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羽左手扶稳闺女,右手去擦妻子唇边糖霜,指尖忽然被咬住——
“执刃大人。”苏璃眯着眼笑,“偷藏的酒交出来。”
天灯冉冉升起时,映出灯面上并排的三行字。
宫念的“苏”字圆滚滚像汤圆;
宫子羽的“羽”字凌厉带勾,最后一笔却温柔收锋;
苏璃的……
“为什么画只王八?!”父女俩同时扭头。
“长寿嘛。”罪魁祸首理直气壮,“再说谁让你俩把我名字写满了?”
夜风忽转急,眼看天灯要坠。
宫子羽突然将妻女拢进大氅,氅衣内袋抖出截红绳——正是当年鹊桥定情那根。绳结系住灯骨刹那,小丫头指尖冒出金焰,将天灯稳稳托向星河。
“完蛋。”苏璃戳女儿鼓起的腮帮,“这暴脾气随你爹。”
子时的更鼓声中,宫念在父亲怀里睡成团子。
宫子羽低头轻吻苏璃眉心:“唯云知羽……”
“酸死了。”她笑着捂住他嘴,却被他捉住手腕。
掌心相贴处,当年同心蛊的赤莲印记浮现,映着满天灯火如昼。
“唯璃暖心。”
守岁的宫远徵推开窗,正看见那盏载着王八的天灯飘过中天。
灯下三人身影依偎,雪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幼稚。”少年嘟囔着,却把刚配好的长生糖抛向夜空。
糖块在星光里划出金线,像极了多年前,某个白发姑娘坠落的泪。
*
春分祭典上,苏璃当众烧了《宫门祖训》。
火盆里竹简劈啪作响时,各宫长老的脸色比炭还黑。宫念蹲在旁边煽风点火,小丫头每扇一下芭蕉扇,她娘就多扔一册《女诫》进去。
“从今日起。”苏璃踢翻火盆,灰烬中浮起金线重组的文字,“宫门上下,唯才是举。”
宫子羽在祭坛边支着下巴笑,袖中抖落刚刻好的新规玉简——“璃夫人令,等同执刃”。
徵宫最先闹起来。
“女子入学?荒唐!”老药师砸了药碾,“我徵宫毒术岂能外传!”
次日,宫远徵领着三十名女弟子闯进药庐。最小的姑娘才六岁,正用银针给老药师演示如何封穴——手法精准得让他想起幼年的宫尚角。
“看清楚。”少年抱臂冷笑,“你连我徒弟的徒弟都打不过。”
商宫的织机昼夜不停。
宫紫商看着苏璃设计的“水力纺车”图纸,突然红了眼眶:“要是为衫姐姐当年……”
月长老默默递来帕子,却被冲进来的宫念撞个正着。小丫头头顶还粘着蛛网,手里攥着从旧阁楼翻出的嫁衣图样——正是当年上官浅未绣完的鸳鸯。
“娘亲说,要改成学堂礼服。”她眨巴着眼,“绣什么花样呀?”
角宫的演武场立起块无字碑。
宫尚角擦拭刀刃的手顿了顿:“何意?”
“葬旧江湖。”苏璃将一坛酒倾洒碑前,“立新天地。”
酒是杜鹃酿,碑下埋着无锋的剑、异人的骨,和宫鸿羽临终前给的执刃令。
秋试放榜那日,江湖百家齐聚宫门。
当看见羽宫嫡系与佃户之子同席而食,当听见商宫女匠与徵宫毒师辩论药理,当发现角宫演武场挂着“不以出身论英雄”的鎏金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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