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脊关的废墟上,青铜令碎片在血色风暴中重组完成的刹那,所有光点凝滞。裴砚宁的耳垂传来灼烧般的刺痛,那颗珍珠耳坠在血线中化为齑粉,露出耳洞深处闪烁的青铜微光。
先帝虚影从深渊浮起,枯瘦的手指穿透萧景珩格挡的手臂,径直向悬浮青铜令。"双皿相倾的戏码该落幕。"虚影的声音像生锈的刀刃刮过青砖,"裴卿当年献上女儿时,可没说这丫头能活到契约完成。"
萧景珩肩头的贯穿伤突然迸出金红色血雾,那些血珠在空中凝成锁链缠住虚影手腕。"您错了。"他咳着血将裴砚宁往阵眼推,"炼皇族血脉的从来不是契约——"
"贪欲。"裴砚宁的银簪残片突然刺穿虚影掌心。簪尖沾到的淡金色液体滴阵图上,原本静止的光点突然暴动,在三人之间投射出年前的记忆幻象。
画面里幼年的裴砚宁被父亲按在祠堂,金针刺穿耳垂的瞬间,祭坛传来铁链挣动的巨响。镜头翻转,浑身是血的萧景珩被先帝掐着脖子按在青铜令上,心口烙下与裴砚宁耳洞完全对称的暗纹。
"耳坠是密匙,契约是幌子。"裴砚宁的指甲掐进掌心。记忆幻象突然切换成大婚之夜,萧景珩借着合卺酒渡给她的药香在血管里灼烧——那根本不是助孕汤,而是激活血脉的引子。
先帝虚影发出夜枭般的笑声:"裴丫头,你没告诉你吗?萧皇族的心头血..."枯爪突然暴涨抓住青铜令才是炼化双皿的最后一味药引!"
萧景珩的瞳孔骤然收缩。裴砚宁看到他后腰暗纹亮起的瞬间,自己小腿内侧的对称纹路像被烙铁灼烧。她突然明白为何这五年来,每逢月圆萧景珩总要亲手为她揉按小腿。
"你早知道耳坠会要我的命?"她甩开萧景珩来扶的手,银簪抵住自己咽喉,"同榻而眠,你每次看我耳坠时都在算计这个?"
阵图突然剧烈震颤。先帝虚影趁机将青铜令按向裴砚宁心口,萧景珩暴起撞开她的同时,令牌尖端没入他自己胸膛。金红雾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双皿同生"四个燃烧的大字。
"这次换我骗你了。"萧景珩染血的手指抚过她耳垂,那里正在渗出与青铜令同源的微光,"先帝怕的不是契约反噬..."他心口的血突然倒流回伤口,"是血脉共鸣。"
裴砚宁的银簪当啷落地。记忆如潮水涌来——萧景珩每次批阅奏折到深夜,总要把她耳垂含在唇间;她染风寒时,他整夜按着她小腿内侧的暗纹气;甚至那晚她故意打翻的避子汤,都被他换成调理经脉的药膳。
先帝虚影发出刺耳的尖啸。青铜令表面裂纹蔓延,那些"受命于天"的朱砂字迹正被两人交融的血脉冲刷殆尽。裴砚宁突然撕开裙摆,蘸着萧景珩心口血在自己锁骨胎记上画完残缺的阵纹。
"你!"先帝虚影第一次露出惊恐,"裴家女怎会懂得皇族秘术——"
"因为您儿子这五年..."她将染血的指尖按在萧景珩唇上,"每晚都在我手心画这个。"最后一道血线完成的刹那,悬浮青铜令炸成碎片,两人心口同时浮现朱砂色的"同生"印记。
深渊里升起的光点突然全部涌入萧景珩伤口。他踉跄着裴砚宁压倒在残垣上,齿间咬着的半片形玉哨滑入她喉间。"咽下去..."温热的血在她睫毛上,"这是先帝藏在我牙关里...真正的传国玉玺..."
先帝影在消散前发出不甘的嘶吼裴砚宁看着掌心与萧景珩完全同步的契约纹,突然听见两种心跳声在胸腔里重叠。他沾血的手捧住她的脸,相抵时,那些未说出口五年算计,都化作落在唇间带着铁锈味的吻。龙脊关的残阳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投在废墟上,那对"同生"印记在暮色中亮起微光。传来禁军搜寻的号角声,萧景珩却只是更用力地扣紧她的手指,任由肩头鲜血浸透两人交缠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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