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凤印血染长信宫

夜风带着残冬的凉意扑在沈清辞脸上，她被萧彻抱着穿过宫墙夹道，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怀里男人的体温透过龙袍渗进来，和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混在一起，让她胃里阵阵翻涌。

"放我下来。"她的声音哑得厉害，脖颈间的锁链还在哗啦啦响。

萧彻没理她，反而加快了脚步。长信宫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沈家被抄那天的雪。沈清辞突然想起十三岁那年，她在这宫里迷路，也是这样被萧彻背在背上。那时他还不是太子，蓝布衫上沾着翻墙时蹭的灰，却笑得比殿角的铜铃还清亮。

"萧彻！"她猛地挣扎起来，膝盖撞到男人的肋下。萧彻闷哼一声，脚步却没停，只是低头看她，眼里翻着她看不懂的暗涌。

"再动就把你弟弟扔进天牢。"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沈清辞的动作僵住了。月光漏过宫墙的垛口，在他下巴的疤痕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那是三年前她用金簪划伤的地方。当时她像疯了一样扑上去，骂他刽子手，骂他忘恩负义，最后被侍卫死死按住，眼睁睁看着他拂袖而去。

长信宫的偏殿被收拾得一尘不染，暖炉里烧着银丝炭，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安神香。萧彻将她放在铺着软垫的贵妃榻上，转身就解自己的龙袍。沈清辞吓得缩到角落，手忙脚乱地摸向腰间，这才想起匕首早被狱卒搜走了。

"你要干什么？！"她的声音发颤，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

萧彻脱掉染血的外袍，露出缠着白布的左臂。伤口又裂了，暗红的血浸透纱布，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蜿蜒成河。他没看她，只是从药箱里拿出金疮药和绷带，"自己上药还是我帮你？"

沈清辞这才发现自己掌心血肉模糊，不知道什么时候抠出来的血道子。她别过脸，目光落在窗外的老槐树上。深秋的枝桠光秃秃的，像极了沈家祠堂前悬着的白幡。

萧彻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头看着自己。他的指节用力，掐得她下颌生疼。"沈清辞，看着我。"他的呼吸扫过她的脸颊，带着龙涎香和血腥味，"林文彦明天一早就会请旨处斩你弟弟，现在只有我能救他。"

沈清辞的心脏骤然收紧。她想起牢门外那个青色身影，沈逸明明答应过会听张太傅的安排。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非要闯进宫里来？

"你想怎么样？"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萧彻的拇指擦过她的眼角，动作突然变得很轻。"把血书给我。"他凑近了些，鼻尖快要碰到她的额头，"我会给沈家翻案，让林文彦血债血偿。"

沈清辞猛地偏头躲开他的触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笑声，笑到最后变成了呜咽。"血书？萧彻，你现在跟我要血书？当年我跪在雪地里求你看一眼沈家的冤状，你说什么来着？"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伤口，疼得眼前发黑，"你说'沈家通敌叛国，证据确凿'！你说'沈氏余孽，罪该万死'！"

萧彻的身体僵住了。他看着沈清辞通红的眼睛，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眸子，如今只剩下灰烬和仇恨。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闷得他喘不过气。

"当年是我错了。"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低哑，"清辞，我知道错了。"

沈清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错了？一句错了就完了？我父兄的命呢？沈家满门的冤屈呢？萧彻，你这三个字太轻了，轻得连我沈家祠堂的门槛都踩不破！"

她突然扑过去，狠狠咬住萧彻没受伤的那只胳膊。男人闷哼一声，却没有推开她。温热的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来，和三年前那个雪夜一样令人作呕。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陛下，卫统领求见。"是太监小李子的声音。

萧彻的身体紧绷起来，沈清辞趁机推开他，踉跄着后退几步，警惕地看着他。

"让他进来。"萧彻整理好衣襟，脸色恢复了帝王的冷漠。

卫峥一身黑衣走进来，单膝跪地："陛下，查到了。沈公子确实潜入宫中，现在被林丞相的人困在御花园的假山里。"

沈清辞的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

"林文彦呢？"萧彻问道。

"回陛下，林丞相已经回府了，但是......"卫峥顿了顿，"但是我们发现，他府里藏了一批私兵，疑似要......"

"备兵。"萧彻打断他，语气冷得像冰，"朕要亲自去会会林文彦。"

"陛下不可！"卫峥连忙劝阻，"林文彦手握兵权，此刻冲动行事恐会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萧彻冷笑一声，目光落在沈清辞身上，"他连朕的人都敢动，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沈清辞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萧彻说的是自己。这个男人，从来都只在乎自己的掌控欲，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别人的死活？

"陛下，"她突然开口，声音异常平静，"血书可以给你，但我有条件。"

萧彻转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第一，放了我弟弟。"沈清辞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第二，公开为沈家平反。第三，将林文彦交给我处置。"

萧彻沉默了。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炭火烧裂的噼啪声。

"前两个条件朕可以答应你。"他缓缓开口，"但第三个，林文彦乃朝廷命官，理应由大理寺审讯。"

"朝廷命官？"沈清辞笑了，笑得凄凉而讽刺，"他害死我沈家满门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是朝廷命官？萧彻，这是我最后的条件，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血书我绝不会给你。"

萧彻死死盯着她，眼神复杂难辨。良久，他终于开口："好，朕答应你。"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颤。她没想到萧彻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但是，"萧彻话锋一转，"在沈家冤案昭雪之前，你必须留在长信宫，哪儿也不能去。"

沈清辞皱眉："你软禁我？"

"是保护你。"萧彻的语气不容置疑，"林文彦不会善罢甘休，只有在朕身边，你才是安全的。"

沈清辞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男人陌生得可怕。他到底在想什么？三年前那个冷酷无情的帝王，和现在这个说要保护她的男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她冷冷地说，转身就要往外走。

"站住！"萧彻厉声喝道，快步上前拦住她，"沈清辞，别任性！你以为现在离开皇宫，林文彦会放过你吗？"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沈清辞想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抓住手腕。

"放开我！"她挣扎着，眼眶再次红了。

萧彻看着她泛红的眼睛，心头一软，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些。"清辞，"他的声音放柔了些，"别闹了，听话。等沈家冤案昭雪，你想去哪儿，朕都不拦你。"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痛。她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她也是这样求他，求他放过沈家余孽。可他呢？他冷漠地转身离去，留下她一个人在漫天风雪里绝望地哭泣。

"萧彻，"她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沙哑，"你以为这样就能弥补吗？你以为把我留在身边，就能抵消你犯下的罪孽吗？晚了，一切都晚了。"

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滴在萧彻的手背上，滚烫的。

萧彻的心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手。他看着沈清辞决绝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恐慌。他好像又要失去她了，就像三年前那样。

"血书......"他喃喃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清辞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等我确定我弟弟安全了，自然会给你。"她说完，推开殿门，踉跄着跑了出去。

萧彻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殿门，心乱如麻。卫峥小心翼翼地走上前："陛下，现在怎么办？"

萧彻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慌乱："传旨，让张太傅即刻入宫。另外，加派人手保护沈小姐，绝不能让她出事。"

"是。"卫峥领命而去。

殿内只剩下萧彻一人。他走到窗边，看着沈清辞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眼神复杂。他知道，这一次，他不能再失去她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而此刻的沈清辞，正漫无目的地在宫墙上奔跑。夜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也吹冷了她脸上的泪痕。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她只知道，她不能再相信萧彻了。那个男人，是她此生最大的噩梦。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清辞心中一紧，以为是萧彻派人来抓她了。她加快脚步，想要甩掉身后的人。可没跑多远，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沈清辞惊恐地回头，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姐姐！"沈逸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没事吧？"

沈清辞看着弟弟憔悴的脸，眼泪再次涌了上来："逸儿，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让张伯伯带你走吗？"

"我不放心你。"沈逸紧紧抓住她的手，"姐姐，我们快跑吧，这里太危险了！"

沈清辞摇了摇头："不行，我们不能走。血书还在我手里，我们要为沈家平反。"

"可是......"

"没有可是。"沈清辞打断他，眼神坚定，"逸儿，你听我说，现在宫里很危险，你立刻去找张伯伯，让他想办法把你送出宫。这里有我就行了。"

"我不走！"沈逸固执地说，"要走一起走，我不能再丢下你一个人了！"

沈清辞看着弟弟倔强的眼神，心中一阵温暖，又一阵酸楚。她知道沈逸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好，"她轻轻叹了口气，"那你先跟我回长信宫，那里暂时还安全。"

沈逸点点头，跟着沈清辞往长信宫走去。姐弟俩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长长的，像两只无家可归的孤魂。

回到长信宫，沈清辞立刻将沈逸藏进了偏殿的密室。那是她以前住在这里时发现的，据说还是先皇后为了躲避战乱挖的。

"你在这里待着，千万别出来。"沈清辞叮嘱道，"等我处理完事情，就来接你。"

沈逸点点头，不舍地看着她："姐姐，你一定要小心。"

沈清辞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出密室。刚关上门，就看到萧彻站在不远处，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紧："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缓缓走向她："他来了？"

沈清辞握紧了拳头，警惕地看着他："是又怎么样？你答应过我，会放他走的。"

"朕是答应过你。"萧彻停下脚步，离她只有一步之遥，"但不是现在。林文彦的人还在宫外搜查，现在让他出去，等于送死。"

沈清辞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萧彻说的是实话，可她还是忍不住怀疑他的动机。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萧彻看着她苍白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清辞，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你不信任我。但我向你保证，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姐弟俩，一定会为沈家平反。"

沈清辞看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谎言。可她看到的，只有满满的真诚和悔恨。这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动摇了。

"血书......"萧彻轻声道。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从衣襟里掏出一个油布包。那里面，就是沈家满门的冤屈，也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油布包递给了萧彻。

萧彻接过油布包，手指微微颤抖。他打开油布包，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用血写着密密麻麻的字。那是沈将军的血书，字字泣血，控诉着林文彦的罪行。

萧彻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握着血书的手也越来越紧。沈清辞甚至能听到纸张被捏皱的声音。

"林文彦......"萧彻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充满了杀意。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卫峥慌张地跑了进来："陛下，不好了！林丞相带着禁军包围了长信宫！"

萧彻和沈清辞脸色骤变。

"他果然动手了。"萧彻将血书贴身收好，眼神冰冷地看着殿门，"卫峥，传令下去，让御林军立刻赶来护驾！"

"是！"卫峥领命正要离开，却被萧彻拦住。

"等等。"萧彻看向沈清辞，"你先带沈公子从密道离开，这里交给我。"

沈清辞愣住了："你......"

"别废话！"萧彻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记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和你弟弟。沈家的冤屈，还等着我们去洗刷。"

沈清辞看着他决绝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你自己也小心。"

说完，她转身跑进偏殿，打开密室的门，拉着沈逸就往密道跑。

密道里漆黑一片，只有墙壁上的火把发出微弱的光芒。沈清辞拉着沈逸，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

"姐姐，我们不管那个狗皇帝了吗？"沈逸不解地问道。

沈清辞脚步一顿，心中一阵刺痛。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担心起萧彻，那个害死她全家的仇人。

"他是皇帝，会有办法的。"她强压下心头的异样，拉着沈逸继续往前跑。

密道的尽头是一片竹林。沈清辞带着沈逸刚走出密道，就看到张太傅带着几个家丁等在那里。

"大小姐，沈公子，你们可算出来了！"张太傅看到他们，激动地说道，"快，上车！我们必须立刻离开京城！"

沈清辞点点头，跟着张太傅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离竹林，朝着城外驶去。沈清辞掀开窗帘，回头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萧彻，你一定要活下去。沈家的冤屈，还等着你去洗刷。而我对你的仇恨......也还没有算完。

马车渐渐驶远，将皇宫的灯火远远抛在身后。沈清辞靠在车厢上，闭上眼睛，眼泪却再次滑落。她不知道，这一别，她和萧彻之间的纠葛，究竟何时才能了结。[未完待续]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沈清辞掀开窗帘一角，看着越来越远的皇宫，心中五味杂陈。

"大小姐，您放心，陛下会没事的。"张太傅轻声安慰道，"林文彦虽然手握兵权，但御林军都是忠于陛下的。"

沈清辞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放下了窗帘。她知道，张太傅说的是实话。可她的心，却一直悬着，怎么也放不下。

"姐姐，你在担心那个狗皇帝吗？"沈逸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和怨恨。

沈清辞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我不是担心他，我是担心我们沈家的冤屈无法昭雪。"

沈逸冷哼一声："那种人，根本不值得信任。要我说，我们就不该把血书给他。"

沈清辞叹了口气："逸儿，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必须尽快离开京城，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等风声过后，再做打算。"

沈逸还想说什么，却被张太傅用眼神制止了。车厢里陷入了沉默，只有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沈清辞警惕地问道。

张太傅掀开车帘，脸色骤变："不好，前面有埋伏！"

沈清辞心中一紧，迅速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那是她藏在靴子里的，狱卒没有搜出来。

"大小姐，沈公子，你们待在车里不要出来！"张太傅说着，拿起一把剑，就准备下车。

"张伯伯，小心！"沈清辞叮嘱道。

张太傅点点头，纵身跳下马车。只听外面传来一阵刀剑碰撞的声音，还有人的惨叫声。

沈清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紧握着匕首，警惕地看着车帘。沈逸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抓住沈清辞的胳膊。

突然，车帘被猛地掀开，一个蒙面人手持长剑，刺了进来。

"小心！"沈清辞大喊一声，拉着沈逸往旁边一躲。长剑划破了车座的锦缎，留下一道深深的口子。

蒙面人一击不中，再次挥剑刺来。沈清辞虽然懂一些防身术，但毕竟是女子，力气不如男人。几个回合下来，已经渐渐落了下风。

就在这危急关头，突然听到蒙面人一声惨叫，倒在了马车上。沈清辞定睛一看，只见一把飞刀插在了蒙面人的后心。

"是谁？"沈清辞警惕地问道。

只见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单膝跪地："属下参见大小姐。"

沈清辞愣住了："你是......"

"属下是沈将军的旧部，奉将军之命，暗中保护大小姐和沈公子。"黑衣男子说道。

沈清辞心中一阵激动："我父亲还有旧部在世？"

黑衣男子点点头："是的，大小姐。将军当年早就料到林文彦会加害沈家，所以暗中安排了一些人手，以备不时之需。"

这时，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平息了。张太傅走了过来，看到黑衣男子，惊讶地说道："你是......暗卫营的人？"

黑衣男子点点头："张太傅，久违了。"

张太傅叹了口气："没想到，将军当年居然留下了这么一手。"

"大小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尽快离开。"黑衣男子说道，"属下已经准备好了另一辆马车，我们从密道走。"

沈清辞点点头："好，我们走。"

跟着黑衣男子，沈清辞和沈逸来到了一处废弃的宅院。黑衣男子打开了一个地窖的门，示意他们进去。

"大小姐，沈公子，张太傅，你们先在这里躲一躲。属下会去打探京城的消息，一有动静，立刻前来禀报。"黑衣男子说道。

沈清辞点了点头："多谢你。"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属下不敢当。保护大小姐和沈公子，是属下的本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地窖里很暗，只有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沈清辞和沈逸依偎在一起，沈逸吓得瑟瑟发抖。

"姐姐，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沈逸问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沈清辞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们不会死的。父亲既然安排了人保护我们，就一定有办法让我们活下去。"

话虽如此，沈清辞的心里也没有底。她不知道萧彻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林文彦会不会找到这里。

就在这时，地窖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沈清辞心中一紧，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只见黑衣男子匆匆跑了进来，脸色苍白："大小姐，不好了！宫里出事了！"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沉："出什么事了？"

"林文彦......林文彦带着禁军闯进了皇宫，说陛下遇刺，要拥立太子登基！"黑衣男子气喘吁吁地说道。

沈清辞如遭雷击，愣在原地。她怎么也想不到，林文彦竟然敢逼宫篡位！

"那陛下呢？陛下怎么样了？"沈清辞急切地问道。

黑衣男子摇了摇头："不知道。宫里现在乱成一团，御林军和禁军打了起来。属下费了好大的劲才打探到这些消息。"

沈清辞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喘不过气。她想起了萧彻决绝的眼神，想起了他说的那句"沈家的冤屈，还等着我们去洗刷"。

难道，他真的出事了？

不，不会的。萧彻那么狡猾，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轻易就被林文彦打败？

可是，如果他真的出事了，沈家的冤屈该怎么办？她和沈逸又该何去何从？

就在沈清辞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不好，有人来了！"黑衣男子脸色一变，"大小姐，沈公子，张太傅，你们快从密道走！这里交给我！"

"那你怎么办？"沈清辞问道。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属下自有办法脱身。大小姐，保重！"说完，便转身冲了出去。

张太傅拉着沈清辞和沈逸，匆匆跑进了密道。密道里一片漆黑，他们只能摸索着往前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张太傅激动地说道："快，我们到出口了！"

他们加快脚步，走出了密道。外面是一片荒郊野外，月光洒在地上，泛着冷冷的光。

"我们现在去哪里？"沈清辞问道。

张太傅想了想，说道："我们去城外的青云寺。那里的方丈是将军的老朋友，应该会收留我们。"

沈清辞点点头："好，我们就去青云寺。"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沈清辞心中一紧，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

"是京城的方向！"沈逸惊呼道。

沈清辞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京城一定出事了。

"我们快走！"张太傅催促道，"再晚就来不及了！"

沈清辞最后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萧彻，你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

然后，她毅然转身，跟着张太傅和沈逸，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而此刻的皇宫里，早已是一片火海。萧彻手持长剑，浴血奋战，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他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禁军，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陛下，突围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卫峥护在萧彻身边，大声喊道。

萧彻摇了摇头："朕不能走。朕要是走了，沈家的冤屈就永远无法昭雪了。"

"可是陛下......"

"没有可是！"萧彻打断卫峥，"你立刻带着血书去找沈清辞，告诉她，朕对不起她。如果有来生，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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