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紫宸殿的偏殿里，阳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石头正坐在案前整理密信，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她回头，就见殳时透捧着个紫檀木的衣箱走进来，玄色常服的袖口沾了点墨痕，显然是刚处理完奏折。

“看看这些合不合身。”殳时透将衣箱放在桌上，抬手掀开——里面叠着十几套衣裳，清一色的绿，从浅碧到墨绿，层层叠叠，像把整个春天的绿意都收在了里面。

石头愣住了：“陛下，这是……”

“前几日看你总穿那套灰绿色的襦裙，料子太糙。”殳时透拿起一套浅碧色的罗裙，指尖拂过裙摆上绣着的暗纹，“这是江南新贡的‘水波纹’罗，轻薄透气，夏天穿正好。”

她又拿起件墨绿色的褙子：“这件是蜀锦，里面掺了银线，晚上看会泛光，配你腕上的石链正好。”

石头看着那些衣裳，料子细腻得像流云，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出痕迹，显然是出自尚衣局的巧手。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旧襦裙，粗布的质感在这些华服面前，显得格外寒酸。

“陛下，这太贵重了……”她有些局促。

“在朕这里，不用讲这些。”殳时透将一件浅绿色的短衫递到她手里，“试试。”

布料贴在掌心，凉丝丝的，带着种说不出的顺滑。石头拗不过她，只好拿着衣裳去里间换上。等她走出来时，殳时透的目光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浅碧色的罗裙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领口绣着的几片竹叶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竟有种说不出的清润感。平日里被粗布掩住的纤细腰线，此刻也被勾勒得恰到好处，少了几分利落，多了几分柔态。

“很合适。”殳时透的声音柔和了些，“就该穿这样的料子。”

石头的脸颊微微发烫，低头看着裙摆：“谢陛下。”

“说了别总叫陛下。”殳时透走近一步，抬手帮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指尖的温度透过发丝传来，“叫我时透。”

她的动作自然又亲昵，石头的心跳漏了一拍，刚想应声，脑海里突然响起圆子急促的电子音：【宿主！紧急警报！实验室的主程序出现紊乱！】

石头猛地一怔，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

【怎么回事？】她在心里追问。

【不知道！刚才突然收到时空波动的反馈，数据库显示“代码丢失”，如果找不回丢失的代码，咱们可能永远困在这里了！】圆子的声音带着哭腔，【而且系统提示，想要修复程序，除了找回代码，还需要……还需要帮主角解开当前的疑惑！】

石头愣住了：“主角的疑惑？”

“怎么了？”殳时透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切地问，“脸色怎么这么白？”

“没……没事。”石头勉强笑了笑，“可能是阳光太晃眼了。”

殳时透皱了皱眉，抬手将窗边的竹帘放下了些：“那就少晒会儿。”她转身拿起一件豆绿色的半臂，“这件是纱质的，套在外面正好挡挡太阳。”

石头接过半臂，指尖却有些发凉。【圆子，什么叫“主角的疑惑”？】

【就是殳时透心里没解开的谜团啊！比如先皇后当年到底喝了多少药，翠影每次送药的具体时间……这些都可能影响最终的结局！】圆子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宿主你忘了？主角的好感值可以兑换道具和线索！我帮你看看现在有多少！】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圆子惊呼：【哇！好感值已经920点了！能换好多东西！最低的线索只要50点，高级道具也才500点！】

石头心里一动：【先换线索，要能快速扳倒太皇太后的那种。】

【收到！正在兑换……叮！获得线索：太皇太后的私库账册藏在长乐宫的“听雪轩”，由她的心腹嬷嬷亲自看管，每月初三会去对账。】圆子的声音兴奋起来，【还有！翠影当年给先皇后送药的记录，被她藏在自己的梳妆匣底层，用蜡封着！】

石头的眼睛亮了——这些线索比她们之前慢慢排查，效率高多了。【还有吗？】

【再换一个！叮！获得线索：太皇太后的娘家侄子，也就是李嵩的弟弟李岱，手里有太皇太后挪用军饷的账本，就藏在他府里的假山石下！】圆子的声音更激动了，【宿主你看！有了这些，扳倒太皇太后指日可待！】

石头攥紧了手里的半臂，布料的顺滑触感让她稍微定了定神。她看向正在整理衣箱的殳时透，对方正专注地将一件墨绿色的宫装叠好，侧脸的线条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柔和。

原来好感值还能这么用。她想起这些日子殳时透的温柔与信任，心里忽然有些复杂——她利用这份好感兑换线索，是不是有些……

“在想什么？”殳时透忽然回头，正好撞见她的目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不喜欢这些颜色？”

“不是！”石头连忙摇头，“很喜欢，谢谢时透。”

她终于叫了她的名字，声音虽轻，却清晰可闻。

殳时透的眼睛亮了亮，像被点燃的星火。她走过来，轻轻捏了捏石头的脸颊：“喜欢就好。”

指尖的温度烫得石头耳根发红，她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情绪。【圆子，丢失的代码……可能藏在这些线索里吗？】

【不知道，但系统说“解开主角的疑惑”是关键，或许……太皇太后倒台的那天，代码就会出现？】圆子的声音带着不确定，【宿主，咱们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吧！】

石头点了点头，抬头看向殳时透。对方正含笑看着她，眼里的温柔像化不开的春水。

“愣着做什么？”殳时透拿起一件豆绿色的披风，“披上这个，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好。”石头接过披风，跟着她往外走。

阳光穿过竹帘，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石头看着殳时透的背影，心里默默想：不管代码能不能找回，先帮她扳倒太皇太后，查清先皇后的真相——这不仅是为了回去，也是为了眼前这个人。

腕上的石链轻轻晃动，像在应和她的心思。而衣箱里那些绿色的衣裳，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像一个个藏在日常里的承诺，温暖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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