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微光从密室顶的裂缝渗入,青铜地面上的星砂溶液已经完全退去露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纹路。裴砚宁的绣鞋尖刚触到中央莲纹,萧景珩龙袍下摆暗纹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她低头看见自己心金线正与龙袍上并蒂莲纹同频闪烁,每道纹路都对应着他们同寝的夜晚。
"五年零四个月又天。"萧景珩的指尖划过锁骨处延伸出的金线脉络,那些纹路在昏暗光线下像活物般微微起伏,"你每次翻身,这里都会多一道分叉。"
裴砚宁的指甲掐进掌心尚未结痂的伤口。青铜碎片在她指间翻转,寒光一闪就朝手腕划去。萧景珩的左手腕同时裂开一模一样的伤口,血珠滴在青铜莲心化作淡青色烟雾。
"共生契约?"她的声音比青铜更冷,目光扫过剥落的碎屑。那些碎屑突然悬浮裴氏祖训,首行"以血脉为引,缚真龙之气"的朱砂字迹刺得她瞳孔骤缩。
萧景珩突然扣住她持碎片的手腕,龙袍广袖扫过地面激起细碎金光。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那些金线脉络在他们相触的皮肤疯狂游走。"明白了?的从来都是自由,"血珠交握的手腕滴落,在青铜纹路上烧出细小孔洞,"我要的始终是你活着。"
墙面祖训突然扭曲重组,新增的条款泛着血光:"若双生同心,契约可逆"。裴砚宁的耳畔炸开小妹被抱走时的哭声,五岁那年父亲喂药的苦味突然在舌尖复苏。她的膝盖重重磕在青铜地面上,飞溅的星砂扑进眼底化作刺痛的水光。
萧景珩的龙袍突然罩住她头顶。坍塌的穹顶碎块砸在他后背,闷响混着骨骼的脆裂声。裴砚宁的指尖触到他心口翻卷的金线,那些纹路正在皮下蠕动重组。记忆如潮水般顺着金线涌来——登基大典那夜,她睡熟的侧脸贴在他渗血的胸膛上,他指尖凝着星砂溶液,一遍遍修补她后颈即将崩裂的封印。
"父亲连这个都到了?"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青铜碎片上的"裴"字家徽正扎进萧景珩掌心。血珠顺着纹路渗入地面,激活的阵法突然投射出岁时的烙印仪式。屏风后小妹的哭声戛然而止,父亲沾着药汁的拇指按在她后颈:"宁儿要当皇后,这是你的命。"
萧景珩的额头抵住她突突跳动的太阳穴。金线从他们交握的手腕缠上小臂,像两株相互的藤蔓。坍塌的通道深处传来青铜砖块坠地的回响,那些刻着历代皇帝名讳的砖石正擦着萧景珩的后背滚落。裴砚宁突然反手扯开他的龙袍前襟,心口处狰狞的旧伤里蜷缩着半截金线——与她五岁时被种下的噬心蛊同源。
"你什么时候......"
"及笄礼那日。"他的呼吸喷在她颤抖的眼睫上,龙涎香混着血腥气,"看见你戴着凤冠跌进荷花池,这根东西突然从我心口长出来。"通道尽头透进的天光染上朝霞的橘红,照见满地青铜碎片上反光的契约条文。裴砚宁的裙裾扫过"同生共死"四个字,金线锁链突然发出琴弦崩断般的清响。
萧景珩的拇指抹过她锁骨下新生的并蒂莲纹,那里正渗出细小的血珠。坍塌的密室深处传来最后一声轰鸣,飞溅的星砂在晨光中形成短暂的光幕。裴砚宁的掌心突然贴上他后背,挡开一块尖锐的青铜残片。飞旋的碎屑擦过她手背,在萧景珩心口划出对称的伤口。
通道在身后彻底塌陷的刹那,萧景珩的龙袍广袖卷住她腰身。那些暗绣的并蒂莲纹遇血舒展,的莲瓣恰好裹住她流血的手。裴砚宁的耳垂擦过他染血的唇,听到混合着疼痛与笑意的气音:"夫人这次,总算没往要害处招呼。"
熹微的晨光,青铜通道的残垣断壁间浮动着细碎金芒。裴砚宁的绣鞋碾过一片刻着"景珩"二字的砖石,鞋底星砂簌簌落在萧景珩的龙纹靴上。远处传来禁军搜寻的号角声,惊起一群栖在断墙上的寒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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