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竞赛初赛成绩出来那天,苏愿正在图书馆看书,沈匿突然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张成绩单,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过了!”他把成绩单递给她,声音里带着激动,“我进复赛了!”
苏愿接过成绩单,看到沈匿的名字排在前面,心里一下子松了口气,比自己考了好成绩还开心。
“太好了!”她看着沈匿,眼里的笑意像要溢出来,“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沈匿忽然伸手,把她抱起来转了个圈,图书馆里的人都看了过来,苏愿的脸瞬间红透,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我下来,好多人看着呢。”
沈匿笑着把她放下,眼里的开心藏不住:“我们去看海吧,就这个周末。”
“好啊。”苏愿点点头,心里充满了期待。
周末早上,他们坐最早的一班火车去了海边城市。火车上,苏愿靠在沈匿的肩膀上睡觉,他则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手里紧紧握着她的手。
到海边时,已经是中午了。他们找了家靠近海边的民宿住下,放下行李就迫不及待地奔向沙滩。
四月的海风还有点凉,苏愿裹紧了外套,看着远处蔚蓝的大海,忍不住惊叹:“好漂亮啊。”
沈匿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嘴角弯了弯:“喜欢吗?”
“喜欢。”苏愿点点头,拉着他的手在沙滩上奔跑起来,海风把她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
他们在沙滩上捡贝壳,在海浪里踩水,看着远处的海鸥飞掠过海面
浪花卷着细沙漫过脚踝时,苏愿忽然停下来,弯腰捡起一枚月牙形的贝壳。贝壳边缘泛着淡淡的虹光,内里的纹路像被海水精心雕琢过的年轮。
“你看这个,像不像月亮?”她举着贝壳凑到沈匿眼前,阳光穿过贝壳的薄釉,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沈匿的目光落在她被海风吹红的鼻尖上,喉结轻轻动了动:“像。”他顿了顿,补充道,“但没你好看。”
苏愿的脸颊腾地热起来,把贝壳往他手里一塞:“油嘴滑舌。”转身就往沙滩深处跑,裙摆被风掀起小小的弧度,像只受惊的白蝴蝶。
沈匿握着那枚贝壳追上去,掌心被贝壳的边缘硌得有点痒。跑过防波堤时,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两人脚步一乱,并肩跌坐在沙地上。
咸涩的海风裹着阳光扑过来,苏愿的发丝缠上沈匿的手指,他低头解开那些柔软的纠缠,指尖触到她耳后的皮肤,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你看那边。”苏愿忽然指向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浮着几艘渔船,桅杆在暮色里拉出细长的影子,“好像水墨画啊。”
沈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在转头时,撞进她亮晶晶的眼睛里。那里面盛着落日的余晖,盛着翻涌的浪花,盛着他从未见过的、属于大海的温柔。
“明天要早起看日出。”他忽然说,指尖在沙滩上画了个小小的太阳,“定五点的闹钟?”
“会不会太早了?”苏愿打了个哈欠,睫毛上还沾着细沙,“我平时周末都要睡到十点的。”
“但日出只有一次。”沈匿看着她,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引诱,“据说这里的日出,会把海水染成橘子汽水的颜色。”
苏愿果然被吸引了:“真的吗?”
“嗯。”他点头,眼底藏着笑意,“我查攻略看到的。”
那天晚上,他们在民宿楼下的海鲜排档点了蒜蓉粉丝扇贝和椒盐皮皮虾。苏愿剥虾壳时被扎到手指,沈匿立刻放下筷子,拉过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然后拿起她手里的虾,耐心地剥出完整的虾肉放进她碗里。
“我自己来就好啦。”苏愿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似的软。
“别动。”他头也不抬,指尖沾了点虾壳的碎屑,“再扎到怎么办?”
邻桌的阿姨看他们的眼神带着笑意,苏愿的耳朵悄悄红了,低头扒着米饭,却觉得碗里的白米饭都带着淡淡的甜味。
回到房间时,窗外的海浪声像首温柔的催眠曲。苏愿坐在窗边的吊椅上,翻看着白天拍的照片:沈匿被浪花打湿的白衬衫,两人在沙滩上踩出的歪歪扭扭的脚印,还有那枚月牙形的贝壳躺在掌心的样子。
沈匿洗完澡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他走到她身后,从镜子里看到她手机屏幕上的照片,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在看什么?”
“看我们的‘证据’。”苏愿把手机往他面前凑了凑,“你看这张,你被浪花吓到的样子好傻。”
照片里的沈匿皱着眉往后躲,衬衫领口被海水浸得发透,嘴角却偷偷扬着。他伸手抢过手机,点开相册加密,把那张照片设成了壁纸。
“还给我。”苏愿伸手去抢,吊椅晃了晃,她重心不稳往后倒,正好撞进沈匿怀里。
他的手臂下意识地圈住她的腰,掌心贴着她后背的布料,能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浴室的水汽还没散尽,混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像层柔软的网,把两人轻轻罩在里面。
“别动。”沈匿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沙哑,“让我抱一会儿。”
苏愿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乖乖地靠在他怀里,听着窗外的海浪一遍遍拍打着沙滩。她想起竞赛前那个感冒的傍晚,他哑着嗓子说“去看海吧”,原来有些约定,真的会像贝壳一样,被时光打磨得愈发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沈匿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给你的。”
盒子里躺着条银项链,吊坠是用那天捡的月牙贝壳做的,边缘被打磨得光滑圆润,背面刻着两个极小的字:匿愿。
“我找民宿老板借了工具。”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可能不太好看。”
苏愿捏着那条项链,指尖都在发抖。她想起他白天偷偷溜回民宿,说要去拿忘带的外套;想起他晚上在阳台待了很久,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原来那些不声不响的时刻,他都在为她做这件事。
“帮我戴上。”她转过身,把头发撩到肩后。
冰凉的银链贴上颈窝,沈匿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皮肤,两人都顿了顿。他把吊坠轻轻按在她心口的位置,像把某个秘密妥帖地藏进了时光里。
“喜欢吗?”他问。
苏愿转过身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沈匿,你怎么总能让我掉眼泪啊。”
他笑着拍了拍她的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传过来:“是开心的眼泪就好。”
第二天闹钟响时,苏愿还困得睁不开眼。沈匿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递上一杯温热的牛奶:“再不起,日出就要跑掉了。”
两人裹着厚厚的外套,踩着晨露往海边走。凌晨的沙滩很安静,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远处的灯塔还亮着微弱的光,像颗孤独的星星。
“冷不冷?”沈匿把苏愿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里,他的掌心滚烫,把她的手指都焐热了。
“不冷。”苏愿摇摇头,眼睛却一直盯着东方的海平面。
天慢慢亮起来,先是鱼肚白漫过云层,接着染上淡淡的粉,然后是橘子汽水般的橙红。当第一缕金光刺破云层时,苏愿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海浪。
太阳像颗被打翻的蛋黄,一点点从海里浮出来,把海水染成了流动的碎金。苏愿忽然想起沈匿说的“橘子汽水的颜色”,原来有些形容,真的要亲眼见过才知道有多准确。
“你看!”她指着海面,语气里满是惊喜。
沈匿却没看太阳,他一直看着她。晨光落在她的睫毛上,镀上一层金边,她眼角那颗小小的痣在霞光里若隐若现,像被揉碎的星光。
“苏愿。”他忽然开口,声音在晨风中有点发飘,“等复赛结束,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苏愿转过头,撞进他认真的眼睛里:“什么事?”
“现在不能说。”他笑了笑,指尖刮了下她的鼻尖,“要等一个更重要的时刻。”
日出完全升起来时,沙滩上渐渐有了人影。沈匿拉着苏愿往回走,他们的脚印在湿漉漉的沙滩上并排延伸,被涌上来的浪花轻轻抚平,又在更远的地方重新出现。
“回去之后,要开始准备期中考试了。”苏愿踢着脚下的石子,“听说这次物理很难。”
“我帮你复习。”沈匿说,“每天晚自习后,在图书馆?”
“好啊。”苏愿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下个月的校园歌手大赛,林溪非要拉我去当助演,弹钢琴伴奏。”
“唱什么歌?”
“《小幸运》。”苏愿哼了两句,“她说这首歌很适合我们。”
沈匿停下脚步,看着她的眼睛,忽然轻轻唱起来:“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得那么近……”
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澈,晨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却一点都不在意,只是专注地看着她,像在唱一首只属于他们的歌。
苏愿的脸颊发烫,伸手捂住他的嘴:“别唱了,有人看着呢。”
他笑着拉开她的手,在她掌心轻轻吻了一下:“等你演出时,我还来听。”
回去的火车上,苏愿靠在沈匿肩膀上睡着了。他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手指轻轻摩挲着她颈间的贝壳吊坠。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把那枚银杏幸运符和贝壳项链照得闪闪发亮。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写下:
“今天和苏愿一起看了日出。
她笑起来的时候,比太阳还亮。
复赛要加油啊,沈匿。
因为有个很重要的承诺,要亲口告诉她。”
火车驶过跨海大桥时,苏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窗外的海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醒了?”沈匿把她的头发理了理,“马上就要到了。”
“嗯。”她打了个哈欠,“感觉像做了个很长的梦。”
“是美梦吗?”
“是。”苏愿靠在他肩上,笑得眉眼弯弯,“最好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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