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昏迷了整整两日。
沈微婉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偏院,亲自为他换药、喂水。看着他沉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头,听着他偶尔因伤口疼痛发出的低吟,她的心就像被细密的针反复扎着,又疼又急。
第三日清晨,萧彻终于醒了。他睁开眼时,正撞见沈微婉趴在床边打盹,发丝垂落在他手背上,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他动了动手指,沈微婉立刻惊醒,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萧彻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却带着笑意,“让你受累了。”
沈微婉脸颊微红,连忙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大夫说你醒了就能喝点水。”
正说着,赵衍推门进来,看到萧彻醒着,顿时松了口气:“你这小子,可算醒了!再昏迷下去,我都要派人去拆太子府了。”
“赵伯伯说笑了。”萧彻靠在床头,“太子那边有动静吗?”
“能没动静吗?”赵衍冷哼一声,“柳林坡粮仓丢了证据,沈敬言那老狐狸定是急坏了,这两日太子府的人在京城里翻来覆去地搜,明着是找贼,实则是想找回账册。”
他顿了顿,又道:“我已让人将密信和账册抄录了几份, originals (原件)藏在了密室。眼下就等你养好伤,咱们再联名上奏,将太子的罪证呈给陛下。”
萧彻点头:“此事不宜拖延,太子若是察觉到风声,说不定会提前动手。”
沈微婉在一旁听着,忽然想起一事:“沈敬言昨夜说梦话,提到‘钱’和‘粮食’,还说都是太子逼他的……您说,他会不会还有别的把柄在太子手上?”
萧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很有可能。沈敬言虽是帮凶,但未必甘心受制于太子,或许可以从他身上找突破口。”
赵衍抚着胡须:“我派人盯着相府了,这几日沈敬言出入都带着护卫,倒是春桃那边……”
“春桃怎么了?”沈微婉急忙问道。
“相府的人没为难她,只是把她关在了西跨院,派人看着。”赵衍道,“沈敬言大约是想用她来引你现身。”
沈微婉松了口气,却又有些担忧:“春桃是无辜的,能不能想办法把她救出来?”
“等扳倒太子,自然能救她出来。”萧彻看着她,“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阵脚,不能自乱方寸。”
沈微婉点点头,心中却暗下决心,一定要让春桃平安无事。
接下来的几日,侯府里一片平静,外面却早已风雨欲来。
太子府的人搜遍了京城,始终找不到账册的踪迹,渐渐开始焦躁。沈敬言更是闭门不出,相府上下戒备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萧彻的伤势恢复得很快,已经能下床走动。他每日与赵衍在书房议事,偶尔会找沈微婉聊聊相府的旧事,想从她口中得知更多沈敬言与太子勾结的细节。
“我记得小时候,父亲常去城南的一处宅院,每次回来都神色凝重。”沈微婉回忆道,“母亲问起,他只说是处理公务,后来母亲去世,他就去得更勤了。”
“城南的宅院?”萧彻若有所思,“地址还记得吗?”
沈微婉想了想:“好像是在柳树巷,具体门牌号记不清了。”
“我让人去查。”萧彻立刻吩咐暗卫。
不出半日,暗卫就传回消息:柳树巷三号院确实是沈敬言的私产,平日里由一个老仆看守,最近几日却多了不少陌生面孔。
“看来那里藏着猫腻。”赵衍道,“要不要派人去探探?”
萧彻摇头:“不必打草惊蛇。沈敬言把人守在那里,说明里面的东西很重要,说不定是他给自己留的后路。”
他看向沈微婉:“你母亲去世前,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和沈敬言争吵,或者收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沈微婉陷入回忆,忽然想起一事:“母亲去世前几日,曾把一个锦盒交给我,让我好生收着,说等我长大了或许能用得上。后来我被李氏刁难,锦盒也不知丢在了哪里。”
“什么样的锦盒?”萧彻追问。
“是个紫檀木的小盒子,上面刻着缠枝莲纹。”沈微婉道。
萧彻与赵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这个锦盒,说不定就是解开柳氏死因的关键。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跑进来,脸色苍白:“启禀侯爷、殿下,宫里传来消息,陛下……陛下病重,已经三日未曾上朝了!”
“什么?”赵衍猛地站起来,“陛下一向身体康健,怎么会突然病重?”
萧彻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恐怕不是病重那么简单。”
他看向窗外,天空不知何时阴了下来,乌云密布,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
“太子这是要动手了。”萧彻的声音冰冷,“他定是想趁着陛下病重,掌控朝政,再除掉我们这些碍事的人。”
赵衍拳头紧握:“那我们现在就入宫,把证据呈给陛下!”
“不可。”萧彻拦住他,“宫里现在定是太子的人,我们贸然进去,怕是会羊入虎口。”
他思索片刻,道:“赵伯伯,您立刻调动京郊的驻军,暗中守住宫门,防止太子封锁皇宫。我让人去联络几位忠于陛下的老臣,今夜子时,咱们在宫门外会合,一同闯宫面圣!”
赵衍点头:“好!就这么办!”
沈微婉看着两人沉稳的神色,心中虽慌,却也生出一丝勇气。这场较量,终于要迎来最后的决战了。
她握紧了手中的银簪,那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念想,也是她此刻唯一的依仗。
无论今夜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都不会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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