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藻疯了似的扭动着,红色的光芒越来越盛,像一条条燃烧的小蛇,顺着水晶床边蔓延开。沈慕晴趴在地上,咳出的血沫溅在发光的海藻上,滋滋地冒着白烟。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跟着血液一起流失,后颈的烙印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疼得她几乎要晕过去。
"咳咳..."沈慕晴撑着水晶床的边缘想站起来,却发现手指已经开始发麻。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那是血脉力量过度流失的征兆。父亲笔记里说,陆地血脉与鲛人本命珠的结合是把双刃剑,既能净化宝珠,也可能被宝珠反噬,吸干所有生命力。
水晶床上的海凌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沈慕晴顾不上自己的身体,挣扎着爬到床边,只见海凌胸口的烙印正在快速闪烁,银蓝色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熄灭的灯泡。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嘴唇上的青紫色几乎变成了黑色,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海凌!海凌你醒醒!"沈慕晴抓住他冰凉的手,掌心的烙印传来灼痛感,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海凌的生命正在快速流逝,像被戳破的气球,那股属于鲛人的强大力量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消散。
就在这时,水晶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黑袍人去而复返,面具下的左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看着水晶床上奄奄一息的海凌和地上挣扎的沈慕晴,发出低沉的笑声:"看来血脉共鸣比我想象的更强烈。这样正好,省去了我不少功夫。"
沈慕晴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到底想干什么?血契仪式不是要双生钥匙自愿结合吗?现在他这个样子,怎么完成仪式?"
黑袍人慢慢走向水晶床,黑袍下摆在地上拖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他蹲下身,伸出戴着黑色戒指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海凌胸口的烙印。海凌像是被烫到似的抽搐了一下,银蓝色的鱼尾痛苦地拍打着水晶床。
"自愿?"黑袍人嗤笑一声,收回手指,"沈小姐太天真了。血契从一开始就不是自愿的仪式,而是强制的献祭。当年你母亲就是这样,为了保护你父亲,自愿成为祭品,把自己的血脉力量注入宝珠。可惜啊,她的力量还不够强,没能完全净化宝珠的黑暗面。"
"你胡说!"沈慕晴怒吼着扑过去,却被黑袍人轻易地躲开。她重重摔在地上,手肘撞在坚硬的水晶地面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黑袍人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胡说?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父亲书房里会有抑制鲛人力量的控制器?为什么他明知血契是诅咒,还要让你和海凌签订契约?为什么他研究了一辈子海底祭坛,却从不告诉你真相?"
一连串的问题像重锤一样砸在沈慕晴的心上。她愣住了,父亲那些反常的行为此刻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他总是对着那张海底地图发呆?为什么他从不允许她接触鲛人保护区的核心区域?为什么他临终前反复叮嘱她要看好海凌,不能让他回到深海?
"不...不可能..."沈慕晴摇着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父亲是那么慈祥,那么疼爱她,怎么可能会利用她和海凌?
黑袍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冷笑着说:"你父亲确实爱你,但他更爱沈氏集团。当年他和你母亲发现海底祭坛的秘密后,就一直想利用祭坛的力量让沈氏集团成为商界霸主。可惜啊,你母亲不愿意牺牲无辜的鲛人,选择了自己成为祭品。但她的力量不够,仪式失败了,她也因此..."
"闭嘴!"沈慕晴突然爆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扑到黑袍人身上。她死死地咬住黑袍人的手臂,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黑袍人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疯狂,吃痛地闷哼一声,挥手想把她甩开。
就在两人纠缠的时候,沈慕晴的手不小心碰到了黑袍人左手的戒指。那枚镶嵌着黑色宝石的戒指突然发出一道强光,刺得两人都睁不开眼睛。沈慕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戒指涌入自己的身体,顺着血液流向后颈的烙印。
"啊——!"烙印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沈慕晴忍不住惨叫出声。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某种变化,血液像是沸腾了一样,在血管里疯狂地流动。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母亲温柔的笑容,父亲严肃的脸庞,年幼的海凌抱着她的腿,银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姐姐快走!祭司要抢本命珠!"
年幼海凌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沈慕晴猛地睁开眼睛。她看到黑袍人正惊恐地看着自己,面具下的左眼闪烁着不安的光芒。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泛着淡淡的银光,掌心的烙印发出刺眼的光芒,像是有生命一样在跳动。
"这...这不可能..."黑袍人后退了几步,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居然能控制控制器的力量?你明明只是个普通的陆地血脉..."
沈慕晴没有回答,她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身体里涌动。她看向水晶床上的海凌,只见他胸口的烙印也在同步发光,银蓝色的光芒和她掌心的光芒遥相呼应,在空气中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
"海凌..."沈慕晴轻声呼唤,一步步走向水晶床。她能感觉到海凌的生命正在慢慢恢复,那股微弱的心跳声变得越来越有力。
黑袍人突然反应过来,怒吼着扑向沈慕晴:"休想破坏仪式!"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直指沈慕晴的后心。
沈慕晴察觉到危险,本能地侧身躲过。匕首擦着她的肩膀划过,带起一片血花。她疼得闷哼一声,反手一掌拍向黑袍人。掌心的烙印发出一道银光,正中黑袍人的胸口。黑袍人惨叫一声,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水晶门上。
"咳咳..."黑袍人咳出几口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他看着沈慕晴,眼中充满了怨毒:"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仪式已经开始,没有人能停下来!"
沈慕晴没有理会他,快步走到水晶床边,轻轻握住海凌的手。她能感觉到海凌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要醒过来。掌心的烙印传来温暖的感觉,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姐姐..."海凌的声音微弱得像是梦呓,银蓝色的眼睛慢慢睁开,"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沈慕晴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眼眶忍不住发热。她摇了摇头,强忍着泪水:"别说话,你需要休息。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海凌虚弱地笑了笑,握紧了她的手:"姐姐...对不起...当年要不是我...你母亲也不会..."
沈慕晴愣住了,猛地看向海凌:"你说什么?我母亲的事你知道?"
海凌的眼神暗了暗,点了点头:"当年你母亲...是为了保护我才被祭司抓住的。她把本命珠塞给你,让我带着你逃跑...可是我太没用了,没能保护好你,还让你和我签订了血契..."
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沈慕晴摇着头:"不...别说了...这不怪你..."
就在这时,整个地牢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头顶的石缝里不断有碎石落下。黑袍人挣扎着站起来,疯狂地大笑着:"祭坛开启了!没有人能阻止了!沈慕晴,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是徒劳的!"
沈慕晴抬头看向黑袍人,只见他胸前的黑袍裂开,露出了一个和海凌胸口一模一样的烙印,只是那个烙印是黑色的,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你..."沈慕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也有血契烙印?"
黑袍人狂笑不止:"没错!我才是真正的双生钥匙之一!当年要不是你母亲从中作梗,我早就和海凌完成了血契仪式,开启祭坛,统治整个深海和陆地了!"
石缝里的幽蓝荧光突然变成了血红色,整个地牢像是被染成了一片血海。水晶床上的海凌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银蓝色的鱼尾不断地抽搐着。沈慕晴能感觉到他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失,掌心的烙印传来阵阵刺痛。
"海凌!"沈慕晴焦急地呼喊,想要用自己的力量稳住海凌,却发现身体里的力量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样,快速流失。
黑袍人狞笑着走向他们:"放弃吧,沈慕晴。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是我的垫脚石。今天,我就要用你们的血脉力量,彻底净化宝珠,开启祭坛!"他手里的匕首再次举起,闪着寒光,刺向沈慕晴的胸口。
沈慕晴闭上眼睛,绝望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就在这时,一阵强大的水流突然从水晶床底下喷涌而出,将黑袍人狠狠冲飞出去。沈慕晴惊讶地睁开眼睛,只见海凌站在水晶床上,银蓝色的头发在空中飞舞,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力量。
"谁敢伤害我姐姐!"海凌怒吼一声,银蓝色的鱼尾猛地一摆,一股巨大的水流朝着黑袍人席卷而去。黑袍人被水流击中,重重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哼。
海凌落在地上,银蓝色的鱼尾渐渐变成了双腿。他走到沈慕晴身边,轻轻将她扶起:"姐姐,你没事吧?"
沈慕晴看着海凌,眼中充满了惊讶:"你...你的腿..."
海凌笑了笑:"只要和姐姐在一起,我什么都能做到。"他握紧沈慕晴的手,掌心的烙印发出刺眼的光芒,"现在,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黑袍人挣扎着站起来,眼中充满了怨毒:"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吗?祭坛已经开启,没有人能阻止它了!"他突然咬破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滴在胸前的黑色烙印上。黑色烙印发出一阵不祥的红光,整个地牢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
沈慕晴和海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他们握紧彼此的手,掌心的烙印同时发出光芒,银蓝色的光芒和红色的光芒在空中交织,形成一道强大的能量波。
"以双生钥匙之名,关闭祭坛!"沈慕晴和海凌同时喊道,强大的能量波朝着黑袍人席卷而去。
黑袍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在能量波中渐渐消散。地牢的摇晃停止了,石缝里的血红色荧光也慢慢变回了幽蓝色。
沈慕晴和海凌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们看着彼此掌心渐渐消失的烙印,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们...成功了?"沈慕晴轻声问道。
海凌点了点头,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嗯,我们成功了。姐姐,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沈慕晴靠在海凌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知道,从此以后,她的人生将会变得不一样。她不再是那个孤独的沈氏集团总裁,她有了家人,有了需要守护的人。而深海的秘密,或许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
银蓝色鱼尾化作双腿的瞬间,细密鳞片在海凌小腿留下淡蓝纹路。他扶住沈慕晴时,指节因用力泛白,后颈未褪尽的鳃裂还在微微翕动。
"水......"沈慕晴突然呛咳,指尖触到湿润的地面。方才黑袍人消失的位置,正渗出粘稠如血浆的黑色液体,每一滴落在水晶地面都绽开幽蓝小花。
海凌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花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墙面,根系在石缝间发出玻璃摩擦般的脆响。他拽着沈慕晴后退,却发现脚腕已被花藤缠住——无数细小吸盘正贪婪地吮吸着皮肤表层的水汽。
"姐姐试试这个。"海凌咬破下唇,将渗血的指尖按在沈慕晴掌心。温热的液体渗入她烙印消退的地方,激起细密的电流感。纠缠的花藤像被沸水烫过般蜷曲,空气中弥漫开海盐与铁锈混合的刺鼻味道。
沈慕晴摸到海凌衣摆下藏着的东西——是那枚本该随黑袍人消散的黑色戒指。宝石表面裂痕里渗出的红光,正顺着海凌的静脉缓缓游动,在他锁骨处聚成细小的漩涡。
"别碰!"海凌按住她的手,喉结剧烈滚动,"祭司的诅咒还在里面......"话音未落,整座地牢突然倾斜。头顶传来冰层碎裂的轰鸣,沈慕晴看见无数光点从穹顶坠落,像倒置的星河突然决堤。
海凌将她死死护在身下时,沈慕晴的耳坠突然发烫。那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此刻蓝色水晶正渗出银线般的细流,在地面织成与海凌后颈相同的纹路。
"这是......"她惊觉那些纹路正在移动,最终汇集成父亲书房秘 door 上的图案。海凌的呼吸突然急促,他按住沈慕晴的肩膀,银蓝色眼眸里倒映着墙面渗出的古老文字:
"母亲当年藏起来的不是宝珠。"他声音发颤,指腹抚过她发烫的耳坠,"是钥匙。"
地面突然绽开裂缝,黑色液体从中喷涌而出。沈慕晴在坠落的前一秒,看见海凌锁骨处的漩涡突然变红——那枚戒指的宝石,不知何时已钻进他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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