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黄昏,他们终于走出了诅咒森林,黑云笼罩着原野和草地,黄色,绿色,棕色交织着,一直延伸到天边,木丛中悬挂着累累的黑色浆果,路旁野花盛开,花丛中飞舞着小精灵,精灵们的翅膀被雨水沾湿了。他们途经的许多村庄都已经被废弃,生锈的大炮躺在无人收割的麦丛中,顾念庆幸那些房子已经无人居住,因为此时顾凯皮肤里的黑纹已清晰可见,从他们走出森林开始就一直在下雨,顾凯脸上的黑纹闪着光,像一个涂了笔水的文学家
顾念仍然没有告诉顾凯他们要去哪,她很高兴顾凯什么也没问,只有银翼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顾念唯一发誓永不踏足的地方。雨越下越大,即使是银翼的龙皮也被淋得湿透顾念的肩膀疼得就像,再次被人偶的利刃切割过似的,但她只要一看到顾凯的脸,就会立刻打消休息的念头,时间不多了,疼痛急迫的神经让顾念脑袋肿胀,她很少去留意路旁的荒村。龙闻到生人的气味时已经太晚了
八个火枪手突然从一处被毁坏的猪圈里钻出来,那群人中的两个穿着皇家制服,他们是这场战争遗留下的兵匪和逃兵。有那么一瞬间,顾念天真的期盼他们没有注意到顾凯脸上的黑纹,为了挡雨,顾凯已经把风帽拉低遮住了脸,但一个瘦的像鼬鼠的家伙,把顾凯拉下马的时候,看到了他手上的黑纹,于是一把将他的风帽从头上扯下来。于婷婷试图挡到顾凯前面,被一个家伙粗暴地抓了回来。威尔像是变成了一个陌生人,顾念第一次在弟弟的脸上看到一种不加掩饰的愤怒快感
鼬鼠:你怎么还没一枪崩了他,你还没听说吗,谈判开始之后抓到这类家伙已经没有赏金可拿了
他把顾念的背包翻了个底朝天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找到,银翼早就躲在他们身后的谷仓里。顾念感觉到到玉婷婷射在她身上的求助目光。她想怎么着?以为她能凭一己之力干掉八个持枪的男人吗?鼬鼠把顾念兜里的东西倒在手上,失望的嘟囔了几声,其他人仍然盯着顾凯,他们想杀了他,就为找个乐子。顾念,赶快做点什么!争取时间等待奇迹发生
顾念:我要把他带去见一个人,那个人能让她的皮肤复原
顾念:他是我弟弟,放我们走,一周之后我会带着满满一袋子金子回来
三根手指:行啦,把他们带到谷仓后面,这个黑暗族就在这儿一枪崩了吧?我想要他的脑袋
鼬鼠:你刚才说什么?什么都不能换回他们的身体,我儿子额头上出现黑纹之后,是我亲手把他杀了
鼬鼠用匕首抵住了顾念的脖子,那人一身农夫打扮匕首的刀刃紧贴着顾念的咽喉,她几乎无法呼吸
顾念:这是魔女的咒语,所以我要把他带到魔女的姐姐女妖那里,她一定能破除咒语
魔女,一个简单的词,寥寥两个字里包含着镜中世界全部的魔法和全部的灾难,旨首松开了,但那个男人的脸仍然因为愤怒和无助的痛苦而扭曲,顾念想问,当时他的儿子几岁?
鼬鼠:没,没人能轻易接近那些女妖,除非她们来抓你
顾念:我知道一条路,我曾经到过她们那
三根手指:是吗?那你怎么还没死活着?回来的人也全都疯了,转眼间就淹死在水塘里
顾念发觉,顾凯正盯着她,他想干什么?觉得姐姐讲的是小时候用来哄他入睡的童话吗?
顾念:她能救他
她的声音在匕首的威胁下变得嘶哑,可惜在这之前你们就要杀了我们,但这也不能让你的儿子死而复生啊
三根手指:去他的女妖,你没发现她在耍你吗?小心我们最后全被他们毙了
鼬鼠用火枪顶了顶顾凯变形的脸庞,推着他向谷仓走去,另外两个人把玉婷婷绑了起来,顾念,就趁现在!就在这时,三根手指突然转过身,目光顺着猪圈一直向南望去,雨中传来马的响鼻声,来者是骑兵,他们骑着和制服同色的灰白骏马穿过荒废的田野,顾凯的表情已经宣告了他们的身份:黑暗族!
转眼之间,人类的部队被撂倒了一大半,玉婷婷目瞪口呆地盯着那些恐怖的脸,然后又望向顾念。没错,他将会变成这个样子,到时候你还爱他吗?
顾念:银翼!
顾念抓着马匹,大声呼唤,她在哪儿?玉婷婷已经上了马,顾凯却仍然站在那望着那群黑暗族
顾念:顾凯,快上马!
但弟弟一动不动,顾念正想策马去顾凯身边,忽然看见银翼一瘸一拐蹦出谷仓,鼬鼠举枪射向龙,自己反而被银翼的火焰击中了。顾念站在那儿给已经没有子弹的火枪上膛,蓄势待发地举起枪,仿佛能够用这把枪把自己的恐惧一并射杀,他们最后冲出谷仓,留下满地狼藉,顾念捞起银翼放在马鞍囊里,顾凯已经坐上了马,却仍然怔怔的盯着黑暗族
顾念:顾凯,你快走呀
弟弟不在看她,仿佛已经忘记了她和玉婷婷,玉婷婷绝望地看了一眼正在厮杀的人群。顾凯才回过神来
顾念:快走,别回头看!
弟弟终于调转了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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