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纳普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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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的时光在草药香和Toriel精心烹调的派饼香气中缓缓流淌。

Chara的脸色一天天红润起来，虽然眼神深处偶尔会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疲惫和空洞，但至少能在Asriel的搀扶下在花园里散步了。

Asriel几乎成了她的影子，小心翼翼地守护着，每次她稍微蹙下眉头，小王子就紧张得不行。

Toriel和Asgore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但那份疑虑却如同藤蔓，在Asgore心中悄然生长。

Asgore：(Gaster……他太积极了，积极得反常。)

夜深人静时，Asgore站在王座厅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沉静的皇家花园，眉头紧锁。

Asgore：(每周一次的抽血……那眼神……不像在看一个需要帮助的孩子，更像在看一个……珍贵的实验品。)

他回想着Gaster每次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模样，以及Chara昏迷时他眼中那几乎无法掩饰的评估光芒。

他不能再等了。

但直接调查Gaster风险太大，对方是首席科学家，在怪物王国地位仅仅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有确凿证据只会打草惊蛇。

他需要一个绝对可靠、且能完全避开Gaster眼线的“影子”。

几天后，机会来了。

Toriel看着空了大半的食材柜，对正躺着的的小幽灵纳普纳斯说道。

Toriel：“亲爱的纳普纳斯，能麻烦你去雪镇集市采购一些新鲜的食材吗？Chara最近胃口好多了，我想给她做点新花样。”

她递过一张长长的清单和鼓鼓的钱袋。

小小的幽灵纳普纳斯（Napstablook）几乎是飘着过来的，他半透明的身体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蓝光，圆滚滚的幽灵形态让他看起来像个软乎乎的汤圆，大大的、略显空洞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王后，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伸出几乎看不清轮廓的小手接过了清单和钱袋。

Toriel：“去吧，孩子，路上小心。” 纳普

Toriel温柔地拍了拍他他的头（虽然手穿过了虚影）。

纳普纳斯点点头，像一缕轻烟般无声无息地飘出了大厅。

就在他飘出城堡大门后不久，一个高大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他必经的花园小径上。

是Asgore。

他刻意收敛了王者的威严，显得温和而……有点鬼祟。

Asgore：“纳普纳斯。”

Asgore的声音压得很低。

小幽灵吓得一个激灵，整个身体都猛地收缩了一下，变得更加透明了，几乎要消失在空气中。

纳普纳斯：“陛……陛下？”

他微弱的声音如同叹息。

Asgore：“别紧张，孩子。”

Asgore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和蔼

Asgore：“有件非常重要，也非常隐秘的事情，只能拜托给你。”

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才从宽大的王袍内袋里——一个Toriel绝对不会发现的地方——掏出了一个明显沉重许多的钱袋，塞进纳普纳斯那几乎不存在的“手”里。

Asgore：“这里有3000G。”

Asgore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Asgore：“是你这次采购经费（1000G）的三倍还多。多余的，是你的报酬。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在采购的路上，或者采购结束后，绝对秘密地去调查三个地方：Gaster博士的中央实验室外围、王宫地下的金色长廊入口附近、还有瀑布区域我们经常带Chara散步的那片空地。注意观察，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痕迹、或者……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东西。特别是Gaster博士的动向。”

纳普纳斯抱着那沉甸甸的钱袋（对他虚影的身体来说，这钱袋的存在感异常强烈），感觉整个“人”都在往下沉。他大大的眼睛充满了迷茫和巨大的压力：

纳普纳斯：“我……我……陛下……我不行的……我……会被发现的……”

Asgore：“我相信你，纳普纳斯。”

Asgore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小幽灵平齐，金色的瞳孔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信任。

Asgore：“因为你足够安静，足够不引人注目，这是最大的优势。而且，整个王宫，只有你能完全避开Gaster可能布下的魔法侦测。不要强求，安全第一，看到任何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记住位置和特征，回来告诉我。这关系到Chara的安全，也关系到王国的未来。”

听到“Chara的安全”。纳普纳斯那忧郁的蓝色身体似乎微微亮了一瞬。他想起那个安静躺在床上的孩子，想起Asriel哭红的眼睛。

他用力（用幽灵的方式）抱紧了钱袋和采购清单，小小的身体似乎凝聚了一点决心，虽然声音依旧微弱得像蚊子哼哼。

纳普纳斯：“……我……我试试……”

Asgore：“好孩子！”

Asgore欣慰地拍了拍他（再次穿过虚影），目送那团小小的、忧郁的蓝光抱着沉重的钱袋，摇摇晃晃、却又异常坚定地飘向雪镇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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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镇集市一如既往地热闹。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怪物们的笑声交织在一起。

纳普纳斯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像一片真正的影子，贴着墙角飘动，对照着清单，快速地将各种食材——新鲜的白萝卜、饱满的番茄、一罐上好的蜂蜜——收集进他那个仿佛连接着异次元的幽灵“口袋”里

紧接着，他又将分别钱塞给各个商人的口袋里，如果没有口袋，他就会放在柜台上，然后静悄悄的走人。

他动作很轻，尽量不碰到任何东西，不引起任何注意。

当他飘过集市一个稍微僻静的角落时，一阵格外诱人的香甜气息钻入他无形的“鼻子”。是Muffet的甜甜圈摊位！

色彩缤纷、淋着糖霜和巧克力酱的甜甜圈散发着致命诱惑。

摊位前，穿着精致洋装、有着六只手臂的蜘蛛女孩Muffet正笑靥如花地招呼着顾客：

Muffet：“哦呵呵呵~新出炉的死亡巧克力漩涡甜甜圈~不来一个吗，亲爱的？”

纳普纳斯下意识地想飘过去买一个（他其实不用吃东西，但甜甜圈的气味对他有神奇的安抚作用）。

但就在他靠近时，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像电流一样击中了他忧郁的小脑袋瓜！

纳普纳斯：(Muffet小姐……她有好多好多小蜘蛛……它们无处不在……消息最灵通了！)

纳普纳斯蓝幽幽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闪烁起来。

纳普纳斯：(而且……她很聪明……也许……)

他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趁着Muffet送走一位顾客的空档，像一缕真正的青烟般“嗖”地飘到了摊位后面，紧贴着Muffet身边那个装饰着蛛网花纹的茶壶。

纳普纳斯：“M… Muffet小姐……”

纳普纳斯的声音细若游丝，几乎被集市噪音淹没。

Muffet：“嗯？”

Muffet优雅地转过身，六只红宝石般的眼睛好奇地看向声音来源，发现是那个总是很忧郁的小幽灵。

Muffet：“哦，是亲爱的纳普纳斯啊~要来点甜甜圈吗？给你特别优惠哦，八折~”

她笑容甜美。

纳普纳斯：“不……不是……”

纳普纳斯紧张得身体都快散开了，他飞快地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注意他们这个角落，才用尽力气，把声音压到最低

纳普纳斯：“我……我是替国王陛下办事……陛下他……很担心Chara……就是上次突然昏迷的那个人类孩子……”

Muffet脸上的甜美笑容瞬间收敛了一些，六只眼睛同时眯起，流露出精明的光芒：

Muffet：“哦？那位可怜的人类小女孩？她怎么了？”

她对Chara印象深刻，毕竟人类在怪物王国可是稀有生物。

纳普纳斯像倒豆子一样，把Chara莫名昏迷、Asgore陛下对Gaster博士的疑虑（他没敢直说怀疑，只说了“特别关注”）和需要调查的三个地点（实验室、金色长廊、瀑布）一股脑地小声说了出来。说完，他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

Muffet静静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她的茶壶盖子，发出细微的叮当声。六只眼睛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Muffet：(国王的私密委托？针对那个神秘的Gaster博士？还有经费？有趣……非常有趣……)

Muffet：“所以……陛下想让你调查，但你怕被发现？”

Muffet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纳普纳斯用力点头，蓝幽幽的身体像被风吹动的烛火

纳普纳斯：“嗯……我……我不行的……”

Muffet：“哦呵呵呵~”

Muffet突然发出一串愉悦的低笑，六只手优雅地交叠在身前。

Muffet：“亲爱的纳普纳斯，你找对人了呢。我的小可爱们。”

她说着，一只几乎看不见的、毛茸茸的小蜘蛛顺着她的洋装袖子爬到指尖。

Muffet：“它们无处不在，又无声无息，是最棒的侦察兵呢。别说三个地方，就是三十个，只要有好茶和足够的……嗯……‘动力’，它们也能完成哦~。”

纳普纳斯眼睛一亮（如果他有眼睛的话），他立刻明白了Muffet的意思。

他毫不犹豫地把Asgore给他的那个沉甸甸的钱袋掏出来（给自己留了1000G），小心翼翼地推到Muffet面前：“这……这是陛下给的经费……采购只用了一部分……剩下的……1500G！都给你！只要你的小蜘蛛能帮忙找到线索！”

Muffet看着那鼓鼓的钱袋，六只眼睛同时亮了起来，像六颗闪耀的红宝石！1500G！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额外收入！足够买很多上等茶叶和装饰她新开的茶室了！

而且，能帮到国王（顺便赚点外快），还能探查那个总是神神秘秘的Gaster博士的动向，这买卖太划算了！

Muffet：“成交！亲爱的纳普纳斯！”

Muffet的笑容灿烂得如同盛开的玫瑰，她飞快地收起钱袋，动作优雅流畅。

她拿起一个电报，嗯下几个按钮。

一只只微小到几乎难以察觉的毛绒蜘蛛如同得到了无声的命令，从她的洋装褶皱、发饰、甚至甜甜圈的糖霜里悄无声息地爬出，迅速消失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人群中，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

纳普纳斯看着那些消失的小小侦察兵，又看看Muffet脸上那心照不宣的狡黠笑容，一直笼罩在他身上的忧郁蓝光似乎都淡了一些，嘴角（如果他有的话）也向上弯起一个极其细微、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一人一幽灵（一蜘蛛），在甜甜圈诱人的香气中，完成了一次无声的交易。

一个忧郁腼腆，一个精明甜美，此刻却因为共同的目标（和金钱）达成了一种蜘蛛网般的默契。

他们相视，露出了截然不同，却又同样“成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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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真实验室深处。

Gaster站在巨大的分析仪器前，屏幕上跳动着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数据流。

他手中正把玩着那个封印着纯粹“仇恨”能量的水晶瓶，暗黑色的物质在层层符文的压制下依旧不甘地搏动着。

他冰冷的镜片上反射着屏幕的幽光。

突然，仪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代表环境微观生物动态的传感器数值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波动幅度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像一粒灰尘落下。

Gaster的手指在操作台上停顿了零点一秒。他缓缓转过头，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实验室冰冷的金属墙壁、天花板、以及各种仪器的缝隙。什么都没有。

GASTER：(错觉？)

他微微蹙眉，那种被无数双微小眼睛窥视的感觉只是一闪而逝。

他重新将注意力投向屏幕和水晶瓶，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也许，是这份新“燃料”蕴含的能量太过强大，连仪器都产生了轻微的干扰？

他不再理会那微不足道的波动，沉浸在对禁忌力量的狂热解析中。

（注：蜘蛛只是在真实验室上方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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