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驶入东京塔地下停车场时,苏祸正对着后视镜调整领带。酒红色衬衫的领口系得一丝不苟,浅金色的发丝梳向脑后,露出冷白的额头——这副模样与其说是去见组织Boss,不如说更像去参加晚宴。
“君度大人,顶层电梯需要虹膜验证。”司机的声音带着敬畏,透过后视镜递来一个银色托盘,上面放着枚嵌着芯片的戒指。
苏祸挑眉,指尖捏起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让他想起琴酒昨夜处理伤口时,那枚缠在指尖的纱布——同样的冷,却藏着截然不同的意味。“知道了。”他推开车门,风衣扫过地面的声响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回荡,“告诉琴酒,我晚点回去。”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镜面映出他眼底的锋芒。组织里见过Boss真容的人屈指可数,他是其中一个,这本身就是种特权,也是种枷锁。三年前第一次被召去见Boss时,对方坐在落地窗前,背影融在夜色里,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库莫尔,记住,组织不需要无用的棋子。”
那时他笑着回答:“我会是最锋利的那枚。”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顶层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只有墙上的古董钟在滴答作响,像在倒数谁的死期。苏祸走到走廊尽头的橡木门前,抬手敲了三下——节奏是约定好的暗号,代表“任务完成,请求汇报”。
“进来。”
门内传来的声音苍老而沙哑,像被砂纸磨过的木头。苏祸推开门,看见Boss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脸隐在阴影里,只有指间的雪茄在黑暗中亮起红点。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落地窗透进的月光,照亮了墙上挂着的油画——那是《夜巡》的仿制品,伦勃朗笔下的阴影里藏着无数秘密,像极了这个组织。
“Boss。”苏祸微微欠身,语气里的轻佻收敛了大半,只剩恰到好处的恭敬。
Boss没抬头,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卡尔瓦多斯的事,琴酒已经汇报了。”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贝尔摩德越界了。”
“她大概是太在意‘宫野明美’这个身份了。”苏祸走到办公桌前,月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不过威士忌三人处理得很干净,没留下尾巴。”
“威士忌……”Boss终于抬起头,雪茄的红光映亮他眼底的浑浊,“那三个新人,你用得顺手吗?”
苏祸笑了,指尖在桌沿轻轻划过:“黑麦的狙击枪准头不错,波本的情报网在东京已经铺开,苏格兰的技术比科技部那群老家伙还好用。”他顿了顿,添了句,“虽然加入不到半年,但比朗姆那帮人省心。”
“省心?”Boss低笑起来,声音像破旧的风箱在拉动,“库莫尔,你该知道,组织里最不能信的就是‘省心’的人。”他弹了弹雪茄灰,红点在黑暗中明灭,“琴酒说你对黑麦很关注?”
“毕竟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苏祸迎上Boss的视线,浅灰蓝的眼睛里没有丝毫闪躲,“而且琴酒前辈似乎也很看好他,我总不能埋没了人才。”
Boss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苏祸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就在这时,对方忽然说:“下周让他们去大阪执行任务,目标是那个叫服部平藏的警察。”
苏祸的眉峰动了动。服部平藏是大阪府警本部长,老谋深算,想动他可不是容易事。让三个加入不到半年的新人去,简直是让他们去送死——或者说,是Boss想借此试探他们的底细。
“是。”苏祸没反驳,只是微微颔首,“我会安排好。”
“还有。”Boss的声音沉了沉,“琴酒最近和你走得太近了。”他的指尖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君度,别忘了你的身份。组织不需要感情用事的人。”
苏祸的指尖猛地收紧,指甲掐进掌心。他脸上却依旧挂着笑,语气轻描淡写:“Boss多虑了,我和琴酒前辈只是工作关系。”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很低,像在说什么秘密,“不过琴酒前辈的经验确实值得学习,尤其是在处理‘老鼠’这件事上。”
Boss没再追问,只是挥了挥手:“下去吧。告诉琴酒,让他准备大阪的行动方案。”
苏祸转身离开时,听见身后传来翻文件的声音。他走到走廊尽头,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沁出冷汗——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Boss要揭穿他和琴酒的关系。这老家伙虽然深居简出,却像盘踞在蛛网中心的蜘蛛,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电梯下降时,苏祸拿出手机给琴酒发了条信息:【Boss让威士忌他们去大阪,目标服部平藏。】
很快收到回复,只有一个字:【知道了。】
苏祸低笑出声。琴酒总是这样,再棘手的任务,也只给个平淡的回应。他想起昨夜在安全屋,琴酒处理完伤口后,默默把他喝剩的咖啡倒掉,重新煮了一杯——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却让苏祸的心跳漏了一拍。
轿车驶离东京塔时,苏祸看着窗外倒退的霓虹,忽然让司机改道去码头。他想去看看那三个“新人”在做什么——毕竟,下周的任务,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他们自己的本事。
仓库里的灯还亮着。诸星大正在擦拭狙击枪,安室透对着地图写写画画,绿川光则在调试通讯器。三人看到苏祸走进来,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齐声喊道:“君度。”
“看来你们没偷懒。”苏祸靠在门框上,酒红色的衬衫在灯光下泛着光泽,“下周有新任务,大阪。”
诸星大抬眼:“目标?”
“服部平藏。”苏祸说出这个名字时,满意地看到三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走到地图前,指尖点在大阪府警本部的位置,“任务是偷取他办公室里的加密文件,不能惊动任何人,包括警方和组织的眼线。”
安室透皱眉:“服部平藏的办公室有二十四小时监控,而且……”
“而且他身边有个叫服部平次的儿子,侦探头脑不输工藤新一。”苏祸打断他,浅灰蓝的眼睛里闪过玩味,“所以这任务,才交给你们三个。”他忽然凑近诸星大,指尖在对方的狙击枪上轻轻一点,“黑麦,你的射程能覆盖警本部三楼吗?”
诸星大的眼神冷了下来:“能。”
“很好。”苏祸直起身,拍了拍手,“三天后出发,行动方案自己制定,我只看结果。”他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对了,琴酒会在大阪外围接应,要是搞砸了,可别指望我替你们求情。”
仓库的门关上后,安室透才低声说:“这任务根本是陷阱。”
诸星大重新拿起狙击枪,枪管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君度知道是陷阱,Boss也知道。”他顿了顿,补充道,“他们想看我们怎么跳出去。”
绿川光的指尖在通讯器上停住:“或者,看我们怎么死在里面。”
夜色渐深,仓库里的灯还亮着。苏祸坐在轿车里,看着那扇亮着的窗户,忽然低笑出声。他知道Boss的用意,也清楚琴酒的打算——这场测试,考的不仅是威士忌三人组的能力,更是他的判断力。
而他,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轿车驶回安全屋时,琴酒的保时捷已经停在巷口。苏祸推开门,看见对方正坐在沙发上擦枪,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他银灰色的发丝上,像蒙上了一层霜。
“前辈倒是比我早。”苏祸走过去,很自然地坐在他身边,“大阪的任务,你怎么看?”
琴酒没抬头,枪管擦得锃亮:“送死的任务。”
“但也是机会。”苏祸的指尖在琴酒的手背上轻轻划过,“要是他们能活着回来,就值得留在组织。”
琴酒终于停下动作,墨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意:“君度,你对他们太上心了。”
苏祸笑了,浅灰蓝的眼睛里盛着星光:“我只是不想前辈以后出任务,身边只有伏特加那家伙。”他凑近对方,鼻尖蹭过琴酒的喉结,“毕竟,能陪前辈熬夜喝酒的人,可不多。”
琴酒的身体僵了僵,却没推开他。窗外的月光落在两人身上,像为这场危险的纵容,披上了一层温柔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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