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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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民(下)

夜探粮仓,真相大白

夜幕像块浸了墨的布,沉沉压在州府粮仓的顶上。

仇若渝披着元止墨送来的玄色披风,站在粮仓后墙的阴影里,心跳得像擂鼓。披风上还带着他身上的皂角香,混着粮仓附近的霉味,竟奇异地让人安心。

“你身子弱,我自己去”元止墨的声音从身边传来,他穿着身夜行衣,更衬得眉眼锐利,“你在马车里等着。”

仇若渝的指尖攥紧披风系带,声音却很稳“小心,我给你守着外面”

元止墨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没再多说,只示意侍卫撬开墙角的排水口。那口子仅容一人通过,他便钻了进去。”

粮仓里弥漫着陈粮的霉味,借着月光,能看到一排排码得整齐的粮垛。元止墨往暗处躲——巡逻的卫兵提着灯笼走了过来,脚步声在空旷的粮仓里格外清晰。

“听说了吗?王管事今晚要把粮食运出城,说是卖给南边的粮商,能赚一大笔呢。”

“嘘!小声点!这事要是被三皇子知道了,咱们都得掉脑袋!”

“怕什么?王管事说了,三皇子现在忙着安抚灾民,哪有功夫管粮仓的事?再说,咱们手里拿着银子,到时候远走高飞,谁还记得咱们?”

卫兵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元止墨压低声音:“果然和若渝猜的一样,他们要连夜运粮出城。”

元止墨借着粮垛的掩护,往粮仓深处走。走到最里面的粮垛时,元止墨忽然停住脚步——这堆粮垛看着比别的矮些,而且上面覆盖的麻袋颜色更深,像是新换的。

侍卫指着粮垛底部,“有车轮的痕迹,像是刚被移动过。”

元止墨蹲下身,用手指蹭了蹭地上的灰——果然是新留下的。他示意侍卫搬开上面的麻袋,底下竟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隐约传来马车轱辘声。

“是密道!”元止墨的声音带着冷意,“他们想从密道把粮食运出去!”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肥胖的身影提着灯笼走了过来,正是王管事。他身后跟着几个家丁,正指挥着往密道里搬粮袋。

“快点!动作麻利点!等过了子时,城门就关了,到时候想运都运不出去!”王管事的声音尖利,“那三皇子就是个毛头小子,还真以为能查到什么?等我把粮食换成银子,看他拿什么给灾民分!”

“王管事英明!”家丁们谄媚地附和。

王管事得意地笑了,刚要转身,就被元止墨的声音喝住:“王管事确实‘英明’,连灾民的救命粮都敢动,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王管事吓得手里的灯笼“啪”地掉在地上,回头看到元止墨,脸色瞬间惨白:“殿、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要是不来,怎么能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元止墨一步步走近,声音冷得像冰,“把粮食换秕谷,勾结粮商倒卖赈灾粮,还敢说我好糊弄?你当本王是瞎的吗?”

王管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殿下饶命!属下是一时糊涂!都是河道官逼我的!是他让我换粮食的,说要拿钱去打点关系,好把溃堤的罪责推给别人!”

“现在知道求饶了?”元止墨的目光扫过那些往密道里搬的粮袋,“把粮食卸下来,通知京兆尹,带人手来,把这些人全给我拿下!”

侍卫们应声上前,王管事和家丁们吓得瘫在地上,哪里还敢反抗。元止墨看着被搬出来的粮袋——里面全是饱满的麦粒,和白天运到粥棚的秕谷简直天差地别。元止墨忽然想起那个抱着婴儿的妇人,想起那些被秕谷糊弄的灾民,心里的火气就往上涌。

“明日一早就送回粥棚,给灾民们分了。”元止墨的声音里带着歉意,“是我查得晚了,让他们受了委屈。”

元止墨刚回来说:“幸亏有你,多谢”,仇若渝的脸颊微热,刚要说话,就被他打断:“别再说‘是殿下自己查得仔细’这种话,我知道,这次能这么快破案,你功不可没。”他顿了顿,眼底的笑意浓得化不开,“说起来,这还是咱们第一次联手,合作得……很愉快。”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低下头,看着自己被他拉过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粮仓外传来京兆尹的马蹄声,灯笼的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像极了昨夜棋盘上交错的黑白子。

粥棚再暖,情意渐生

第二日清晨,当新的粮车驶进城南街口时,灾民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仇若渝站在粥棚前,看着郁灵把饱满的麦粒倒进粥桶,蒸汽裹着麦香漫过街面,比昨日的粥香更浓郁。那个梳丫髻的小姑娘举着碗跑过来,仰着小脸说:“姐姐,今天的粥好香啊!比昨天的甜!”

仇若渝笑着摸摸她的头:“快趁热喝,喝完了还有糖糕。”

元止墨走过来时,身上已换了干净的常服,只是眼底的红血丝更重了——昨夜审王管事审到半夜,又安排人修补堤坝,几乎没合眼。他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递给仇若渝一串:“尝尝,刚从街口买的。”

冰糖的甜裹着山楂的酸,在舌尖化开。仇若渝看着他眼底的疲惫,忽然说:“殿下还是回府歇会儿吧,这里有我呢。”

“不急。”他咬了口糖葫芦,声音含糊却清晰,“等看着这些灾民都领到粮食,我再走。”

两人并肩站在粥棚前,看着灾民们领粮、喝粥,脸上渐渐有了笑意。那个喂孩子的老汉端着粥碗走过来,对着他们深深一揖:“多谢殿下,多谢小姐,你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周围的灾民也跟着行礼,一声声“多谢”像暖流淌过心田。仇若渝忽然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洪水,虽然带来了灾难,却也让她看到了不一样的元止墨——他不是只会在棋盘上步步紧逼的皇子,更是个心系百姓的好官;他不是传闻中目无王法的三皇子,而是个会在她害怕时,悄悄拉住她手腕的温柔人。

元止墨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忽然低声道:“等堤坝修好了,我带你去永定河岸边看看,那里的芦苇荡到了深秋,白茫茫一片,比府里的花园好看。”

仇若渝的脸颊微热,轻轻“嗯”了一声。

日头渐渐升高,暖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好似紧紧依偎在一起。粥棚的蒸汽还在袅袅升起,混着麦香和糖糕的甜,像极了此刻心底蔓延的暖意。

仇若渝知道,这场合作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往后的日子里,或许还会有更多的风雨,更多的难题,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她就不怕。

因为她和他,已在这场洪潮暖粥里,悄悄系上了同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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