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如练,劈开晨雾。
萧彻的长剑直取安远侯面门,带起的劲风扫落枝头的露珠。安远侯早有防备,侧身避开的同时,腰间佩刀已出鞘,刀身厚重,带着沉猛的力道劈向萧彻腰侧。
“铛——”
金铁交鸣之声在林间炸开,两人各退三步。安远侯捂着发麻的手腕,眼中闪过一丝惊色:“没想到靖王殿下的武功竟精进至此。”
萧彻剑尖斜指地面,玄色衣袍在风里猎猎作响:“杀母之仇,日夜不敢或忘,不勤加练习,怎对得起九泉之下的母妃?”
“一派胡言!”安远侯色厉内荏,“你母妃是病逝的,与本侯何干?”
“病逝?”萧彻冷笑,“当年若不是你为了掩盖走私军械的罪证,买通御医在她药里动手脚,她怎会壮年暴毙?若不是你怕事情败露,将所有知情人灭口,我又何必查这么多年?”
他步步紧逼,每说一句,周身的寒气便重一分:“安远侯,你以为勾结海盗、私通敌国的事能瞒多久?你以为害死我母妃、构陷沈御史的账能一笔勾销?”
安远侯被他眼中的杀意震慑,后退半步:“拿下他!”
数十名护卫蜂拥而上,刀剑齐出,将萧彻围在中间。萧彻却毫无惧色,长剑翻飞如舞,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向护卫的破绽之处,转眼间已有数人倒地。
他手臂上的伤口被牵动,鲜血渗透包扎的布条,染红了衣袖,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动作。杀母之仇,多年隐忍,此刻尽数化作剑上的戾气,招招狠戾,直取要害。
沈微婉带着念安和春桃在秦武的护送下往山下跑,身后的厮杀声如附骨之疽,让她心乱如麻。
“秦武,我们能不能……”
“夫人!”秦武打断她,语气凝重,“殿下是故意拖住他们,为我们争取时间!我们若回去,就是辜负了他的心意!”
沈微婉咬紧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秦武说得对,可听着那越来越近的打斗声,她怎能安心离开?
就在这时,前方的山路上突然出现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苏家布庄的老掌柜,身后跟着十几个手持弓箭的汉子。
“苏掌柜!”沈微婉又惊又喜。
“快跟我走!”老掌柜急道,“我带了人来接应,山下还有船,我们从水路走!”
“那萧彻他……”
“放心,柳老掌柜已经去搬救兵了!”老掌柜拉着她往另一条岔路走,“青州卫指挥使是个清官,最恨安远侯这种奸佞,定会出兵相助!”
沈微婉回头望了一眼银杏林的方向,那里的厮杀声渐渐稀疏。她攥紧手中的卷宗,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我们走!”
她不能让萧彻的牺牲白费,必须带着这些证据安全抵达京城。
银杏林中,护卫们已被萧彻斩杀大半。安远侯看着满地尸体,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转身就想跑。
“哪里跑!”萧彻飞身追上,长剑直刺他后心。
安远侯仓促回头格挡,刀被震飞,胸前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踉跄着后退,撞在老银杏树上,看着步步逼近的萧彻,眼中充满绝望。
“萧彻,你杀了我,安远侯府不会放过你!”
“我母妃当年也是这么求你的吗?”萧彻剑尖抵住他的咽喉,眼神冰冷,“你勾结海盗,走私军械,害死忠良,桩桩件件都是死罪,今日我杀你,是替天行道!”
就在长剑即将刺穿安远侯咽喉的瞬间,一支冷箭从林外射来,直取萧彻后心!
萧彻侧身避开,冷箭射中安远侯的心脏。安远侯瞪大了眼睛,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林外传来马蹄声,柳老掌柜带着青州卫指挥使策马而来:“殿下,我们来了!”
萧彻望着安远侯的尸体,又看向箭射来的方向,那里早已没了人影。他知道,射箭之人绝非青州卫的人,更像是……故意杀人灭口。
“搜林!”他沉声道,“刚才有人在这里。”
青州卫的士兵立刻散开搜查,却一无所获。
萧彻走到老银杏树下,看着被重新埋好的坛子,眉头微蹙。安远侯虽死,但射箭之人是谁?背后是否还有更大的势力?
“殿下,沈姑娘他们已经安全离开了。”老掌柜上前道,“苏轻晚在京城也动了手脚,安远侯的罪证已被呈给皇上,相信很快就会有旨意下来。”
萧彻点头,目光望向山下:“我们也该启程了。”
他要去京城,不仅要为沈御史昭雪,还要查清射箭之人的身份,更要……去见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女子。
三日后,青州码头。
沈微婉站在船头,望着渐渐远去的云栖山,心中充满了期待。老掌柜派人传来消息,萧彻安然无恙,不日便会来京城与她汇合。
念安趴在船舷边,指着天上的海鸥:“娘亲,萧叔叔是不是也像海鸥一样,很快就会飞来了?”
沈微婉笑着点头,阳光洒在她脸上,温暖而明亮。
前路或许仍有风雨,但她知道,总有一个人会穿越风雨,向她走来。
而京城的风波,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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