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童养媳魔鬼训练）

腊月二十八，紫禁城里飘着细雪，慈宁宫的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老佛爷倚在紫檀雕花榻上，鎏金护甲轻轻叩着桌案。  

"今年各宫的窗花，须得是‘满汉合璧’的样式。"老佛爷笑眯眯地说道，"永琪，你剪个‘五毒驱邪’的，镇镇邪气。"  

永琪恭敬地点头应下，转头却见小燕子正趴在暖炕上，手里攥着剪刀，在一张红纸上戳出歪歪扭扭的洞。  

"小燕子嘛……"老佛爷眼底满是宠溺，"就剪个‘松鼠偷葡萄’吧，省得她总惦记着供品果子。"

"松鼠哪有糖果好看！"她嘟囔着，眼睛突然被窗外晃过的红光吸引。只见永璇摇着折扇从廊下经过，辫梢的三串珊瑚珠在阳光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

"哇！八阿哥的辫子会发光！"小燕子丢下窗花就往外跑。

永琪正在案前调朱砂，见状急忙搁笔："哎哟我滴乖乖，不可......"话未说完，墨汁在袖口洇开一朵红梅。

小燕子已经蹦到永璇跟前，剪刀"咔嚓"一声，辫梢一轻，珊瑚珠"噼里啪啦"滚了一地。

永璇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咔嚓"一声。

"我的辫子！"永璇猛地跳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接那截断发，"每月初一刚剃的头！这要留足七寸才吉利啊！"

小燕子嗖地躲到永琪背后，只探出半个脑袋，眨巴着眼睛："我、我以为是穗子嘛……"  

永琪弯腰捡起那截断发，用黄绢小心包好："八弟别急，《御制满洲发式考》里写了，用鹿筋胶能接回去，我这就让人去太医院取。"  

嘉贵妇急匆匆带着梳头嬷嬷进来，手里捧着镶螺钿的发盒："快！用长白山人参油敷上！"她瞪了小燕子一眼，又叹了口气，"还好备着东珠坠子，能遮住断口。"  

瑜妃轻轻摸了摸永璇的辫子，忍笑道："当年太宗爷打仗，辫梢被箭削掉三寸，照样率军破敌。八阿哥这点小损，算不得什么。"  

小燕子偷偷从袖子里摸出一块酥酪，塞进永璇手心："八哥哥别气，这个比珊瑚珠还软呢！" 

永璇啃着酥酪，瞪她："下次再碰我辫子……"  

桂嬷嬷搀扶着老佛爷走过来，一眼看见永璇辫梢的东珠，噗嗤笑出声："哎哟，这东珠坠子一戴，活像顶了颗‘东珠白菜’！哀家年轻时也试过用宝石压头发呢！"  

令妃掩唇轻笑，递上一方撒金帕子："用这个包好断发，送去宗人府备案，免得日后有人拿‘发式不全’说事。"  

永琪给小燕子换上钝头银剪，指尖轻轻点了点她发间的红绒球："乖乖，汉人束发为冠，我们满人垂辫为礼，可不能弄混了。"  

小燕子晃着新剪刀，忽然指着八阿哥的辫子笑出小梨涡："八阿哥现在像串糖葫芦！东珠是山楂，珊瑚是糖霜！"  

众人哄堂大笑，永璇脸一红，气鼓鼓地看向老佛爷："老佛爷！您看她！"  

老佛爷转着佛珠，笑眯眯道："行啦，你的‘糖葫芦’可比江南汉臣的头发金贵多了。"  

瑜妃对小燕子耳提面命：“满人的发辫乃‘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日后不许再拿辫子胡闹。记住没，额娘的心肝宝贝儿？！”

小燕子歪头：“为什么不能剪头发？汉人哥哥们的头发都能束起来呀！”

永琪耐心解释：“我朝以剃发垂辫为祖制，若随意剪断，会被视作‘忘本’。你呀——”捏她脸颊，“以后想剪纸，拿我的箭袖练手。”

老佛爷一边笑一边对着永璇道：“若真成了秃子，看哪家格格肯嫁你！”

这时，一个小太监捧着新做的珊瑚穗子进来："八阿哥，您要的穗子……"  

永璇条件反射地捂住辫子："先拿远点！等那小祖宗学会用剪刀再说！"  

角落里突然传来"咔嚓咔嚓"的剪纸声，众人齐声惊呼："小燕子！"  

小燕子从红纸堆里抬起头，一脸无辜："……这次我真是在剪窗花！"

腊月二十九，永和宫里炸开了锅。

"西林觉罗.潇云.你给我从房梁上下来！"永琪仰着脖子怒吼，看着自家童养媳像只小松鼠似的趴在房梁上，手里还攥着一串刚偷来的腊肠。

"不要！"小燕子把腊肠往怀里一塞，"这是要给小东西的新年礼物！"

永琪气得直跳脚："鹦鹉不吃腊肠！快下来！"

"那你答应给我买糖瓜！"

"......下来就买。"

小燕子眼睛一亮，正要往下爬，突然脚下一滑——

"啊呀！"

永琪一个箭步飞身冲上前，稳稳接住从天而降的小祖宗。小燕子落进他怀里还不老实，趁机把腊肠塞进他嘴巴："哥哥吃！"

"......"永琪拎着油乎乎的腊肠，咬牙切齿，"从今天开始，给我学规矩！明天就是除夕了！"

小燕子：“……”

先从哪学起？永琪冥思苦想后，决定从祭祖仪式开始教起，说干就干，决定把'童养媳魔鬼训练'进行到底！

"站好！"永琪板着脸，用戒尺轻点她的肩膀，"今天教你祭祖礼仪，明天除夕可不能出错。"

小燕子打了个哈欠，突然指着供桌上的苹果："哥哥，那个苹果有个虫眼！"

"不许打岔！"永琪差点破功，"看我的示范——双手合十，举到眉心..."

小燕子突然"啪"地一拍手："像这样捉蚊子吗？"

"......是缓慢合十！"永琪额角暴起青筋，"然后鞠躬，腰要弯到这个角度..."

小燕子突然一个猛子扎下去，"咚"地撞在永琪肚子上："哎哟！"

永琪捂着肚子蹲下："你...你这是叩首不是鞠躬！"

小燕子捂着额头眼泪汪汪："那磕头是不是更疼啊？"

永琪："......"

"额头轻触地面即可..."永琪话音未落，小燕子已经"咣咣咣"连磕三个响头，抬起脸时额头上沾满香灰。

"够虔诚吗？"小丫头兴奋地问。

永琪赶紧用袖子给她擦脸："祖宗会被你吓到的！"

这时小燕子突然发现新大陆："哥哥！香炉里的灰可以写字哎！"说着就要用手指去蘸。

"住手！"永琪一把拽住她，"这是对祖宗大不敬！"

小燕子瘪着嘴："那我想给老祖宗画个糖葫芦..."

永琪扶额："祖宗不吃糖葫芦..."

"谁说的！"小燕子理直气壮，"上次我梦见白胡子老爷爷问我要糖吃！"

永琪："......"

“算了算了，我们现在来学上香”，永琪刚转身取香，就听见"咔嚓"一声。

回头看见小燕子举着半截贡品芝麻糖，腮帮子鼓鼓的："我帮老祖宗尝尝坏没坏..."

"西林觉罗.潇云！！！"

最终这场教学以永琪追着小丫头满院子跑告终。鹦鹉小东西在屋檐上扑棱着翅膀助威："完蛋啦！完蛋啦！"

午后，永琪把偷吃被抓的小燕子按在书桌前："乖乖，现在学拜年吉祥话！"

小燕子眼睛还红红的，闻言立刻来了精神："我知道！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这是后半句！"永琪扶额，"完整的是'新年快乐，万事如意，恭喜发财'..."

小燕子突然举手："能不能说'新年快乐，糖瓜如意，红包发财'？"

永琪："......"

永琪决定换个方式："这样，我说上句，你接下句。'福如东海'——"

"——糖似雨下！"小燕子秒答。

"寿比南山——"

"——栗子成山！"

永琪气得拍桌："你就知道吃！"

小燕子委屈巴巴："那'年年有余'接什么？"

"本该是'岁岁平安'..."永琪突然警觉，"你不准接'天天有糖'！"

被拆穿的小燕子吐了吐舌头。哈哈哈哈大笑

和亲王弘昼摇着扇子溜达进来。

"哟，教学呢？"他促狭地笑，"咱们可爱的小福晋，给五叔拜个早年？"

小燕子立刻跳下椅子，有模有样地福身："祝五叔..."眼珠一转，"似谪仙临风，如明月照怀，走路捡元宝，睡觉梦金蟾！”

永琪一口茶喷出来："这都哪学的？！"

弘昼却乐得直拍大腿："好！赏！"掏出个沉甸甸的红包。

小燕子接过红包，突然补了句："要是里面装的是城南张记的芝麻糖就更好了~"

永琪：“……”

弘昼："......"

永琪无奈的放弃教学，傍晚时分，永琪还是不放心，决定进行最后考核。

"现在假装我是皇阿玛，你该说什么？"

小燕子突然扑通跪下："祝皇阿玛吃嘛嘛香，睡觉不打呼，批奏折不眼花，活到...活到..."她掰着手指算了算，"活到两百岁！"

永琪扶墙："你这是祝寿还是诅咒..."

"还有还有！"小燕子兴奋地补充，"祝皇阿玛的私房钱永远不被额娘发现！"

"！！！"永琪一把捂住她的嘴，"这话千万不能说！"

窗外突然传来瑜妃的咳嗽声，永琪瞬间面如土色。小燕子趁机挣脱，一溜烟跑没影了，只剩鹦鹉在笼子里叫着："小福晋、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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