缠成环，恰似他们的命运，早已在初见时的陈塘关海边，共抗天劫，在这无数次的冰火交融中，酿成了最稳固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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