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点的会议室弥漫着咖啡的焦香,苏祸把双脚翘在会议桌上,皮鞋底蹭到文件边缘也毫不在意。他今天穿了件米白色高领衫,外面套着黑色皮夹克,拉链没拉,露出的锁骨在顶灯下发着冷白的光,手里转着支钢笔,浅灰蓝的眼睛弯成月牙,正对着门口进来的三人笑。
“哟,三位大才子来了?”他拖长调子,指尖点了点桌上的三份方案,“让我看看谁的方案能入眼——毕竟关系到能不能当副手,跟我去大阪见琴酒前辈呢。”
提到“琴酒前辈”四个字时,他故意眨了眨眼,眼尾的弧度挑得恰到好处,像在炫耀什么隐秘的特权。
安室透走在最前面,白衬衫熨得没有一丝褶皱,将方案放在桌上时,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苏祸的皮鞋,又像触电般收回。“前辈,我的方案涵盖了警方的换班时间和火力分布。”
“波本就是细心。”苏祸拿起他的方案,翻了两页突然笑出声,“你居然连警犬的品种都查了?德国牧羊犬,嗅觉灵敏度排名第三,不错不错。”他忽然凑近安室透,鼻尖几乎碰到对方的领带夹,“不过你是不是忘了,我对狗毛过敏?得扣点分哦。”
安室透的耳尖瞬间红了,后退半步,喉结滚了滚:“是我考虑不周。”
“逗你的。”苏祸笑着把方案扔回去,转头看向诸星大,“黑麦呢?你的方案呢?”
诸星大的黑色针织帽压得很低,将方案往桌上一放,动作利落,没说话。方案纸只有一页,上面用黑笔圈了三个红点,旁边标着“狙击位”,字迹冷硬得像他的人。
苏祸挑眉,拿起方案晃了晃:“就这?黑麦你也太敷衍了吧?”他忽然起身,走到诸星大面前,伸手想掀他的帽子,“还是说……怕我看到你写方案时脸红了?”
诸星大侧身躲开,抬手按住帽檐,帽檐下的眼神冷得像冰,却没推开他。苏祸的指尖擦过他的耳廓,带着点微凉的温度,像羽毛扫过,引得诸星大的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好了不逗你了。”苏祸收回手,坐回椅子上,指尖敲了敲方案上的红点,“这三个狙击位选得不错,尤其是最高的那个水塔,视野盲区最小——看来你没少研究地形。”他忽然笑了,“是不是偷偷查过琴酒前辈以前的狙击记录?”
诸星大的肩膀僵了一下,没承认也没否认。
最后是绿川光,他捏着方案的手指泛白,走到桌前时差点被椅子腿绊倒,幸好苏祸伸手扶了他一把。“前辈……我的方案可能没他们好……”
“让我看看。”苏祸接过方案,指尖故意蹭过他的手背,引得绿川光的脸“腾”地红了。方案里用彩色笔标了潜入路线,连通风管道的直径都量得清清楚楚,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透着点笨拙的讨好。
“画得真可爱。”苏祸笑着把方案举起来,对着灯光看,“你连警方咖啡间的位置都标了,是想中途去喝杯热可可吗?”
绿川光慌忙摆手:“不是的!我是觉得那里人流量大,适合伪装……”
“我知道。”苏祸打断他,指尖点在笑脸图案上,“这个奖励你了。”他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剥开糖纸塞进绿川光手里,“草莓味的,甜的。”
绿川光攥着糖,指尖都在发抖,低头时,额前的碎发遮住了泛红的眼眶。
安室透看着这一幕,拳头在身侧捏紧——这个君度总这样,用轻佻的动作和玩笑话撩拨人心,却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诸星大的帽檐压得更低,只有紧握的双拳暴露了他的情绪。
“好了,说正事。”苏祸收起玩笑的神色,指节敲了敲桌面,“副手的位置,给黑麦。”
安室透猛地抬头:“前辈,我的方案更全面——”
“全面不代表有用。”苏祸挑眉,晃了晃诸星大的方案,“黑麦的方案抓住了重点:警方的软肋在远程防御,只要打掉狙击手,剩下的就是瓮中捉鳖。”他顿了顿,忽然看向安室透,笑得像只狐狸,“不过波本别急,我给你安排了更重要的任务——和苏格兰组队,潜入警方的监控室,怎么样?”
安室透的眼神沉了沉,却还是点了点头:“听从前辈安排。”
“这才乖。”苏祸满意地笑了,起身往门口走,经过诸星大身边时,故意用肩膀撞了撞他,“黑麦,记得明天把狙击枪擦亮点,别让琴酒前辈觉得我带了个邋遢的手下。”
诸星大的身体僵了一下,没说话,却在苏祸走过之后,抬手碰了碰被撞到的肩膀,指尖带着点微热的温度。
会议室的门关上后,安室透才低声对绿川光说:“离他远点,这个人不对劲。”
绿川光攥着那颗草莓糖,小声说:“可是……他看起来不像坏人啊。”
诸星大没说话,只是拿起自己的方案,转身往外走。走到走廊拐角时,他回头看了眼会议室的门,帽檐下的眼睛里,情绪复杂得像团乱麻。
而苏祸此刻正靠在琴酒的办公室门口,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看到琴酒出来,立刻笑得眉眼弯弯:“琴酒前辈!我选了黑麦当副手,你觉得怎么样?”
琴酒的眉头皱了皱,墨绿色的眼睛扫过他敞开的夹克领口:“你的事,不用向我汇报。”
“可我就想听听前辈的意见嘛。”苏祸上前一步,伸手想帮琴酒整理被风吹乱的银发,却被对方侧身躲开。他也不尴尬,反而笑得更欢了,“前辈是不是吃醋了?怕我带新人就忘了你?”
琴酒的脸色沉了沉,转身就走。苏祸跟在他身后,像只甩不掉的小尾巴,嘴里叽叽喳喳地说着大阪的任务细节,偶尔提到“黑麦的狙击枪”“波本的格斗术”“苏格兰的潜入技巧”,语气里的炫耀藏都藏不住。
走到停车场时,琴酒忽然停下,转头看他:“君度。”
“哎!”苏祸立刻凑过去,眼睛亮得像星星。
“别玩得太过火。”琴酒的声音冷得像冰,却没推开他,“大阪的水很深。”
“知道啦,听前辈的。”苏祸笑着踮起脚,飞快地在琴酒的风衣上拍了一下,像在盖章,“保证完成任务,给前辈挣面子!”
看着苏祸跑远的背影,琴酒摸了摸风衣被拍到的地方,指尖残留着一点微热的温度。伏特加从保时捷里探出头:“大哥,那小子也太没大没小了……”
“闭嘴。”琴酒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却没立刻发动引擎。后视镜里,苏祸的身影蹦蹦跳跳地消失在走廊尽头,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他低声骂了句“蠢货”,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而苏祸回到自己房间后,立刻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他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笑眼弯弯的青年,指尖抚过自己的脸颊——玩世不恭的表情下,是属于狐妖的冷静与算计。
“安室透的警惕,诸星大的隐忍,绿川光的单纯……”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苏祸的耳朵悄悄冒出来,在月光下泛着毛茸茸的白光,捕捉着远处传来的动静——安室透在反复看着方案,笔尖在纸上划得沙沙响;诸星大在擦枪,动作慢得不像他;绿川光在小心翼翼地把那颗草莓糖放进铁盒,里面似乎还藏着别的小东西。
苏祸歪了歪头,低笑一声,拿起桌上的君度橙酒,倒了一杯,他仰头饮尽杯中酒,甜腻的橙香在舌尖炸开,像极了这场精心编织的游戏。大阪的雨很快就要来了,而他会站在雨幕中央,看着那三个各怀心思的威士忌,一步步走向自己布下的网。
毕竟,猎物的心思越是复杂,收割时就越是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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