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机关盘上的龙纹在血珠滴落的活了过来,鳞片次第亮起幽蓝光芒。裴砚宁的耳垂突然灼痛,金粉如被磁石吸引般流向萧景珩心口,两处伤痕间拉出细密的金线。壁画上的太后画像突然渗出黑血,朱砂绘制的嘴角诡异地扭曲。
"别看!"萧景珩的断剑横挡在她眼前,剑刃映出机关盘下方深不见底的甬。有风从地底涌上来,带着陈年血锈味的寒气掀动裴砚宁的裙角。
她拨开剑刃,指尖沾上他心口渗出的血:"当年太庙戒,是为这个?"血迹抹开的皮肤下,金箔边缘浮现出细小的铭文——正是龙脉锁的启动咒。
萧景珩突然按住她后颈往下一压。太后残魂的利爪擦着发髻掠过,撕碎了半幅壁画。剥落的墙皮下露出更多密谋场景:丞相手持金箔走向婴儿床,而年轻的太后正在给取血器涂抹蛊毒。
"机关要塌了!"裴砚宁拽着萧景珩滚向甬道边缘。整块青铜盘从中间裂开,龙纹鳞片暴雨般射向四周。一块碎片擦过她脸颊时,萧景珩广袖卷着血腥气扫过,袖中暗器与碎片相撞迸出火星。
坠入甬道的,裴砚宁看清了底部景象——八十一盏长明灯围成阵法,中央冰棺里躺着具心口插金箔的骸骨。萧景珩在空中拧身将她护方,后背撞碎冰棺的闷响混着骨骼断裂声。
"先帝的..."他咳着血沫撑起身子,冰棺里的金箔突然飞起,与他们身上的契约金纹共振出刺耳鸣响。裴砚宁耳中的蛊虫被音波震出,血红虫体落在冰面立刻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长明灯突然全部转向。火光聚焦处浮现出血色契约全文,最末一行小正在融化:【违契者需以神魂饲龙脉】。萧景珩的断剑突然脱手,笔直刺向那行字迹。
"不对!"裴砚宁的绢帕卷住剑柄,"这是转化阵不是杀阵——"她突然咬破舌尖将喷在刃上,"看灯盏排列!"
八十一朵火焰同时暴涨火光中浮现出初代帝后的身影,正在演示如何将噬心契转为同心契。萧景珩心口的金箔突然浮起与裴砚宁耳中残余的金粉在空中拼合成完整符咒。
太后残魂的尖啸从甬道顶部传来。黑雾凝结成扑向阵法核心时,砚宁抓住萧景珩流血的手腕按在符咒上:"缔约!"
金光炸裂的瞬间,冰棺骸骨心口的金箔化为齑粉。裴砚宁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在强光中重组——萧景珩跪在太医院三天三夜求来的蛊毒抑制剂;他每次侍寝前偷偷喝下的解药;甚至夜她高烧不退时,他割腕滴进药碗的血。
契约金纹从两人交握的手腕开始蜕变,锁链纹路舒展成并蒂莲枝蔓。太后残魂撞金光的刹那,裴砚宁耳垂的旧伤突然愈合,萧景珩心口的金箔化作流光没入皮肤。
"龙脉认主了..."萧景珩的声音混着甬道崩塌的轰鸣。他染血的手指抚过她完好如初的耳垂,身后八十一盏长明灯齐齐熄灭。黑暗中有东西轻柔地裹住他们下坠的身体,像被尾卷住的珍宝。
裴砚宁在绝对的黑暗里听见两种心跳渐渐同步。萧景珩的呼吸扫过她结痂的掌心:"现在轮到你问我了——"
太庙地面突然破开大洞。晨光混着尘埃泻入地宫时,裴砚宁看清了萧景珩被照亮的侧脸——心口旧伤处新生出淡金色的龙鳞纹。她沾血的手指按上那片肌肤:"浣衣局的宫女..."
"都是我的暗卫。"他截住她下滑的指尖,带着往自己脖颈处按,"这里还有道疤,是替你试胭脂时中的毒。"掌下的脉搏跳动剧烈,与契约莲纹的流光同频。
地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丞相带着禁军出现在地宫边缘时,裴砚宁正把玩着萧景珩的断剑。剑柄泥金在阳光下映出清晰的花纹——与她当年被调包的毒点心盒一模一样。
"陛下!"丞相的惊呼卡在喉咙里。他看到帝王心口浮现出龙鳞金纹,而本该被血契反噬的废后耳垂完好无损。裴砚宁将断剑抛向空中,剑刃旋转着折射出地宫壁画残片——那些密谋场景正在阳光下自燃。
萧景珩接住下落的剑,剑尖点地划出火星:"爱卿来得正好。"他另一只手还扣着裴砚宁的腕子,契约莲纹顺着交握的手爬上两人袖口,"省了朕去请的功夫。"
丞相踉跄后退时,裴砚宁突然抽出袖中玉簪。簪头射出的银针钉入丞相脚前地面,针尾缠绕的金线与萧景珩心口的龙纹遥相呼应。
"三年前你往熏香里掺龙脑时..."她转动簪身,银针突然引燃地面青砖,"可想过蛊虫反噬的滋味?"
晨光中,新生的契约莲纹在两人之间流转。地宫深处传来龙脉苏醒的嗡鸣,震碎了最后一块记载着旧契约的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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