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外线灯管在档案室天花板嗡嗡作响,苏晚晚踮脚取下1992年的肾脏移植档案时,冷藏柜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她左手按住腰侧未拆线的伤口,右手用手术刀挑开泛黄的档案袋,血渍在牛皮纸上晕开一朵暗花。
"RH阴性AB型..."她指尖停在捐赠者签名栏,那里本该是厉墨琛的名字,却被红墨水涂改成"林淮之"。纸张边缘残留的咖啡渍形成奇特的纹路,像极了女儿透析时的心电图波形。
身后风衣摩擦声响起时,苏晚晚已经将手术刀横在胸前。秦总的身影从档案柜阴影里浮现,领口别着的警徽在紫外线照射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把档案放下。"他伸手去够顶层架子上的黑色文件夹,风衣下摆扫过苏晚晚脚踝,带着太平间特有的液氮寒气,"这不是你该看的东西。"
苏晚晚突然抬腿踹向金属柜,整排档案轰然倒塌。纷飞的纸页中,她抓住那张标着"0927"的器官捐献卡,"92.7%的匹配度..."她将卡片举到频闪的灯光下,"但捐赠日期是厉墨琛死亡前三个月?"
秦总的手钳住她手腕,拇指正好按在留置针的淤青上。疼痛让苏晚晚倒吸冷气,但没松手。两人拉扯间,档案室突然断电,只有监护仪的红外线扫描灯在角落里规律闪烁。
"你女儿用的肾源到底是谁的?"苏晚晚趁机用膝盖顶开他,后背撞上冷藏柜。玻璃门映出秦总锁骨下方的Y型疤痕——和厉墨琛心脏手术的切口一模一样。
黑暗中传来皮带扣弹开的脆响。秦总抽出的不是枪,而是一支结霜的试管,标签上"促红素"三个字被指甲刮得模糊不清。"监护仪警报声为什么总在档案室响起?"他将试管贴在她腰侧缝合线上,零下196度的寒气透过纱布渗入伤口。
苏晚晚疼得弓起背,手术刀划过秦总颈侧。血珠溅在器官捐献卡上,恰好模糊了"林淮之"的签名。突然亮起的应急灯照亮他风衣内衬——那里别着张微型超声图,胎儿后颈的胎记位置与女儿如出一辙。
"47XY..."苏晚晚突然扑向角落的胚胎标本柜,玻璃罐在撞击中碎裂,福尔马林液体漫过她的小腿。浸泡二十年的染色体报告在接触空气的瞬间显影出涂改痕迹,"这根本不是我的胚胎编号!"
秦总拽着她退到墙边,后背撞上电闸开关。整间档案室骤然通明,所有监护仪同时发出刺耳警报。苏晚晚看见自己腕表上的心率曲线与停尸间某具尸体的心电图完全同步。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必须阻止你了。"秦总撕开她衬衫第三颗纽扣,锁骨下方的缝合线因为剧烈动作崩开,露出里面泛着蓝光的芯片疤痕——和厉墨琛实验室用的追踪器型号相同。
冷冻柜突然自动弹开,数十支蓝色药剂滚落在地。苏晚晚抓起破碎的染色体报告,纸张边缘残留的咖啡渍此刻清晰显现出条形码——与女儿出生证明上的防伪码数字完全一致。
"92.7%..."她声音发抖,腰间的芯片疤痕突然开始发烫,监护仪警报声越来越急。秦总的风衣口袋里传来手机震动,屏幕上跳动着私立医院的来电显示,背景正是女儿重症监护室的实时画面。
苏晚晚的指甲陷进他手腕旧伤里,那里有条形码纹身的边缘。"你换了肾源..."她喘息着看向同步跳动的心电图,"用厉墨琛冷冻二十年的..."
第二排紫外线灯管接连炸裂。玻璃碎片雨中,秦总突然将她按倒在散落的档案上,沾着福尔马林的手掌覆住她后颈。苏晚晚感到熟悉的针刺感——和五年前流产手术前被麻醉的触感分毫不差。
"猜错了。"他沾着液氮的指尖划过她腰侧最新针眼,"这是骨髓穿刺的痕迹。"停尸间的排气扇突然反转,吹起满地纸页。某张泛黄的病历飘到苏晚晚眼前,上面"厉墨琛"三个字的签名墨迹正在诡异蠕动,像是有生命般重组成了"秦授"。
监护仪警报声戛然而止。绝对的寂静中,苏晚晚听见自己腰椎钢钉发出与停尸间某具尸体相同的金属疲劳声。秦总的风衣内袋里,那支结霜的试管突然胀裂,液氮在两人之间蒸腾成雾,显露出冷冻柜玻璃门上模糊的倒影——两个纠缠的身影轮廓,正逐渐融合成厉墨琛的侧脸。
[未完待续]苏晚晚的瞳孔在应急灯下收缩成针尖大小,福尔马林液体正顺着她颤抖的小腿往下滴落。秦总突然掐住她后颈的手掌传来熟悉的麻醉剂气味,和五年前产房里消毒水混着乙醚的味道一模一样。
"骨髓穿刺?"她突然抓住对方手腕,指甲陷进他表皮下某个硬物——那根本不是骨头,而是埋在皮下的微型芯片。监护仪的红外线扫过两人交缠的身影,在墙上投出第三个逐渐清晰的影子轮廓。
秦总的风衣口袋突然震动,掉出半张被液氮冻脆的B超单。苏晚晚的膝盖压住那片泛黄的纸张,孕周日期处的钢印赫然显示着女儿出生前三个月——正是厉墨琛实验室爆炸的日期。
冷冻柜深处传来电子锁解除的咔嗒声。苏晚晚突然发力滚向声源,后腰撞开的柜门里滑出整排蓝色药剂,玻璃安瓿上"胚胎干细胞"的标签在紫外线照射下显露出被刮除的"克隆"字样。
"92年7月..."她抓起破碎的染色体报告,纸张边缘的咖啡渍突然在冷光中重组为条形码——与女儿透析机上跳动的编号完全一致。秦总扑过来时带翻的档案柜砸碎了最后一盏紫外线灯,黑暗中有东西滚到她脚边。
是支结着冰晶的离心管,管内二十年前的血液样本正诡异地泛起气泡。苏晚晚的腕表突然发出与离心管同步的蜂鸣,表面浮现出与试管标签相同的数字:0927。
"你给萌萌输的到底是什么?"她将手术刀横在离心管上方,刀尖映出秦总骤然收缩的瞳孔。停尸间排气扇突然停转,所有监护仪同时发出长鸣,显示的心率曲线与苏晚晚腕表完全重合。
秦总的风衣内袋突然传来撕裂声,一张泛黄的胚胎照片飘落在血泊里。照片背面用褪色的墨水写着:"第七代克隆体存活率92.7%"。苏晚晚的指尖刚触到字迹,整间档案室的电子门锁突然同时弹开。
走廊尽头传来推车滚轮声,某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正随着警报声规律起伏。秦总突然拽住她往太平间方向拖行,苏晚晚的手术刀划过他颈动脉时,溅出的血珠在冷冻柜玻璃上拼出个残缺的"萌"字。
推车上的白布突然被掀起,下面空空如也的尸袋标签却显示着今天的日期。苏晚晚的腕表心率曲线突然变成直线,而太平间深处传来女儿熟悉的咳嗽声——和家里监控器今早录到的声音分秒不差。
秦总沾血的手指突然插入她发间,指缝间露出枚闪着红光的微型接收器。"听见了吗?"他喘息着按下她后颈某处,苏晚晚耳膜突然炸开婴儿啼哭与心电监护的混合杂音,"这才是真正的同步。"
最后一排冷藏柜轰然洞开,二十年前就该销毁的克隆培养舱在雾气中显现。苏晚晚的瞳孔里倒映着舱体标签上被反复涂改的日期——与女儿生日重合的七月九日,正随着她的心跳频率一下下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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