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京据点时,雨还没停。苏祸把湿透的风衣丢在沙发上,水渍在地毯上晕开一片深色。他刚拿起毛巾擦头发,就看见诸星大站在玄关,黑色风衣滴着水,手里还攥着那个黑色文件夹——显然是一路攥回来的,指节泛白。
“不把东西藏好?”苏祸挑眉,甩了甩发梢的水珠,浅灰蓝的眼睛在灯光下亮得惊人,“要是被安室或苏格兰看到,你猜他们会怎么想?”
诸星大没说话,只是将文件夹塞进风衣内袋,动作小心翼翼,像在藏什么稀世珍宝。他走到客厅中央,视线扫过苏祸湿透的衬衫——领口敞开着,露出冷白的锁骨,水珠顺着线条滑落,没入布料深处,勾勒出隐约的肌肉轮廓。
诸星大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猛地移开目光:“琴酒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苏祸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冰块碰撞的脆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朗姆在北海道的动作没成功,前辈大概不耐烦了。”他晃了晃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痕迹,“不过他回来看到我们这副模样,估计会以为我们去参加了‘灭火行动’。”
诸星大的眉头皱了皱:“那个文件夹……”
“不该问的别问。”苏祸打断他,语气里的轻佻淡了几分,“黑麦,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他仰头饮尽杯中的酒,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清晰,“就像你藏在狙击枪里的FBI联络器,我明明知道,却从没告诉过琴酒。”
诸星大的身体瞬间僵住,像被冻住的湖面。他猛地抬手按在腰间的枪上,指节泛白:“你……”
“别紧张。”苏祸笑着摆摆手,指尖在吧台上敲出轻快的节奏,“我没兴趣拆穿你,至少现在没兴趣。”他走到诸星大面前,指尖轻轻碰了碰对方的风衣口袋——那里藏着那个文件夹,隔着布料能感受到纸张的粗糙,“比起这个,你更该担心明天琴酒回来,怎么解释横滨港的火。”
诸星大的呼吸渐渐平稳,却没放下按在枪上的手:“你早就知道朗姆会动手?”
“猜的。”苏祸的指尖滑过诸星大的手腕,感受着他脉搏的跳动——快得像受惊的鹿,“前辈把重要的东西藏在这里,朗姆怎么可能放过?不过我没想到他会烧房子,倒是比想象中急躁。”
雨敲在玻璃窗上,发出密集的声响。两人站在客厅中央,距离近得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苏祸的柑橘香混着硝烟,诸星大的冷冽里带着雨水的咸,奇异地交融在一起,像杯调错了却意外好喝的酒。
“那个男孩……”诸星大终于还是问出了口,声音很轻,“是你,对吗?”
苏祸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笑了,浅灰蓝的眼睛里盛着星光:“你觉得是,就是。”他忽然凑近,鼻尖蹭过诸星大的下巴,温热的气息喷在对方的喉结上,“不过黑麦,你问这么多,是对我感兴趣,还是对前辈感兴趣?”
诸星大猛地后退一步,耳根瞬间红透。他撞到身后的茶几,玻璃杯摔在地上,碎裂声惊飞了窗外的夜鸟。
“看来是对我感兴趣。”苏祸低笑,弯腰去捡玻璃碎片时,指尖被划破,血珠瞬间涌了出来。
诸星大的动作比思维更快——他抓住苏祸的手腕,从口袋里掏出止血贴,动作笨拙地贴在伤口上。指尖触到对方温热的皮肤时,像被电流击中,猛地缩回手,却忘了松开那只手腕。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诸星大的黑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像暴雨前的海面;苏祸的浅灰蓝眼睛里则带着玩味,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像被雨水洗过的星空。
“黑麦,你在脸红。”苏祸的声音很低,带着笑意。
诸星大猛地松开手,转身就往门口走,步伐快得像在逃。走到玄关时,他忽然停下,背对着苏祸说:“琴酒回来……我会说是我提议去横滨的。”
门关上的瞬间,苏祸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他看着手腕上歪歪扭扭的止血贴,指尖轻轻碰了碰,血珠已经止住,只留下一点黏腻的触感。
“真是个呆子。”他低声骂了句,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第二天清晨,琴酒的黑色保时捷出现在据点门口。苏祸倚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琴酒下车——银灰色的发丝沾了雪,显然是从北海道直接回来的,墨绿色的眼睛里带着未散的戾气,扫过据点时,在看到客厅的狼藉时,眉峰压得更低。
“君度。”琴酒的声音透过楼梯传来,像磨砂纸擦过金属。
苏祸笑着下楼,酒红色的衬衫换了件干净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那道贴着止血贴的伤口:“前辈回来得正好,北海道的雪好吃吗?”
琴酒的视线落在他的伤口上:“怎么弄的?”
“昨天去横滨‘散步’,不小心被玻璃划到的。”苏祸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天气,“不过前辈放心,没耽误事,朗姆的人被我们打跑了。”
琴酒没接话,只是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杯黑咖啡。他的动作很慢,指尖在杯沿敲了敲,忽然问:“横滨的安全屋呢?”
苏祸的笑容僵了僵,随即恢复自然:“烧了。”他顿了顿,补充道,“朗姆的人干的,我们没拦住。”
琴酒的墨绿眼睛里泛起寒意:“我知道了。”他没再追问,也没生气,只是喝完咖啡,转身往自己的办公室走,“黑麦呢?让他来见我。”
诸星大走进办公室时,琴酒正看着墙上的地图。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像幅沉默的油画。
“横滨的事,是你提议的?”琴酒的声音没有波澜。
“是。”诸星大的声音很沉,“我想看看前辈的安全屋,没跟君度商量就擅自行动,才被朗姆的人钻了空子。”
琴酒转过身,墨绿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三秒,忽然低笑出声:“黑麦,你什么时候学会替人背锅了?”他走到诸星大面前,指尖轻轻碰了碰对方的衣领——那里沾着点横滨港的煤屑,“君度的性子我清楚,他想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诸星大的身体僵了僵:“前辈……”
“那个文件夹,你们拿到了?”琴酒的声音压低了些。
诸星大猛地抬头,眼里的震惊藏不住。
琴酒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别紧张,是我故意放在那里的。”他顿了顿,墨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
办公室的门关上后,苏祸靠在走廊的墙上,指尖转着那枚银色打火机。他能听到里面传来模糊的对话声,却没兴趣偷听——他知道琴酒会说什么,也知道诸星大听到后会是什么反应。
有些秘密藏了太久,需要阳光来晒一晒,哪怕会灼伤彼此。
半小时后,诸星大走出办公室。他的脸色很平静,眼神却比平时更深沉,像藏了片海。苏祸走上前,指尖在他的胸口轻轻一点:“前辈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把我的‘黑历史’都抖出来了?”
诸星大的视线落在他的伤口上,那道止血贴还歪歪扭扭地贴在那里:“没什么。”他顿了顿,补充道,“琴酒说明天有新任务,让我们准备一下。”
“新任务?”苏祸挑眉,“看来前辈回来,就是不一样。”他笑着转身往训练室走,“不过黑麦,你刚才在办公室脸红了吗?前辈没笑话你?”
诸星大没回答,只是跟在他身后。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在两人的影子上投下重叠的部分,像幅未完的画。
训练室里,安室透正在擦拭手枪,深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光泽;绿川光则对着电脑屏幕敲打代码,指尖飞快。看到两人走进来,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明天有任务?”安室透问。
“嗯。”苏祸靠在门框上,浅灰蓝的眼睛里闪过玩味,“前辈说,这次要带我们去‘拜访’一下朗姆在东京的秘密据点。”
安室透和绿川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诸星大看着苏祸的侧脸,忽然觉得,有些答案或许不用说出口。就像琴酒对君度的纵容,就像他自己藏在风衣里的文件夹,就像此刻训练室里流动的空气——沉默,却早已把一切说清。
而这场游戏,才刚刚进入真正有趣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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