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临门153

第一百五十三章

　　好德跪在公堂之上，裙摆沾满尘土，却仍挺直脊背，直视沈慧照：“大人若因私怨而冤判，与那些贪官污吏有何区别？”

　　沈慧照面色冷峻，命人将她押回府中。马车行至半途，他终是开口：“死者张平之妻刘氏指认，柴安酒后意图不轨，被其夫撞破后杀人灭口。”他指尖轻叩车壁，“现场有柴安的玉佩为证。”

　　好德攥紧衣袖：“我姐夫绝非这种人！”话音未落，忽闻马匹嘶鸣——一支暗箭破空而来，正中马颈！车厢猛地倾斜，沈慧照一把将她护在身下，后脑重重撞上车辕。

　　鲜血顺着他的官服领口滴落，染红了好德的指尖。

　　——

　　沈府内，烛火摇曳。

　　好德替昏迷的沈慧照擦拭额角血迹，忽听老管家哽咽道：“少爷这些年...过得苦啊。”

　　原来当年沈慧照任提刑官时，曾判一权贵之子死刑。那人出狱后报复，纵火烧死了沈慧照的妹妹。沈母悲愤成疾，临终前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这铁石心肠的孽障！不配有父母，更不配有妻儿！”

　　一滴泪砸在沈慧照紧蹙的眉间。

　　好德颤抖着解开他的衣襟——心口处竟有一道陈年烫伤，形如佛家卍字。那是他当年为赎罪，亲手用香炉烙下的。

　　难怪...难怪他总说自己是“无福之人”...她哽咽着，将沈慧照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颊。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杜仰熙浑身是血闯进来：“刘氏改口了！真凶是...”话音戛然而止——

　　床榻上的沈慧照不知何时睁开了眼，苍白的唇微微颤动，却是在念：“...好德。”

　　烛火摇曳，药香弥漫。

　　好德守在榻前，指尖轻轻拂过沈慧照苍白的唇，却见他突然睁眼，眸中一片茫然：“姑娘是……？”

　　她心头猛地一颤，手中药碗差点跌落。

　　五娘乐善眼疾手快扶住碗，眼珠一转，忽然脆生生道：“姐夫怎么连自家娘子都认不得了？”她暗中掐了好德一把，压低声音，“三姐夫的命可攥在开封府手里，若换了别人主审……”

　　好德咬唇不语，却见沈慧照竟撑着坐起身，温和地朝她伸出手：“娘子辛苦了。”那眼神柔软得不像话，与从前冷峻如霜的沈大人判若两人。

　　——

　　夜雨敲窗，好德辗转难眠。

　　她终于掀被而起，跪在沈慧照榻前：“大人，民女有罪。”

　　烛光下，她将婚书、和离书一字排开，连他腕间菩提子的来历都说得清清楚楚。说到最后，声音已哽咽：“大人是青天，民女不能……不能毁您清誉。”

　　沈慧照静静听着，忽然伸手抚上她发顶——这个失忆后常做的动作，此刻却带着几分熟悉的克制：“所以……我们并非夫妻？”

　　“但柴安的案子，我会查。”他拾起案卷，指尖摩挲着“永昌典当”四字，失忆后的眼神反而更通透，“明日升堂，你随我一同去。”

　　——

　　公堂上风云突变。

　　沈慧照一改往日铁面，竟允好德站在师爷位置递状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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