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本阿哥的小福晋馋哭了）

"噗嗤——"

  永和宫暖帐里炸开奶声奶气的笑声，永琪刚含住的药汁喷得珠串帘子上都是，怀里的小燕子却拍着肉乎乎的小手直晃："永琪哥哥会喷奶！像御花园的小喷泉！"

  "小祖宗..."永琪被她捏着腮帮子扯成小包子脸，药汁顺着下巴滴进领口，偏生怀里的小豆丁还"啊呜"一口咬住他指尖，含含糊糊哼唧，"指甲盖儿是糯米糕做的！"

  一旁的明月急得直跺脚，手里的帕子举着又不敢上前。

  "主子您看这...这..."

  永琪艰难地把小燕子的爪子从脸上扒拉下来，刚要说话，小丫头又"嗷呜"一口咬在他手背上。

  "这个也好吃！"小燕子含含糊糊地说，口水糊了永琪一手。

  "小祖宗诶！"奶娘张嬷嬷魂都要吓飞了，冲上来就要抱走小燕子，"五阿哥的手哪能乱咬！"

  永琪却突然笑出声，用没被咬的那只手拦住张嬷嬷："无妨。"

   他低头看着手背上浅浅的牙印和小丫头亮晶晶的口水，故意板起脸："西林觉罗·潇云，你属小狗的？"

  小燕子松开嘴，歪着头一脸天真："不是呀，我属小马驹！阿玛说我跑起来可快啦！"说着就要在床上蹦跶，被永琪一把捞进怀里。

  "那请问小马驹姑娘，"永琪捏着她肉嘟嘟的小脸，"为什么咬本阿哥？"

  小燕子理直气壮："因为永琪哥哥看起来很好吃！像...像糖蒸酥酪！"说着又要凑上来舔。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张嬷嬷差点昏过去。

  永琪大笑着把小燕子举高高："那可不能吃，吃了你就没夫君了。"他忽然压低声音，凑到小燕子耳边："不过可以给你尝尝糖蒸酥酪的味道。"

  小燕子眼睛"唰"地亮了，像两颗小星星："真的吗？"

  "当然。"永琪朝小桂子眨眨眼，"去御膳房要两份糖蒸酥酪来，就说..."他看了眼怀里扭来扭去的小团子，"就说本阿哥的小福晋馋哭了。"

  "我才没哭！"小燕子气鼓鼓地抗议，小拳头捶在永琪肩上，跟挠痒痒似的。

  小桂子、明月憋着笑退下，张嬷嬷也识趣地退出寝殿。永琪抱着小燕子在床上转了个圈，突然发现小丫头安静下来了。

  "怎么了？"永琪低头，看见小燕子正盯着他衣襟上的药渍，小眉头皱得紧紧的。

  "永琪哥哥要喝苦苦的药..."小燕子突然伸手摸摸他的脸，"是不是很痛痛？"

  永琪心头一软。自从生病以来，所有人都在劝他喝药，只有这个小不点在关心他苦不苦。他蹭蹭小燕子的鼻尖："本来很苦的，但是有宝贝儿在，就不苦了。"

  “额娘说亲亲就不痛痛啦！”小燕子铆足了劲在他左脸右脸各盖个红印，亲完自己倒先晕乎乎地笑起来，小脑袋歪在他肩膀上蹭啊蹭，活像只撒娇的小兽。

  永琪愣住了。这个毫无章法的吻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他心上。他忽然觉得眼眶发热，赶紧把小丫头搂紧了些："嗯，不痛了。"

  "主子，糖蒸酥酪来啦！"小桂子端着描金食盒进来，看见的就是五阿哥红着眼圈抱着小福晋晃来晃去的场景。

  小燕子闻到甜香，立刻在永琪怀里鲤鱼打挺："我要吃我要吃！"

  永琪故意把食盒举高："乖乖～叫句好听的。"

  "永琪哥哥！"

  "不对。"

  "夫君？"小燕子歪着头试探。

  "再想想。"

  小燕子急得直跺脚，突然灵光一闪，学着戏文里的腔调拖长声音："相——公——"

  "扑哧！"小桂子没忍住笑喷。

  永琪手一抖，酥酪碗差点扣在小燕子头上。

  “谁教你的！”

  “昨天在御花园，听见一个姐姐这么叫的啊～”

  小燕子得意洋洋，趁永琪发愣的瞬间，趁机抢过勺子，却把奶油糊得他眉毛上都是："永琪哥哥变寿星公！"

  "反了天了！"永琪作势要咬她手指头，却在触到她掌心时轻轻呵气，痒得小燕子蜷着身子往被子里钻，露出一截毛茸茸的小脑袋。

  胡太医进门时撞见的正是这幕——五阿哥顶着奶油八字眉，怀里的小格格揪着他头发往发间插绢花，嘴里还念叨："这朵给美猴王，这朵给...给压寨夫人！"

  手里的医箱"咣当"掉在地上。“这…这…五阿哥”

  永琪却笑着张开胳膊，怀里还抱着张牙舞爪的小燕子："胡太医来得正好，本阿哥觉得今日精神甚好。"

   诊脉时小燕子还挂在他脖子上，小肉手有样学样搭在永琪手腕上："脉跳跳像小兔子！"

  胡太医颤巍巍地搭上永琪的脉搏，眼睛越瞪越大："奇哉！脉象平稳有力，风寒症状竟消退大半！"

  "那当然~"小燕子骄傲地晃着小脚丫，"我给哥哥施了亲亲魔法！"说着在永琪手背"啵"地盖个印，惹得胡太医捋着胡子直乐："倒真是比千年人参还灵验。"

  当晚，乾隆在养心殿听着胡太医的汇报，笑得茶盏都端不稳了："真有此事？那小丫头把永琪闹得人仰马翻？"

  "千真万确。"胡太医笑道，"五阿哥今日多进了半碗饭，还下床活动了1个时辰。"

  乾隆若有所思："看来这冲喜还真冲对了。"他忽然想起什么，"瑜妃去看过了吗？"

  "回皇上，瑜妃娘娘下午去过，正撞见小福晋给五阿哥扎小辫..."胡太医憋着笑，"据说扎了满脑袋，还插满了绢花。"

  乾隆想象着那个画面，笑得直拍桌子："好！甚好！传朕口谕，西林觉罗家的小格格照顾五阿哥有功，赏金镶玉长命锁一副，江南进贡的软烟罗十匹！"

  消息传到永和宫时，永琪正在给小燕子洗脸上的奶油。小丫头听说有赏赐，兴奋地光着脚就要往外跑："去看金锁锁！"

  永琪一把拎住她的后领："先把鞋穿上。"

  "不穿不穿！"小燕子踢腾着小短腿，"我要飞着去！"

  "那你飞一个我看看？"永琪挑眉。

  小燕子突然转身抱住永琪的腿，仰起小脸眨巴眼睛："永琪哥哥抱我去嘛~"

  永琪："......"

  这谁顶得住啊！

  当永琪抱着小燕子出现在领赏的太监面前时，小燕子已经在他脖子上骑了大半天了。小丫头得了金锁就要往嘴里塞，被永琪及时拦住。

  "乖乖～这个不能吃。"

  "为什么呀？"

  "会崩掉你的小牙。"

  小燕子惊恐地捂住嘴："那永琪哥哥帮我吃掉！"

  满屋子人都笑翻了。永琪无奈地给小丫头戴上长命锁，突然发现她安静下来了。

  "怎么了？"永琪低头问。

  小燕子摸着金锁，小声说："想阿玛额娘了..."

  永琪心头一软，亲了亲她的发顶："过几日哥哥就带你回家看看，好不好？"

  "真的？"小燕子眼睛一亮，"拉钩钩！"

  永琪伸出小指勾住她的小肉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夜里掌灯时，小燕子抱着长命锁犯困，却硬撑着眼睛给永琪数星星："一颗星，两颗星...哥哥是最大的星星！"

  "哦？"永琪替她拢了拢滑落的肚兜，"为什么？"

  "因为星星会发光呀..."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小脑袋歪在他心口，"永琪哥哥一笑，我眼睛里就有好多小月亮在跳..."

  永琪低头时，她已经睡着了，他用指腹轻轻抚摸她的眉毛，忽然想起白天她把药汁偷偷倒进花盆时，那副生怕被发现的鬼鬼祟祟模样。

  "小傻瓜。"他在她额角落下个极轻的吻，窗外的月光恰好爬上她蜷起的指尖，像撒了把碎银子。

  这晚永琪睡得格外安稳，恍惚间觉得有只小人儿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像春天里刚冒头的小嫩芽，轻轻蜷着，却让整颗心都软成了一汪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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