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亲王府的喜乐声还未散尽,紫宸殿的早朝已恢复了往日的肃穆。殳时透坐在龙椅上,听着户部尚书奏报江南盐税的新政,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阶下——那里曾是太皇太后的位置,如今空着,倒让殿内的光线都亮了几分。
散朝后,殳时透屏退了众人,只留下石头在偏殿。窗台上的绿萼梅开得正好,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像极了石头初入宫时,那双清亮的眼睛。
“时逸和阿青的婚事,办得还算体面。”殳时透递给她一杯热茶,指尖碰到她的手时,下意识地停顿了半秒,“礼部尚书今早递了折子,说……后宫不能一直空着。”
石头捧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她:“陛下想选秀?”
“选秀?”殳时透笑了,眼底却没什么笑意,“我要的不是三宫六院,是……”她忽然凑近,声音轻得像叹息,“是能陪我看江南春雪,也能陪我守这万里江山的人。”
茶香在两人之间弥漫,石头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听懂了,却故意别过脸,看向窗外的梅枝:“明慧王妃说,开春后要在王府种满玉兰,到时候咱们去赏?”
殳时透没再追问,只是顺着她的话笑道:“好啊,让阿青多备些桂花糕。”
可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总要荡开涟漪。
接下来的几日,宫里渐渐有了风声。先是内务府奉旨翻新坤宁宫,说“皇后寝宫需得洁净”;再是吏部尚书上折子,提“陛下春秋鼎盛,当立皇后以安社稷”;连殳时箫都捧着点心跑到石头面前,含糊不清地说:“石姑娘,我皇姐让御膳房给你做了新的糕点,说是……说是‘未来皇后娘娘爱吃的’。”
石头捏着那块还热乎的糕点,忽然想起江南秦淮河上的花灯。那晚殳时透问她“你呢”,她答“我也留下”,原来那时,彼此的心意就已昭然若揭。
圆子的电子音很久没响过,直到这天夜里,它忽然在脑海里嗡鸣:【宿主,检测到代码与“凤印”产生微弱共鸣。】
石头愣住了——凤印,皇后的印信。
她从枕下摸出那半张麻纸,先皇后的字迹在烛火下泛着暖意。“爱才是解药”,原来这解药,不仅是放下仇恨,更是接纳这份跨越时空的羁绊。
几日后的午后,殳时透带着石头去了坤宁宫。
宫人们正在擦拭殿内的匾额,“坤宁”二字在阳光下泛着金光。殳时透走到窗边,指着窗外那株新栽的玉兰:“这是从阿青家移来的,她说你喜欢。”
石头看着那株玉兰,忽然开口:“陛下想立我为后?”
殳时透转过身,目光坦诚:“是。但我不要你因为‘代码’,不要你因为‘责任’,我只要你愿意。”
她走近一步,握住石头的手,掌心的温度滚烫:“做我的皇后,不是困在这宫墙里,是与我并肩——看江南的春,守北国的雪,看这万里江山,也守我们的小家。”
石头的指尖微微颤抖,刚想说话,就见明慧王妃阿青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手里还拎着个食盒:“皇姐,石姑娘!我做了桂花糕……” 话说到一半,见两人神色,识趣地闭了嘴,转身就要退出去,“你们聊,我先……”
“进来吧。”殳时透笑着喊住她,“正好,让你做个见证。”
阿青眼睛一亮,凑到石头身边,把食盒往她手里一塞:“石姑娘,我跟你说,做皇后可好了!能管着皇姐不让她熬夜批奏折,能天天吃御膳房的点心,还能……”
“阿青。”殳时逸跟在后面,无奈地拉了拉她的衣袖,眼底却带着笑意。
石头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笑了。她打开食盒,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殳时透嘴边,声音清亮:“好,我愿意。”
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只有一块带着江南甜味的桂花糕,和彼此眼底藏不住的笑意。
阿青欢呼一声,拉着殳时逸就往外跑:“我去告诉时箫!他肯定要吵着要当伴郎!”
殿内只剩下殳时透和石头,玉兰的清香从窗外飘进来,混着桂花糕的甜,成了独属于此刻的温柔。
殳时透低头,在石头额间印下一个吻:“往后,我们一起。”
石头点点头,心里那点关于“回去”的念头,终于彻底散去。或许代码的终极意义,从不是让她离开,而是让她找到留下的勇气。
坤宁宫的修缮还在继续,立后的旨意尚未宣读,但宫里的人都已看出端倪——陛下常去偏殿陪石姑娘看书,石姑娘偶尔会去书房为陛下研墨,两人并肩走过回廊时,连风都带着甜意。
明慧亲王府的玉兰渐渐抽出嫩芽,殳时箫天天跑去蹭饭,总被阿青笑着赶出来:“三殿下,别当电灯泡!”
而那半张麻纸,被石头郑重地收进了凤印的锦盒里。先皇后的祝福,代码的秘密,都成了这段缘分里,最温暖的注脚。
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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