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如潮水般退去时,裴砚宁的睫毛上还挂着细碎的金粉。她下意识攥紧掌心,萧景珩的手指正与她十指相扣,指节硌得生疼。悬浮的青铜碎片在四周缓缓旋转,每片边缘都泛着血色的光晕。
"松手。"她突然去掰他的手腕,"你心口的契约阵在抽你精血。"
萧景珩反而扣得更紧。他玄色衣襟已经被染成暗红,心口处蜿蜒出的金线正顺着两人交握的手缠绕上来,像活物般钻进她的银铃镯。"三百年前萧氏先祖用这个禁术续过皇后的命。"他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带着铁锈味,"现在轮到我们。"
一块青铜碎片擦着裴砚宁脸颊飞过,血珠溅在银铃上。镯子突然发出高频震颤,那些金线像被烫到般蜷缩起来。她趁机抽出发间银簪,簪尖挑断最粗的那根金线时,整片空间突然响起琉璃碎裂的脆响。
"你——"萧景珩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伸手去抓她手腕,却被突然暴涨的金光刺得偏过头。裴砚宁看见他脖颈浮现出北斗纹路,正是五年来每个雷雨夜,她在他寝殿外偷听到痛苦呻吟时,窗纸上映出的轮廓。
玄武岩地面突然裂开棋盘状的缝隙。鎏金线在裂缝中流动,拼出"献祭记忆"四个字。初代皇后的幻象从裂缝升起,珠帘碰撞声里,冠垂下的十二串东珠正对应着萧景珩心口渗血的十二个针眼。
"选。"幻象的指尖点在裴砚宁眉心,"留你笼络六宫的人脉网,还是留与他共枕的记忆?"
萧景珩的佩剑突然横在幻象咽喉处。"朕的皇后两个都要。"
"陛下错了。"幻象的织金袖口拂过剑刃,剑身立刻爬满冰裂纹,"这考验从来只对真心人。"
裴砚宁的银簪突然调转方向刺向自己手掌。鲜血滴在裂缝中央的玉玺上时,整个空间响起编钟轰鸣。她染血的指尖按在萧景珩心口疤痕:"五年前你替我挡刺客那刀,伤口是不是从来没愈合过?"
悬浮的青铜碎片突然全部指向萧景珩。他嘴角溢出血线,却低笑着用拇指抹去她脸上的金粉:"那晚你泼完合卺酒,弯腰捡簪子时...发梢扫过我手背。"
裂缝中升起无数光点。裴砚宁看见五年来无数个深夜——她假装熟睡时,萧景珩支起身凝视她的剪影;她在御书房伏案疾书时,他借口添茶留在她发顶的吻;甚至三个月前宫变那夜,他浑身是血冲进火场,第一件事是解外袍裹住她散开的衣带。
"傻子。"她突然扯开他衣襟。心口疤痕剥离出的金钥正在半空与她腕间红痕化成的流光交织,拼出完整的并蒂莲。初代皇后的幻象发出悠长叹息,凤冠突然落在裴砚宁发间。
坠落的瞬间萧景珩把她按在怀里。旋转的星图阶梯在身下崩塌,他咬着她耳垂闷哼:"那宫女...真是死士..."温热的血滴在她锁骨,"...但我确实...偷藏过她绣的帕子..."
裴砚宁在失重中仰头咬住他喉结。下坠的气流掀飞她的银簪,发丝缠上他腰间玉带时,听见他最后半句被风声撕碎:"...因为鸳鸯...绣得像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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