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骑的囚车碾过蚀心谷的碎石路时,林安言闻到了熟悉的腥甜气——那是血蚕蛊吐丝时特有的味道,和外婆药箱里那包染血粗布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墨煞勒住缰绳,囚车停在谷口的巨石前。巨石上刻着扭曲的蛇纹,像无数条蛊虫缠绕攀爬,石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汁液,滴在地上的瞬间,竟“滋滋”冒起白烟。
墨煞:国师说了,让你自己走进去。
墨煞的长鞭指着谷内,那里雾气弥漫,隐约能听见铃铛声。
墨煞:蚀心谷的雾里掺了‘忘忧蛊’,普通人走三步就会瘫软,药人嘛……或许能多撑一会儿。
林安言从囚车里站起身,药杵在掌心转了半圈。她故意踉跄了一下,指尖悄悄沾了点藏在袖口的薄荷粉——外婆说过,薄荷的辛辣气能暂时冲散蛊虫的迷香。
林安言:怕我跑了?
她抬眼看向墨煞,眼底带着刻意装出的慌乱。
林安言:你们国师费这么大劲抓我,到底想做什么?
墨煞冷笑一声,鞭梢卷过石缝的汁液。
墨煞:等你见到国师,自然会知道。不过提醒你,别耍花样——谷里的血蚕蛊,闻到药人的血腥味会疯的。
林安言没再说话,只是背着药箱走进雾里。刚迈过巨石,身后就传来墨煞的喊声。
墨煞:对了,忘了告诉你,那个姓宋的,还有姓马的仇家,此刻应该在谷外的墨家旧驿站——国师说,要让他们亲眼看着你变成蛊器。
雾气突然变浓,铃铛声越来越近。林安言的脚步顿了顿,薄荷粉在掌心搓出凉意——宋亚轩和马嘉祺果然来了,他们没信她“独自赴险”的安排,还是追来了。
蚀心谷的深处藏着座石殿,殿顶覆满藤蔓,露出的檐角挂着青铜铃,铃芯竟是用活人指骨做的。乌单余就坐在殿中的石榻上,黑袍上的蛊虫绣样在烛火下像活了过来,他手里把玩着条血蚕蛊,蛊虫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林安言,像在打量猎物。
乌单余:郭老夫人的孙女,比我想象的镇定。
乌单余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
乌单余:三年前屠村时,我就该把你一起解决了,可惜让郭艳那老婆子骗了。
林安言的药杵猛地砸在地上,震起一片灰尘。
林安言:外婆的账,我今天连本带利讨回来。
乌单余:哦?
乌单余笑了,将血蚕蛊放在石案上,蛊虫立刻钻进一个刻满符文的铜盆,盆里的血水开始冒泡。
乌单余:你知道药人血脉真正的用途吗?
他指着铜盆里浮现的虚影——那是个与林安言长得极像的女子,正被绑在青铜柱上,血顺着柱身流进地下。
乌单余:郭家第一代药人,就是这样‘献祭’自己,才换得兰希王室十年安稳。你以为你是例外?
林安言的左肩胛骨突然剧痛,枫叶胎记像要烧起来。她想起外婆临终前的话。
“药人不是祭品,是解药,也是毒药——就看握在谁手里。”
她突然从药箱里掏出个瓷瓶,猛地砸向铜盆。
林安言:这是青岩镇的‘断蛊草’,你猜猜,你的宝贝血蚕蛊会不会喜欢?
瓷瓶碎裂的瞬间,铜盆里的血水突然炸开,血蚕蛊疯狂扭动,发出尖锐的嘶鸣。乌单余脸色骤变,猛地拍向石榻旁的机关,殿墙突然裂开,露出后面的铁笼——里面关着十几个面色呆滞的人,喉咙里发出“嗬嗬”声,正是被蚀心蛊控制的傀儡,其中一个,穿着影狼卫的铠甲。
乌单余:认出他了吗?
乌单余的黑袍扫过铁笼。
乌单余:马嘉祺的副手,昨天刚‘送’进来的。只要我捏碎他心口的蛊卵,你那位‘表哥’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人变成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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