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案 雪夜之火（3）

租界巡捕房。

谭家常住人口谭星，管家老何，还有罗珊妮三人均被带到审讯室问话。

谭家少爷谭星：对，我昨晚是回了趟家，差不多…九点十五，也可能九点半。老何也在啊，我兜里一个大子儿都没了，我可不是要回去找爹吗

谭家少爷谭星：拿完钱我就回了烟馆，没离开过，吃喝拉撒都在那儿，不信你去问烟馆伙计啊

谭星一副吊儿郎当败家子儿的样子，乔楚生冷冷抱着臂审问了几句，就去找管家老何核对他的口供了。

乔楚生：谭星是否回过家啊？

管家老何：回来过，拿完钱就走了

乔楚生：大概几点？

老何想了想，然后说道：

管家老何：应该九点来钟吧，走了以后，老爷还骂了好一阵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劝，就找个机会溜回房间睡觉去了

乔楚生：时间呢

管家老何：不到九点半

接着乔楚生去审问谭伯的遗孀罗珊妮，她是百乐门舞女出身，虽然十多年过去但一颦一笑还皆是风情，说话也是柔柔弱弱的温声细语。今天清早罗珊妮磕晕过去被抬在担架上乔楚生有过一面之缘。

罗珊妮：老爷岁数大了，觉总睡不踏实，我俩其实早就已经分房睡了。昨晚我有点犯困，就跟他道了晚安。回到房间的时候是晚上九点钟

乔楚生：那，那个时候谭老爷和管家老何都是醒着的吗？

罗珊妮：是啊，我向来早睡，女人嘛，熬夜对皮肤不好

罗珊妮一副女儿家的娇柔姿态摸摸自己的脸，软着声音继续讲着昨晚她看到的，然后从楼梯上摔下来的经过。

罗珊妮：那一宿也不知怎么的，好像闹猫似的，五点半我就醒了，我起来拿着烛台走到窗边看见老爷站在池子边，那个池子水草多，又腥又臭，老爷也不让打理，平时老站在那个池塘旁边发呆

罗珊妮：我当时一看感觉不对，生怕老爷出事儿，我就赶紧下楼。之后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就摔下去了，当时我就人事不省了，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乔楚生提审完三个人，没发现什么疑点。回到办公室和路垚汇报，刚好白幼宁也在。

乔楚生：目前来看，他们三个的口供没有矛盾

路垚：也有可能他们提前串过供的

白幼宁在一旁插话问道：

白幼宁：死因确定了吗？

路垚：你爹不点头，谁敢验尸啊

白幼宁：这是命案，凭什么需要他点头啊

乔楚生打着圆场道：

乔楚生：毕竟谭伯的身份比较特殊嘛

白幼宁：那再特殊租界也不是法外之地啊

白幼宁看着路垚，大手一挥：

白幼宁：三土，验尸官不敢动手，你来！

路垚闻言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白幼宁，瞪大的眼睛仿佛在说：啊，我吗？？还不等路垚说话，门外传来一声怒喝：

白老大：敢！

白启礼缓步走进来，乔楚生立马恭敬起身站好，路垚也跟着站起来。

#乔楚生：老爷子

#路垚：白先生好

白老大：路先生，案子现在进行得怎么样了？

#路垚：还在调查

白老大：如果要还没有线索，就结案吧

白幼宁：结案？！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白老大：老谭的身份…特殊，折腾久了我怕江湖会乱

#乔楚生：可是…

乔楚生试探开口想说些什么，白启礼不容置喙的警告目光射向乔楚生，乔楚生一噎，也不敢再劝。垂下眼睛点点头顺从道：

#乔楚生：明白

白幼宁看着这一个两个都指望不上，吸了口气正色问道：

白幼宁：这是一桩命案，请问您以何身份终止调查？

#白老大：请问你以什么身份问我这个问题啊？

白幼宁气极起身，尽量言语冷静道：

白幼宁：新月日报记者

#白老大：对不起，我从来不接受媒体采访

一寸强一寸长，白老大还是更胜一筹，他接着转身离开，留下干瞪眼的三人。乔楚生想送白老大已经出了门，他叹了口气。白幼宁皱着眉头冲乔楚生发脾气：

白幼宁：你不听他会死啊！

#路垚：哎，你怎么说话呢，你还是你爹女儿呢你爹听你的吗，乔楚生能怎么说，你这么能耐你上啊

路垚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白老大对乔楚生有知遇之恩救命之恩，他们之间的事路垚不好说什么。

乔楚生知道路垚是为他鸣不平，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本来还头疼着呢，赶快叫停：

乔楚生：行了行了，散了吧啊

乔楚生回到审讯室，向三人讲述案情即将结案。

乔楚生：我来通知你们一下，如果这个案子没有发现新的线索，三天后就结案

乔楚生的视线在对面的三人身上流连看他们的反应，罗珊妮按耐不住首先出声道：

罗珊妮：那老爷的遗产怎么说？

乔楚生：如果死者生前没有遗嘱的话，结案之后就按照法律，将遗产分配给亲属，如果有遗嘱就按照遗嘱来

乔楚生平静说着，看着罗珊妮的头得意的扬起，紧接着谭星起身暴怒伸手掐罗珊妮的脖子，骂道：

谭家少爷谭星：你这个贱人！！

乔楚生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眼睛瞪得溜圆，快速反应过来上前制止：

乔楚生：松手

谭星被乔楚生制止冷静后，罗珊妮扶着被弄乱的头发，脸色还有几分惊惧，口中还丝毫不服软地叫嚣：

罗珊妮：你掐死我呀，你就算把我掐死了，你也一分钱都捞不着

谭家少爷谭星：这个遗嘱是假的，是这个贱人伪造的

谭星指着何管家手下压着的文件袋气不打一处来。何管家似乎是习惯了这幅鸡犬不宁的架势，倒是很平静的打开文件袋。

管家老何：我这儿有一封老爷生前亲自签名盖章的遗嘱，刚才我们三个人一起打开了，老爷生前攒了四十一根黄金，全都存在金城银行的保险柜里

乔楚生：怎么分配说了吗

管家老何：十条大黄鱼留给我，做归乡养老之用，剩下的全归罗珊妮所有

听着遗嘱分配，罗珊妮忍不住嘴角泛起笑容。谭星倒是气急败坏道：

谭家少爷谭星：放你的屁，这个遗嘱我不认！！

罗珊妮：有法律文书在，由不得你，再说了，四年前你才忽然出现在我们谭家，谁知道你是不是老爷的亲生儿子啊

谭星听到这话又暴起掐住罗珊妮的脖子。乔楚生早就看不惯他这幅吊儿郎当只会和女人动手的样子，起身狠狠朝谭星的胳膊上拍了一巴掌：

乔楚生：这tm是巡捕房，当你们家呢？

罗珊妮：就是，来我们谭家之前，你就是个乡下孩子，怎么当了几年谭家少爷，你就连老幼尊卑都分不清楚啦

罗珊妮：再怎么说，你也得叫我一声姨娘的呀，要是老爷在天有灵，早就一巴掌打过来了

看着嘴里不依不饶拱火的罗珊妮，乔楚生皱眉看向她：

乔楚生：你也少说两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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