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咖啡厅的门被推开时,午后的阳光正斜斜地切过吧台,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暖融融的光带。安室透正低头用抹布擦拭咖啡杯,深金色的短发垂在额前,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听见风铃的响声,他抬起头,恰好对上苏祸含笑的目光。
“安室先生今天还是这么忙。”苏祸走到吧台前的高脚凳坐下,浅灰蓝的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视线扫过他白色围裙上沾着的可可粉,“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没打扰你吧?”
安室透放下咖啡杯,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微笑,语气自然得像是在对熟客说话:“苏先生倒是稀客,今天想喝点什么?还是蓝山吗?”他的指尖在咖啡机上顿了顿,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金属表面——苏祸今天穿了件深紫色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的锁骨处有个极淡的浅窝,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啄过的痕迹,让他莫名想起上次在横滨港,对方被琴酒拽着胳膊塞进车里时,那截同样线条利落的脖颈。
“不了,换杯拿铁吧。”苏祸托着下巴,目光落在安室透的手上,他正在往杯子里倒牛奶,动作流畅得像在表演,“加双份奶泡,安室先生的手艺,总不会让人失望。”
“试试看就知道了。”安室透低头打奶泡,蒸汽“嘶嘶”地冒出来,模糊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他知道苏祸来找他绝不止是喝咖啡,就像他清楚对方那句“安室先生”里藏着的试探——他们都在组织的棋盘上走着,每一步都得踩着钢丝,可偏偏苏祸总能把这种危险的对峙,变成带着甜味的拉锯。
邻桌传来少女清亮的笑声,毛利兰正把一块草莓蛋糕推到工藤新一面前,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松松地挽着,额前那撮标志性的小尖角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只乖巧的小兽:“新一,快尝尝这个,今天的草莓特别甜。”
“知道了兰。”工藤新一嘴上应着,眼睛却还盯着手里的侦探小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指尖无意识地在桌布上画着圈——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只有在兰面前才会显露。
苏祸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浅灰蓝的眼睛里漫上点笑意,转头对安室透低声道:“这两位倒是般配,像漫画里走出来的情侣。”
安室透倒咖啡的手稳了稳:“工藤同学是有名的高中生侦探,毛利同学的空手道很厉害。”他顿了顿,补充道,“他们经常来这里。”
“侦探啊……”苏祸拖长了语调,指尖轻轻敲着吧台,“那一定很擅长找线索?”
安室透抬眼看向他,深金色的眼睛里带着点探究:“苏先生对侦探感兴趣?”
“只是觉得有趣。”苏祸接过他递来的拿铁,指尖故意碰了碰他的手背,温度温热,“毕竟,这世上有太多藏不住的秘密,就像这杯咖啡里的糖,加没加,尝一口就知道了。”
安室透的耳尖微微发烫,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转身去擦吧台:“苏先生说笑了。”
就在这时,工藤新一忽然放下书,眉头紧锁地看向门口。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手里拎着个黑色的公文包,步伐匆匆,像是在躲避什么。他径直走到角落里的位置坐下,声音压得很低地对安室透说:“一杯黑咖啡,快点。”
苏祸的目光在男人的公文包上顿了顿——包的边角有磨损,锁扣是特制的,和之前在朗姆据点见到的那种很像。他端起拿铁抿了一口,奶泡细腻,甜味恰到好处,心里却轻轻啧了一声:看来今天的咖啡,喝不安稳了。
毛利兰也注意到了那个男人,悄悄对工藤新一说:“新一,那个人好奇怪,看起来好紧张。”
“嗯。”工藤新一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看他的手,一直在抖,而且他的风衣袖口沾着泥,裤脚还有点湿,像是刚在雨里跑过。”
男人拿到黑咖啡后,没喝,只是打开公文包翻找着什么,动作慌张得差点把咖啡碰倒。安室透走过去收拾邻桌的杯子时,恰好看到他从包里掉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个戴眼镜的女人,笑容温柔。
男人慌忙把照片塞回包里,抬头时对上安室透的目光,眼神瞬间变得凶狠:“看什么看?!”
“抱歉。”安室透语气平静地收回目光,转身离开时,对苏祸递了个隐晦的眼神——那是提醒他“有问题”的意思,不带任何组织暗号的痕迹,纯粹是多年搭档的默契。
苏祸的指尖在吧台上轻轻画着圈,浅灰蓝的眼睛里笑意未减,心里却已经有了计较。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太乱,既有亡命之徒的慌张,又带着点不属于底层执行者的矜贵,很可能是朗姆那边漏网的小鱼,手里说不定还攥着什么烫手的东西。
男人喝完咖啡准备离开时,突然踉跄了一下,手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咖啡厅里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爆发出惊叫声。
“死人了!”有人大喊。
毛利兰下意识地挡在工藤新一身前,眼神警惕,摆出了空手道的起手式,额前的小尖角微微颤抖,却透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工藤新一已经冲到尸体旁,脸色凝重地检查着:“没气了,嘴唇发紫,像是中了毒。”
安室透迅速锁上咖啡厅的门,语气沉稳地对众人说:“大家不要慌,我已经报警了,在警察来之前,请大家不要离开现场,也不要碰任何东西。”他的目光扫过苏祸时,看到对方正弯腰帮一个吓哭的小女孩擦眼泪,动作轻柔,浅灰蓝的眼睛里带着安抚的暖意,和平时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判若两人。
苏祸注意到他的目光,抬头笑了笑,口型无声地说:“麻烦来了。”
工藤新一正在检查那个男人的公文包,里面除了几张照片,还有一本加密的笔记本,以及一小包白色的粉末。他皱着眉对毛利兰说:“兰,你看这粉末,是不是和上次在仓库看到的很像?”
“有点像,但颜色更深。”毛利兰凑近看了看,“而且这个笔记本的锁,和我爸爸之前处理的那个案子里的很像,是特制的。”
苏祸靠在吧台上,看似在看热闹,实则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认出那白色粉末是组织用来处理叛徒的“清理剂”,而那个笔记本的锁,是朗姆派系特有的,钥匙只有核心成员才有。看来这男人不仅是漏网之鱼,还可能接触过朗姆的核心机密。
“新一,你看他的指甲缝里,有红色的纤维。”毛利兰忽然指着尸体的手说。
工藤新一凑近一看,果然在指甲缝里发现了一点红色的布料碎屑:“这是……丝绸的料子,很高级。”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最终落在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身上——她的裙摆处有个不起眼的破洞,边缘还沾着点咖啡渍。
“是你做的吧,夕原女士。”工藤新一的语气肯定,“你和死者认识,而且你们刚才在门口争执过,我看到你拽了他的胳膊,他的指甲缝里,还留着你裙子上的纤维。”
那个叫佐藤的女人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不是我……我只是想问他要回属于我的东西……”
“是这本笔记本吗?”工藤新一拿出笔记本,“这里面记着你们挪用公款的证据,对不对?你怕他把事情捅出去,就在他的咖啡里下了毒。”
证据确凿,夕原女士再也无法抵赖,瘫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警察赶到时,目暮警官看到工藤新一又是一脸无奈:“工藤老弟,你这体质也太特殊了,走到哪都有案子。”
处理完现场,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准备离开,经过吧台时,毛利兰看着苏祸,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苏先生,刚才谢谢你帮那个小女孩。”
“举手之劳。”苏祸笑了笑,浅灰蓝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毛利小姐很勇敢,刚才挡在工藤同学身前的样子,很帅气。”
毛利兰的脸颊微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新一他有时候太专注,我怕他受伤。”
工藤新一轻咳一声,装作整理衣领的样子,耳根却悄悄红了:“兰你别听他瞎说。”他看向苏祸,眼神里带着点探究,“苏先生好像对这种场面很镇定?”
“以前写悬疑小说时,去警局采访过几次,见过类似的。”苏祸的语气自然,拿起桌上的账单准备结账,“安室先生,多少钱?”
安室透报了价格,接过钱时,指尖再次碰到苏祸的,这次苏祸没躲开,反而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像在玩闹,浅灰蓝的眼睛里却带着点深意:“下次再来尝你的新品。”
看着苏祸离开的背影,工藤新一忽然对毛利兰说:“兰,你觉不觉得那个苏祸有点奇怪?”
“奇怪吗?”毛利兰歪着头想了想,“我觉得他笑起来挺温柔的,就是眼神里好像藏着很多事,有点孤单。”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他看你的时候,眼神里有种……和你看案子时很像的执着。”
安室透在吧台后擦着杯子,听着两人的对话,紫灰色的眼睛里情绪复杂。他知道苏祸刚才的试探绝非偶然,那个死去的男人,那本加密的笔记本,很可能都是冲着他们来的。而苏祸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像极了潜伏在暗处的狐狸,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早已将一切纳入掌控。
门外,苏祸站在街角,看着波洛咖啡厅暖黄色的灯光,拿出手机给琴酒发了条信息:
“捡到点有趣的东西,老地方等你。”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他仿佛能想象出琴酒看到信息时,墨绿色眼睛里闪过的那丝无奈与纵容。
名柯:组织深处的狐狸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