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柴安素来沉稳,暗中派人查访,得知阿蔡当年确实在郦家当过粗使丫头,后来被配给了西街杀猪的吴屠户,生了个儿子取名有龙。
只是这孩子的生辰与郦老爷过世的日子对不上,且吴屠户前年醉酒跌进河里淹死,阿蔡便带着儿子四处打秋风,如今竟敢攀扯到郦家头上。
杜仰熙从衙门回来,脸色阴沉:“岳母需早作准备,那起子人已递了状纸,咬定有龙是郦家血脉,要分家产。”
他指尖在案几上敲了敲,“族里那几个老东西也跟着起哄,怕是早串通好了。”
柴安冷笑一声:“他们这是看准了郦家如今产业丰厚,又欺岳母寡居,寿华性子软。”
夜半,烛火摇曳,四娘好德翻遍了父亲留下的箱笼,连装旧书信的紫檀匣子都倒空了,却寻不到半点关于郦有龙的蛛丝马迹。郦娘子气得将铜烛台砸在青砖地上,火星四溅:“那起子黑心肝的,竟拿死人作筏子!”好德忙用帕子裹住母亲烫红的手,声音却比平日更坚毅:“明日公堂上,女儿陪您去。咱们行的正,不怕影子斜。”
寿华急得在廊下来回踱步,忽对五妹道:“快去找你姐夫们!”五妹提着裙子往外跑,绣鞋沾了夜露也顾不得,惊得檐下宿鸟扑棱棱乱飞。
翌日,县衙开审,沈慧照将阿蔡母子与郦家族亲的诉状并作一案。郦家那几个叔伯穿着簇新的绸衫,假惺惺叹气:“本不愿闹到这般田地......”却句句暗指郦娘子把持家产、苛待遗孤。最年长的族老甚至捶胸顿足:“四房无子,按规矩早该过继嗣子!她偏要留着产业给外姓女婿!”
公堂外围观的百姓越聚越多。阿蔡突然扯开郦有龙的衣领,露出颈后一块铜钱大的胎记,哭嚎道:“这可是郦家祖传的龙鳞记!”人群顿时哗然——却见杜仰熙排众而出,手里捧着一册泛黄的族谱:“巧了,郦氏三代男丁的胎记都记在此处。”他指尖点在某行朱砂小楷上,“真正的龙鳞记该在左肩胛,形如半月。”
那郦有龙闻言下意识去摸右肩,又慌忙改捂左肩,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狸猫。柴安趁机向沈慧照拱手:“大人明鉴,吴屠户生前最爱显摆儿子颈后的红斑,西街肉铺的老主顾皆可作证。”
惊堂木尚未拍响,郦家族亲们已悄悄往人堆里缩。阿蔡瘫坐在地,鬓边一朵白绒花掉在泥水里,恰似她编造的谎言,转眼就被踩进了污泥里。
沈慧照闻言冷笑,惊堂木重重一拍,震得案上笔架都颤了三颤:“郦氏产业自有嫡女继承,何须尔等指手画脚!”他目光如电扫过堂下众人,“莫说那孩子身份存疑,便是真流着郦家血,也轮不到外三路的亲戚来分一杯羹!”
郦家老三突然梗着脖子嚷道:“四叔临终前白纸黑字写的,要四婶月月给族里送米粮!”
话音未落,郦娘子猛地掀开随身带来的樟木匣子,泛黄的账本哗啦摊开在青石地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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