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申请住宿并没有像宋亚轩想象的那么顺利。他刚进入教务处，只有那位姓赵的地中海老师坐在办公位上

这是全校出名的老古板，所有事情必须完全按照规章制度来办，而宋亚轩不知道，算是倒了个霉。而这位老师上班很迟，早晨宋尧山带宋亚轩来报道时他不在，不了解宋亚轩家里情况

砖丙：同学，你这表上家长同意签字一栏怎么空着，必须家长签字才能申请，拿回去吧

宋亚轩：我爸爸很忙，抽不出时间回家，也就没有签字，但他已经同意了

砖丙：那不行，你必须叫你家长填上，爸爸没时间，那就叫妈妈签嘛

宋亚轩：我没有妈妈，老师

赵老师看着眼前学生瞬间冷淡的神情，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好意思地拍拍他的肩头，放软了语气

砖丙：不是老师不体谅你，是办事要按规矩办，没有家长签字，学校没法确认家长同意你住宿啊，万一后续出事，谁负责？

宋亚轩：我自己可以的，不会给学校添麻烦

砖丙：你还没有成年啊小同学，事情要和家里多商量商量，你一个未成年人怎么为自己负责？

此时，虚掩着的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男生手上抓着张皱巴巴的纸，往赵老师办公桌上一放

砖丙：刘耀文，你来干什么，申请住宿？

刘耀文：别的同学能申请，我为什么不行

他瞥了一眼“别的同学”，这位同学似乎对他的言行感到别扭，只对视一瞬就偏开了头

刘耀文：赵老师，我要住宿

砖丙：你家里也没大人签字？

刘耀文：可我成年了

砖丙：那也不……

刘耀文：我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刘耀文休学过一年，如今确实已经成年，赵老师一下子接不上话，反应过后给校长打了个电话

砖丙：喂，郭校长，我这里有个同学说要住宿但没家长签字，哎哎，是刘耀文……噢噢噢好好，我知道，嗯…再见

他爹刘世伟在他高一刚入学时大手一挥给学校捐过两栋楼，他儿子想住宿，哪有拦着不让的道理，校长一听是刘耀文，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砖丙：行是行，不过你这，多大怨气能把张纸揉成这样，不能再来拿一张新的吗

刘耀文：来不及

本来就是一时做出的决定，从书包夹层翻出这张一年前被虞杳揉的稀巴烂的住宿申请表，到尾随宋亚轩至教务处门口，不小心听到他妈妈已故的事情，全程不过五分钟，哪还来得及复印张新的

砖丙：那就这样，你明天收拾东西搬进来吧，我给你安排一间单人寝，条件好些

刘耀文：单人？两个人怎么住？

此话一出，在场三个人都愣了

赵老师一双小眼睛在刘耀文和宋亚轩身上跳来跳去，试图看出点端倪，被刘耀文无语打断

刘耀文：对，就宋亚轩，我俩住一间

宋亚轩更搞不明白了，觉得这人简直是莫名其妙，早上毫不客气地叫自己搬走，刚才又一言不发把自己按在墙上问一些奇怪的问题，现在却又帮他安排住宿……神经病吧

刘耀文：我说了，我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宋亚轩是我安排进宿舍的，出了事情我担，行了吗

他强硬的语气不像是在和老师商量，也不像征求宋亚轩的意见，更像是直接了当的通知：我要和宋亚轩住双人寝

宋亚轩：我其实…不用麻……

刘耀文：闭嘴

宋亚轩今天一直没明白，刘耀文为什么会有这种让他乖乖屈服的能力，他明明没有像宋尧山一样打自己骂自己，而是冷冰冰的气场，扼住宋亚轩的喉咙叫他不敢违抗命令

见两个学生一副不给住就不走的架势，赵老师最终是为两人办好入住，明天就可以把行李搬进去

砖丙：说说你们两个也真是，其他同学都是开学前早早就办好住宿，这会儿寝室早都布置好了，你俩还晚人家两天，多麻烦

事实上，刘耀文不是一时兴起，他一直寻找着机会能摆脱那角落布满摄像头的房间，今天一事是冲破牢笼的契机；宋亚轩也不是非要开学后再找麻烦，而是宋尧山压根不可能同意他脱离家庭，这样会使施暴一事败露的可能性增大，宋亚轩必须悄无声息地从家里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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