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节目过后,我拿下了高冷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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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拨

第二天上午,导师开会。练习室难得的自由支配时间,B班的练习生们像出了笼的小鸟,气氛松快不少。有人选择补觉,有人聚在一起研究编舞,还有干脆约着去小卖部补点零食。

张奕然和杨博文拉着陈浚铭:“走啊小浚铭!去游戏室!听说昨天新装了几个街机!放松一下嘛!”

陈浚铭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不了,你们去吧。我……我昨天那个衔接动作还没练熟,想趁上午再去抠抠。”他脑子里还牢牢记得陈奕恒那句“明天上午空档期,自己找时间把这整段副歌连起来多练几遍”。

“哇!不是吧!”张奕然夸张地张大嘴,“陈老师昨晚加练到快十点哎!你这比闹钟还准时!” 他佩服地拍拍陈浚铭肩膀,“行吧行吧,卷王您继续!零食我们帮你带!” 说着就拉着杨博文嘻嘻哈哈跑了出去。

练习室瞬间安静下来,只剩陈浚铭一个人。他把《Adore You》的副歌音乐调出来,深吸一口气,对着墙镜开始练习。

一遍,两遍……汗水很快濡湿了额发。他将速度放得很慢,一遍遍地重复那个转身后的衔接动作。“后背收紧……手臂放松……”他喃喃着陈奕恒的话,努力将那种感觉刻进肌肉里。肩膀和后背的酸痛感在运动中变得鲜明,却也带来一种奇异的充实感。

中午饭点,陈浚铭才拖着酸软的双腿走出练习室。一进食堂,张奕然就咋呼起来:“小浚铭同志!报告练舞进度!”

“还行……连贯多了。”陈浚铭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坐了下来。

“那必须的!”张奕然塞给他一个蛋挞,“给,慰劳功臣!不过……”他压低了点声音,“下午C班那个汪浚熙来找过你,听说你在练舞,留下句话说明天小组排站位,让你下午排练前早点去3号练习室。”

陈浚铭点点头:“知道了,谢谢然哥。”他心里盘算着下午的计划。

下午的声乐课结束得早。离F组和B组约好排站位的时间还有将近一个钟头。陈浚铭背着包,脚步一拐,又溜进了练习室。上午只是巩固了副歌部分,他觉得整首歌的走位和队形变换还需要多走位熟悉。

偌大的练习室空旷无人,只有他一个人。他开了整首《Adore You》的伴奏,对着镜子,一边唱一边开始尝试完整的走位练习。

“脚步迈开……转身……定位……”他集中精神,全身心投入。汗水滑落也顾不得擦。

正唱到歌曲高潮处,情绪饱满地抬起手做一个定点pose时,“吱呀”一声,练习室的门被推开了。

陈浚铭动作一僵,保持着一个伸手的动作,有些惊讶地看向门口。

来人是陈奕恒。他大概是刚结束导师那边的安排,手里还拿着个平板,看到陈浚铭在里面似乎也有些意外。他目光落在陈浚铭脸上浓密的汗珠和还有些急促的呼吸上,脚步顿住。

“还在练?”陈奕恒走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隔绝了走廊的杂音。

陈浚铭赶紧放下摆pose的手,有点局促地站直,用手背抹了把额头的汗:“嗯……在熟悉走位。”他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离小组排练还有半小时,“想……想多练几遍。”

陈奕恒没说话,走到墙边的置物柜,打开其中一个柜门(那里显然存放着他常用的运动装备),拿出了一个蓝色的保温杯和一个深灰色的小毛巾。他拧开保温杯盖,一股温热的生姜红枣茶特有的微辛甜香飘散出来。他倒出一杯,动作非常自然,没有看陈浚铭,只是把杯子和毛巾都递了过去:“练完喝,补充点。汗擦擦。”

陈浚铭看着递到面前的杯子和毛巾,愣住了。那毛巾是全新的,干干净净。这显然不是“公物”,是陈老师自己私人的东西。

“我……我没事,我自己带了水……”他有点不知所措。

“你带的凉水。练狠了喝凉水刺激胃。”陈奕恒的语气很平静,却不容置疑,“喝温水。”杯子又往前递了递。

“……谢谢老师。”陈浚铭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杯子是温热的,带着陈奕恒手心的温度。他用毛巾擦了擦汗湿的脸和脖子,清爽的纯棉质地很舒服。然后端起杯子小心地喝了一口温热的姜枣茶。甜甜的,带着一丝生姜的微辣,一股暖意瞬间流淌到四肢百骸。

陈奕恒把保温杯盖子盖上放回柜子,自己拉了把靠墙的椅子坐下来,打开平板,似乎是在处理邮件。他头也没抬,像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跟F组排站位,有信心?”

陈浚铭握着温暖的杯子,老实说:“有点紧张。杨博文和我配合应该没问题,但位置变化挺多,怕卡不准点拖后腿。”

“别老低着头想动作。”陈奕恒眼睛还盯着平板屏幕,手指滑动着,声音清晰平稳,“站位看的是整体协调和定点控制。你昨天的发力点现在掌握的不错,卡点的时候,后背那股劲儿要用对地方,人自然就定得住。眼睛看前方,别光顾着脚下或者旁边的人,余光扫一下自己和队形的距离。”

他说的很简洁,却一下子点中了陈浚铭练习时隐约感觉到的别扭——他确实总忍不住低头看自己的脚或者偷瞄旁边的位置。

陈浚铭恍然大悟:“哦!懂了!”困扰着他的那点混沌感瞬间清晰了很多。他想了想,看着还垂着眼处理邮件的陈奕恒,认真说:“谢谢老师提醒!”

“嗯。”陈奕恒应了一声,没多表示,继续盯着平板。

练习室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陈浚铭偶尔小口喝水的细微声响,和陈奕恒指尖轻点屏幕的哒哒声。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姜枣茶暖香,混合着陈浚铭运动后尚未完全散尽的草莓牛奶气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浚铭手里的茶喝了大半杯,后背被汗湿又被毛巾擦干过的肌肤凉飕飕的,反而感觉人更精神了。他偷偷抬眼看向陈奕恒。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给他深邃的侧脸轮廓镀上一层淡金的光晕,专注处理邮件的表情显得沉稳而可靠。这种无声的陪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墙上的挂钟指针慢慢挪动。眼看离小组排练时间越来越近,陈浚铭把杯子里的最后一点茶喝完,将毛巾叠好,拿着空杯子走向陈奕恒。

“陈老师,杯子……和毛巾,谢谢您。”他双手把东西递过去。

陈奕恒这才从平板上抬起眼,伸手接过杯子和叠得方方正正的毛巾,语气如常:“去吧。卡点稳住后背就行。”

“好!那我先过去了!” 陈浚铭像领到了什么重要军令,立刻把东西塞回书包,抓起外套,脚步轻快地往外跑。刚跑了两步,想起什么,又急刹车,回头非常响亮地喊了一声:“陈老师再见!”

门砰地在身后关上。练习室里瞬间恢复彻底的寂静。阳光依旧斜斜地照射在光洁的地板上。

陈奕恒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手里被叠得棱角分明的深灰色毛巾,又抬眼看向那扇被关紧的门。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点清甜的草莓香氛气息。

他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过毛巾光滑的棉质表面,上面仿佛还带着少年留下的汗水的濡湿和一点点暖意。几秒钟的沉默后,他拿起平板和杯子毛巾站起身,动作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

走廊里早没了陈浚铭的影子。他沿着楼道往自己导师休息室的方向走,路过转角处的落地窗时,目光随意地向外瞥了一眼。

正好看到楼下通往练习大楼的路上,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年轻身影正小跑着穿梭过稀稀疏疏的人群。虽然只是一眼,但那个充满活力的背影,还有那头因为汗水还没干透、在阳光下略显凌乱的黑发,在陈奕恒眼中清晰无比。

跑动的人影脚步轻快,带着点迫不及待的冲劲。

陈奕恒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目光追随着那个背影看了两秒。然后,他收回了视线,继续往前走,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几乎是转瞬即逝。那表情仿佛只是觉得外面阳光有点刺眼才微微眯了下眼。

他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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