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青苔在接触血迹时发出磷光,照亮墙壁上蠕动的契约符文。裴砚宁的指尖擦过锁骨,原本清晰的钥匙纹路正在皮肤下缓慢愈合,而萧景珩心口不断涌出的鲜血正被地面未完成的并蒂莲血槽吞噬。青铜锁链从顶部垂落,在气流中相互碰撞,发出类似骨节摩擦的。
"这些血..."她跪在潮湿的石板上,手掌压住萧景珩不断渗血的伤口,"为什么在吸你的血?"
萧景珩的睫毛在磷光中颤动,龙纹剑从松开的手指间滑落。剑刃擦过地面时,悬浮在空中的镜阵突然投射出记忆画面——十五岁的萧景珩深夜潜入丞相府,将昏迷的裴砚宁从冰池抱出。少年天子撕开自己的衣袖,露出小臂内侧密密麻麻的刀痕。
画面跳转到合卺夜。裴砚宁记忆里那杯被自己泼掉的毒酒,在镜中呈现的却是萧景珩趁她转身时调换酒盏的画面。他指尖残留的粉末簌簌落入自己杯中,喉结滚动着饮下本该属于她的剧毒。
"每次反噬发作..."裴砚宁的指甲掐进掌心。镜中画面切换到她每次昏迷时,屏风后总有一道身影割开手腕,血线悬空结成锁链形状没入她的眉心。那些她以为是噩梦的灼烧感,萧景珩在转移伤害。
青铜锁链突然剧烈摇晃。最大的镜片映出管家狰狞的面孔,他手中的弯刀正刺向镜阵核心。"容器必须销毁!"刀尖镜面时,裴砚宁纵身扑去,徒手握住刀刃。
血珠顺着银亮的刀身滚落,滴在并蒂莲血槽缺失的花蕊位置。契约突然暴起,照亮密室顶部隐藏的古老文字——"萧氏护钥,裴氏守心,双生并蒂,方得始终"。
"原来如此。"裴砚宁拔出簪子,毫不犹豫划开正在愈合的锁骨。血线喷涌的瞬间,钥匙纹路重新变得清晰,抓着萧景珩的手按在自己伤口上,"契约从一开始就应该是双向的。"
萧景珩挣扎着要抽回手,却被她死死按住。两人的血在并蒂莲血槽中交汇,形成完整的金色花脉。第二刀劈来时,契约金光如实质般震碎了弯刀,飞溅的金属碎片嵌入他身后的石壁。
"不可能!"管家踉跄后退,盯着裴砚宁锁骨完全浮现的钥匙纹,"历代钥匙持有者都..."
"都只享受保护却不必承担代价。"裴砚宁染血的簪尖转向自己心口,与萧景珩心头的烙印形成对称角度,"所以契约始终无法真正完成。"
镜突然全部转向,映出百年前立约场景。裴家先祖怀中的婴儿被执灯人烙下钥匙印记时,站在阴影里的萧氏皇子同时割开心口。两份血契本该同时成立,却被执灯人刻意抹去了后半段仪式。
萧景珩染血的手指突然扣住她的手腕。他口的金光顺着相贴的皮肤流入她体内,锁骨钥匙周围形成莲花轮廓。"现在你也会疼了。"气息拂过她渗血的伤口,"每次反噬..."
"那就一起疼。"裴砚宁扯开他的衣领,将簪尖抵在他心口对称的位置。契约金光形成的光柱突然分裂,如藤蔓般缠上管家的四肢。老人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后颈浮现出与浣衣局宫女相同的暗卫烙印。
悬浮的镜片开始急速旋转。某块碎片闪过少年天子跪在太庙的画面——他面前摊开的族谱显示,萧氏皇族每一代都有成员在三十岁前心血枯竭而死。而对应的裴家族谱上,钥匙持有者皆长寿安康。
"萧景珩!"裴砚宁的怒吼混着锁链断裂的巨响。她抓起龙纹剑劈向束缚管家的金光,剑刃却在接触光蔓的刹那被弹开。萧景珩从身后环住她,带着她旋身避开一道从射出的弩箭。
弩箭钉入地面的闷响,并蒂莲血槽突然浮起。两朵金色莲花脱离石槽,分别没入他们的口与锁骨。管家趁机扑向最后一块完好的镜片,枯瘦的手指直掏裴砚宁后心——
青铜链应声而断。萧景珩带着裴砚宁滚向突然出现的暗道入口,管家抓空的五指擦过她飞扬的发梢。暗门闭合的瞬间,镜阵爆裂成无数光点,在黑暗的甬里映出两人相贴的掌心——那里正浮现出全新的并蒂莲契约印记。
裴宁的指尖擦过萧景珩心口尚未愈合的烙印。暗道深处的机关声越来越近,她的质问混着血腥气:"取血后送解药的小太监..."
"是我。"萧景珩的唇擦过她耳垂,龙纹剑突然横挡在两人面前。剑身映出转角处潜伏的黑影,寒光闪过时,他带着她撞向右侧突然开启的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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