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诏书已拟好,请陛下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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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章:长信宫残烛照血衣

- 主要场景:雪夜的长信宫偏殿,烛火摇曳映血痕,残留桂花香混着药味,冰封假山与枯萎梅树笼罩绝望感

- 核心冲突:太医陈述萧彻需稀世药材续命,沈清辞发现药材存放地正是沈家旧宅,面临救杀夫仇人还是放任其死的道德困境

- 关键情节:沈清辞守在昏迷萧彻床边,抚摸他紧握自己的手时忆起三年冷宫岁月;卫峥携太医跪地恳求,揭露沈家灭门疑与林文彦背后势力有关;沈清辞攥碎药单,指甲掐入掌心血滴染纸,最终决绝地披上斗篷踏入风雪;结尾她站在沈家旧宅废墟前,望着"林府禁地"木牌深吸寒气,袖中匕首泛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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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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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辞抱着萧彻跪在雪地里,男人温热的血浸透她单薄的衣衫,黏在肌肤上又冷又腻。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弱,喷在颈窝的热气渐渐发凉。

"萧彻?萧彻你醒醒!"她用力摇晃着怀里的人,声音不受控制地发颤。沈逸吓得站在旁边直哭,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却不敢碰那浑身是血的帝王。

卫峥挣扎着爬过来,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瓷瓶:"快...把这个给他服下..."他话没说完就咳出一大口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沈清辞慌忙接过瓷瓶,拔开塞子就往萧彻嘴里倒。黑色的药汁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来,沾湿了她的手。她用指尖按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仰头吞咽,冰凉的药汁滴在她手背上,激起一阵战栗。

"姐姐,他是不是要死了?"沈逸拉着她的袖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别胡说!"沈清辞厉声打断弟弟,可盯着萧彻苍白如纸的脸,心却一点点往下沉。她低头看着男人毫无血色的嘴唇,想起他刚才那个释然的笑容,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她喘不过气。

官道尽头传来军队行进的声音,整齐的脚步声震得积雪簌簌掉落。沈清辞抬起头,看到黑压压的禁军举着火把冲过来,火把的光映在他们冰冷的盔甲上,照亮了"御林军"三个大字。

为首的将领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末将护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快救人啊!"沈清辞崩溃地大喊,声音在空旷的雪地里传出很远。

太医赶来的时候,萧彻已经昏迷不醒。几个医官围着他忙前忙后,银针扎了满满一身,可他还是毫无反应。沈清辞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剪开他染血的龙袍,露出纵横交错的伤口——旧伤叠着新伤,密密麻麻地爬满整个胸膛,最显眼的是左肩上那个狰狞的箭伤,箭簇虽已拔出,伤口却还在汩汩冒血。

"娘娘,此处风大,您还是先随属下回宫吧。"卫峥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被两个亲兵搀扶着站在旁边,脸色比萧彻好不了多少。

沈清辞摇摇头,目光紧紧锁在萧彻脸上:"我不走。"她顿了顿,声音低哑,"他要是死了,我怎么跟沈家列祖列宗交代?"

卫峥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亲兵们很快搭起简易的帐篷,挡风雪的油布被风吹得哗啦啦响。沈清辞就坐在帐篷角落里,看着太医们进进出出,每一次有人掀开帐篷门帘,寒风就裹着雪沫灌进来,冻得她浑身发僵。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渐渐亮了。沈逸靠在她怀里睡着了,小脸上还挂着泪痕。一个小医官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对她行了个礼:"娘娘,陛下醒了。"

沈清辞猛地站起来,动作太急差点撞到帐篷的木架。她把沈逸托付给亲兵,快步走到萧彻床边。男人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看帐篷顶,眼神空洞得吓人。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来,目光落在她脸上,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似的。

"你..."沈清辞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想问他感觉怎么样,又想问血书该怎么办,可话到嘴边都变成了沉默。

萧彻的嘴角动了动,像是想笑,却疼得倒抽一口冷气。他伸出没受伤的右手,颤巍巍地朝她伸过来:"过来。"

沈清辞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在他床边坐下。

他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脸颊,冰凉的指尖带着一丝颤抖:"没...吓着吧?"

沈清辞看着他苍白的脸,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这个男人,自己都快死了,居然还有心思担心她有没有被吓着。她别过头,躲开他的触碰:"死不了就赶紧养伤,宫里还有一堆事等着处理。"

萧彻低低地笑了一声,牵动了伤口,疼得闷哼出声。沈清辞连忙扶住他:"你别乱动!"

他趁机抓住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里,力道大得像是怕她跑掉:"不走...陪着我。"

沈清辞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他的掌心滚烫,沾着没擦干净的血,湿湿热热地贴在她冰凉的手背上。她看着他眼中的红血丝,还有那毫不掩饰的脆弱,心突然软了下来。

"我不走。"她听到自己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萧彻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握着她的手却没松开。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沈清辞看着他沉睡的侧脸,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红烛摇曳的夜晚——他也是这样,背对着她坐在床边,一句话都不肯说。

那时候她还以为,他们之间只有恨。

帐篷门帘被掀开,卫峥在外面小心翼翼地禀报:"娘娘,沈小公子醒了,吵着要见您。"

沈清辞轻轻抽回手,帮萧彻掖好被子,转身走了出去。沈逸正坐在火堆边,手里捧着个烤红薯,看到她出来眼睛一亮:"姐姐!"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沈清辞走过去帮他擦了擦嘴,红薯的甜香混着烟火气扑面而来,温暖得让人想哭。

"那个皇帝哥哥...他没事吧?"沈逸小声问,眼睛瞟着帐篷的方向。

沈清辞摇摇头:"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哦。"沈逸低下头,用小木棍戳着地上的雪,"姐姐,我刚才听卫大哥说...爹爹和娘亲他们..."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沉,伸手抱住弟弟:"逸儿,爹娘他们...是被冤枉的。等陛下好了,我们就给他们翻案,让那些害死他们的人偿命。"

沈逸在她怀里用力点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下来,打湿了她的衣襟。沈清辞拍着他的背,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心里一片茫然。她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她只知道,她不能倒下。

就在这时,帐篷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沈清辞心里咯噔一下,把沈逸交给亲兵,自己转身冲进帐篷。

萧彻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挣扎着要坐起来,胸口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染红了刚刚换上的纱布。太医们围着他手忙脚乱,却没人敢强行按住他。

"都滚开!"萧彻厉声喝道,一把推开想要给他包扎的太医,目光直直地盯着门口的沈清辞。

沈清辞快步走过去:"你发什么疯?"

"血书..."萧彻抓住她的手腕,眼睛里布满血丝,"血书呢?"

"在这里。"沈清辞连忙从怀里掏出用油布层层包裹的血书,递到他面前,"你先躺好,有什么事等你伤好了再说。"

"不..."萧彻摇着头,打开油布拿出血书,"现在...现在就要昭告天下..."他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那张薄薄的纸。

"陛下!您的伤势不宜操劳!"为首的太医急得满头大汗。

萧彻没理他,只是抓着沈清辞的手:"清辞...帮我..."

沈清辞看着他苍白的脸,还有那双充满恳求的眼睛,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她深吸一口气,接过血书:"好,我帮你。"

萧彻这才松了口气,身体软软地倒下去,又昏迷了过去。太医们连忙围上去,帐篷里顿时一片忙乱。沈清辞拿着血书站在原地,只觉得那薄薄的几张纸重逾千斤。

卫峥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站在她身后低声说:"娘娘,陛下昏迷前一直在念叨您的名字。"

沈清辞没说话,只是紧紧攥着手里的血书。纸边缘的毛刺扎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却让她混乱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她转过身,看着卫峥:"宫里现在什么情况?林文彦的党羽都清理干净了吗?"

"大部分已经控制住了,只是..."卫峥犹豫了一下,"柳贵人还在冷宫里,要不要..."

"不用管她。"沈清辞打断他,声音冷淡,"她是生是死,与我无关。"

卫峥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沈清辞走到帐篷门口,掀开帘子望向远处的京城。风雪已经停了,天空渐渐放晴,露出一片灰蒙蒙的蓝色。经历了一夜的大火,京城上空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黑烟,遮天蔽日,像是末日降临。

她握紧手里的血书,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这是沈家一百七十三口人的冤屈,是萧彻用半条命换来的真相,她必须将它昭告天下。

"传令下去。"沈清辞的声音平静却坚定,在空旷的雪地里传出很远,"备驾回宫。"

亲兵们齐声应诺,脚步声在寂静的旷野里回荡。沈清辞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帐篷里的萧彻,转身跟着卫峥向马车走去。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照下来,落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沈逸小跑着跟上来,抓住她的手:"姐姐,我们要回那个很大很大的皇宫吗?"

沈清辞低头看着弟弟,他的眼睛清澈得像一汪泉水,映着初升的太阳,闪闪发光。她轻轻点头:"对,我们回家。"

马车缓缓驶动,车轮碾压在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沈清辞撩开车帘,回头望去,萧彻所在的帐篷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在茫茫雪原中。

她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也不知道她和萧彻之间,到底是爱是恨。她只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不一样了。

车轮碾过宫门前的白玉石阶时,沈清辞听见怀里血书发出细响。油布被体温捂得温热,可那几张麻纸边缘仍像有冰刺,扎得她心口发紧。

"御书房方向有动静。"卫峥突然勒住缰绳,他肩头的伤口在颠簸中裂开,暗色血渍正顺着甲胄缝隙往下爬。禁军统领握紧腰间佩刀,指节泛白:"娘娘在此等候,属下先去探——"

沈清辞却已推开车门。风卷着未散的烟火气扑面而来,金銮殿檐角的琉璃兽在残阳里泛着诡异红光。她踩着宫道上未除尽的薄雪,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血书被攥得变了形。

"姐姐!"沈逸从后赶来,冻得通红的手里攥着半块冷掉的桂花糕,"那几个穿黄衣服的人好奇怪......"

话音未落,二十余名内侍举着拂尘从抄手游廊转出来,为首的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德全。老太监佝偻着背,尖细的嗓音像淬了冰:"娘娘可算回来了,奏折都堆成山了。"他那双总是笑得眯起的眼睛此刻亮得吓人,直勾勾盯着沈清辞紧攥的拳头。

沈清辞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冰凉的朱漆宫柱。李德全上前两步,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她脸上:"陛下昏迷不醒,国不可一日无君呐。"拂尘扫过她手腕,带起的阴风让沈清辞猛地打了个寒颤。

"放肆!"卫峥拔刀出鞘,刀光映着雪粒子格外刺眼,"娘娘在此,岂容你辈放肆!"

内侍们突然发出咯咯怪笑,沈清辞这才发现他们藏在宽大袍袖里的手都戴着白绫。李德全慢悠悠地晃着拂尘:"咱家可是奉旨行事——柳贵人说了,陛下昏迷前,可是把玉玺传给鲁王殿下了呢。"

沈清辞瞳孔骤缩。鲁王萧承祐,萧彻那个只会斗鸡走狗的七弟,此刻正从角门探出半张脸,金冠歪在一边,嘴角还沾着点心渣。他身后跟着十几个披甲侍卫,明晃晃的刀刃上凝着水珠。

"皇嫂莫怕。"萧承祐拍着手走出来,腰间玉佩撞得叮当作响,"等皇兄'龙驭归天',弟弟定会封你做太妃,保你一世荣华......啊!"

卫峥的刀擦着他耳际钉在廊柱上,惊飞了檐下避寒的灰雀。李德全尖叫着躲到侍卫身后:"反了!护驾!"

沈清辞突然向前一步,雪水溅湿了她的裙角。她摊开掌心,血书被体温熨得发烫:"传陛下口谕,林文彦通敌叛国证据确凿,着即押入天牢!"

萧承祐笑得直不起腰:"皇嫂这戏演得真好,可惜——"

"可惜本宫有这个。"沈清辞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被血浸透的中衣。那抹刺目的红从锁骨蜿蜒向下,在雪地里洇出惊心动魄的痕迹,"陛下为护这血书,身中三箭。你们是要抗旨,还是要谋逆?"

禁军们的刀开始发颤。李德全脸色煞白,尖声道:"她胡说!陛下明明传位给......"

"传位给本宫的好皇弟?"萧彻的声音突然从宫门外传来。

沈清辞猛地回头,看见萧彻被两个亲兵架着,龙袍前襟又渗出大块暗红。他脸色比雪还白,眼神却亮得像要烧起来,一步步踩着血脚印走来:"还是说,七弟觉得朕这口气,咽早了?"

萧承祐"嗷"地一声瘫在地上,金冠滚到沈清辞脚边。李德全的拂尘啪嗒掉在地上,老太监筛糠似的抖着:"陛...陛下饶命......"

萧彻没看他,径直走到沈清辞面前。他抬手想碰她脸颊,却在半空中停住,转而抓住她攥着血书的手。伤口撕裂的剧痛让他闷哼出声,却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说好的...陪朕。"

沈清辞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在寂静宫城里荡出悠长回音——寅时了,天快亮了。

"陛下该换药了。"她听见自己这样说,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血书的事,天亮再说。"

萧彻却突然笑了,血沫顺着嘴角往下淌:"清辞...你看那宫墙上的雪......"

沈清辞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初升的朝阳正给角楼描上金边,雪地里密密麻麻的足印正被新雪覆盖,只留下一串蜿蜒的血痕,像条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

"姐姐!"沈逸突然指着太和殿方向尖叫,"火!火又烧起来了!"

浓烟卷着火星从大殿鸱吻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半边天。萧彻突然剧烈咳嗽,鲜红的血溅在沈清辞衣襟上,和早已干涸的暗红融在一起。禁军们慌乱的叫喊声中,沈清辞听见萧彻贴在她耳边说:

"那血书...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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