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泊在汉白玉地砖上蜿蜒出诡异的图腾,裴砚宁的指甲深深掐进萧景珩心口的伤痕。两颗半心共振产生的剧痛让她眼前炸开无数金星,却在模糊视线里看清对方手腕内侧浮现的裴家族徽——那是父亲生前用朱砂点在每个子嗣掌心的印记。
"你身上怎么会有......"
三支弩箭破空而来的尖啸打断质问。萧景珩突然翻身将她压进血泊,箭矢穿透他肩胛骨时溅起的血珠悬浮在半空,被某种无形力量牵引着组成符咒。禁军统领的第二道命令卡在喉咙里,所有举着火把的士兵都僵在原地——他们脚下不知何时蔓延开蛛网般的金线,每道缝隙里都渗出细碎的金粉。
"看清楚了?"萧景珩的喘息喷在她耳后,带着铁锈味的灼热,"这就是他们要烧毁裴家祠堂的真正原因。"他抓住她颤抖的手按向自己心口,伤痕突然迸发刺目红光,在祭坛残存的穹顶上投映出动态画面:十五岁的萧景珩跪在暴雨中的裴家祠堂,国师手中的玉珏正刺入族长心口,而少年袖中藏着半块染血的玉佩。
记忆闪回如利刃劈开意识。裴砚宁看见父亲临终前塞来的玉珏内侧,暗刻着与萧景珩心口伤痕完全吻合的纹路。当年荷花池底硌伤她锁骨的"尖石",此刻在记忆里清晰显现为玉佩断裂的锋利边缘。
"那夜我故意让你发现行踪。"萧景珩突然咬住她衣领一扯,锁骨处灼烧的纹路暴露在金光下,"你追到荷花池时玉佩已经在我心口嵌了三年。"悬停的箭矢突然熔成铁水,滴在血泊里嘶嘶作响。他喉结滚动着咽下涌到唇边的血,"裴家养我十年......为的就是用这具身体当容器。"
祭坛东南角的汉白玉柱轰然倒塌。裴砚宁在尘雾中瞥见禁军统领袖箭上淬着的幽蓝——与当年父亲茶盏里的毒药同色。萧景珩突然捏碎掌心凝结的血珠,飞溅的液体在空中化作三百道金线,精准刺入每个禁军的手腕。惨叫声里,她听见十五岁的自己在荷花池畔昏迷前的呓语:"阿爹给的玉佩......"
"不是玉佩。"萧景珩染血的手指抚过她锁骨纹路,所过之处浮现出细小的金色铭文,"是刻着裴家禁术的半片心。"他忽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里混着金粉,"你父亲早知道......师要的是能承载双生契约的......"
穹顶投影突然切换成大婚之夜。裴砚宁看见自己安睡时,萧景珩跪在祠堂用指尖血描摹凤印底部的纹路。月光下他解开的衣襟里,心口伤疤正在渗血,而那半块染血的玉佩静静躺在供桌上,与凤印底部的凹槽严丝合缝。
"每夜子时续写的不是契约。"禁军统领的佩刀当啷落地,他手腕上浮现出与士兵们相同的裴家族徽。萧景珩的声音突然浸透疲惫,"是替你承受命宫死气的......"
一支流矢突然穿透金色屏障。裴砚宁本能地扑向萧景珩,箭矢却在中途化作金粉,纷纷扬扬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她突然发现这些粉末正在组成新的纹路——正是凤印底部缺失的最后三道辟邪纹。
"来得及......"萧景珩的瞳孔开始涣散,却死死攥住她试图抽离的手,"当年荷花池......"他沾血的手突然按向她心口,两人接触的位置爆发出刺目强光。裴砚宁在眩晕中看见十五岁的萧景珩抱着昏迷的自己从池底浮起,少年心口的血染红了她半边襦裙。
"我要她活着......"少年带着哭腔的誓言与现实中萧景珩的喘息重叠,"哪怕恨我......"
金光突然收缩成茧。裴砚宁在彻底被包裹前,看见禁军们手腕上的族徽全部亮起,而萧景珩心口的伤痕正在渗出淡金色的血——与父亲临终前咳在她手心的颜色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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