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
"柴公子倒是思虑周全。"阿璃轻哼一声,手指却悄悄攥紧了黑袍的衣襟。那布料上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沉香气,清冽又温暖。
柴安低笑,指尖轻轻拂过马鬃:"阿璃姑娘若在我这儿传出什么闲话,岂不是要拿银簪捅我第二回?"
阿璃耳根一热,想起方才在河边咬他的那一口,不由抿唇:"你活该。"
到了郦家后巷,柴安扶她下马。
月光斜照,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交叠在一处。
阿璃正要转身,忽觉袖口一紧——柴安的指尖轻轻勾住了她的衣袖。
"阿璃。"他忽然唤她名字,声音比夜风还轻,"先前那些事……"他顿了顿,"我不是存心戏弄你。"
阿璃心头一跳,抬眸看他。
柴安的眉眼在月色下格外清晰,眸中褪去了平日的戏谑,只剩一片澄澈:"我只是想……多看你几眼。"
夜露微凉,这句话却像一滴温水,悄无声息地落入她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阿璃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得低声道:"……夜深了,柴公子请回吧。"
柴安笑了笑,松开她的衣袖,翻身上马。
马蹄声渐远,阿璃却站在原地未动,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长街尽头。
夜风吹起黑袍一角,她忽然发现衣襟内袋里竟藏着一包桂花糖——正是她平日最爱吃的那家铺子的。
指尖捏着糖纸,阿璃终于没忍住,唇角悄悄扬起。檐下灯笼轻晃,照见她颊边一抹薄红,比糖纸上的金桂还要明艳三分。
……
"荒唐!"
柴大娘子手中的茶盏"啪"地砸在青砖地上,溅起的瓷片正划过那幅《牡丹富贵图》,"五福斋是什么门第?也配与我柴家结亲?"
柴安不紧不慢地拂去衣上茶渍:"母亲息怒。郦家虽非高门,但阿璃姑娘聪慧果决,更难得的是——"他忽然从袖中抽出一卷账册,"这是她帮儿子整理的盐税漏洞,若呈给御史台,至少能保咱家三年盐引。"
柴大娘子翻开账册,指尖在"梁府私吞官盐三千引"那行朱批上顿住。窗外秋蝉嘶鸣,她忽然想起昨日尚美人赏下的那匣东珠,似乎正是五福斋特制的珠花样式。
郦家西厢房里,福慧第叁次惊醒。她攥着被角盯向窗棂——那里分明有黑影一闪而过!
"真有歹人!"她猛地推醒范良翰,"你听!瓦片在响!"
范良翰迷糊间嘟囔:"哪来的歹人...是柴安那小子爬墙找阿璃..."话音未落,福慧的绣花枕已狠狠砸在他脸上。
"你们合起伙来骗我们?!"福慧抄起鸡毛掸子追得他满屋跑,"前日阿璃被'劫走',你是不是也参了一脚?!"
范良翰抱头鼠窜时,碰翻了案头黄历。泛红的纸页哗啦啦翻到"宜嫁娶"那章,窗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柴安第叁次从墙头摔了下去。
翌日清晨,郦娘子正给阿璃梳头,忽听院门被拍得震天响。
汴京最有名的"金舌头"周媒婆和"玉牙签"赵媒婆竟同时挤进小院,两把团扇为了抢先进门卡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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