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保时捷在高速公路上风驰电掣,如同一头黑色的猎豹,引擎的轰鸣声划破了午后的宁静,像沉闷的战鼓,一下下敲在人心上。琴酒靠在副驾驶座上,银色长发肆意地在风中扬起冷冽的弧度,像是流淌的水银。他指间的香烟燃到了尽头,火星闪烁,烫得指尖发麻,他才缓缓碾灭在烟灰缸里,动作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又透着股难以言说的烦躁。
苏祸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浅灰蓝的眼睛里映着后视镜里不断缩小的城景,像是藏着一片静谧的湖泊,却又偶尔泛起神秘的涟漪。他语气漫不经心,像是在闲聊家常:“急着回据点?这批军火的交接不是定在傍晚吗?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吧。”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那笑容就像夜空中捉摸不透的月光。
琴酒没看他,目光直直地落在窗外飞逝的树影上,那些树影一闪而过,像他此刻纷杂又难以捕捉的思绪。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从齿间缓缓吐出:“黑爵酒吧的流言,你没听到?”这话一出口,车厢里的温度仿佛瞬间降了好几度。
苏祸换挡的手顿了顿,随即轻笑出声,那笑声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丝狡黠,像只偷了腥的猫。他浅灰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别样的光亮,调侃道:“组织里的流言比女人的心思还多,哪句值得当真?左耳进右耳出罢了。”他心里当然清楚琴酒指的是什么——黑麦喝了他的酒,整个组织都像炸开了锅,传得沸沸扬扬,说他们要“调酒”的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
保时捷猛地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像是金属利器划过玻璃,让人脊背发凉。琴酒终于转过头,墨绿色的眼睛像蛰伏的毒蛇,冷冽而锐利,死死盯着苏祸,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诸星大喝了你的酒。”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笃定的陈述,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愠怒,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苏祸靠在椅背上,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线条冷硬得如同刀削,忽然觉得有趣极了。这位在组织里说一不二、翻云覆雨的狠角色,此刻竟像被抢了心爱的玩具的小孩,浑身都透着戒备的戾气。可偏偏在他那双总是冷冽如霜的眼睛里,藏着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在意,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就像寒夜中的一点微光,虽然微弱,却足够引人注目。
“喝杯酒而已,”苏祸摊摊手,脸上的笑容更盛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玩世不恭,“难道琴酒你也要管?难不成你还真把组织的那些规矩当金科玉律啦?”他故意凑近琴酒,呼吸轻轻拂过琴酒的颈侧,带着君度橙酒特有的甜香,那股香气在狭小的车厢里弥漫开来,暧昧又迷人 ,像一把温柔的钩子,轻轻勾着人心。
琴酒的指尖猛地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他腕间的金属袖扣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那是去年苏祸送他的生日礼物,袖扣上刻着极小的蛇纹图案,精致而独特,他戴了整整一年,从未摘下。“组织的规矩,你比谁都清楚。”他咬着牙说道,声音低沉而压抑,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苏祸倾身靠近,几乎与琴酒贴得很近,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苏祸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十足的挑衅意味,“还是说……你吃醋了?” 这句话像一根尖锐的针,精准地刺破了琴酒刻意维持的冷静,让他一直努力隐藏的情绪瞬间暴露无遗。
琴酒猛地伸手,攥住苏祸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他的手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可当他指尖触到那截细腻的皮肤时,又像是被烫到了一般,下意识地松了松,最终只留下几道淡淡的红痕,像是他内心挣扎的痕迹。
“安分点。”琴酒的声音依旧冷硬,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可墨绿色的眼睛里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怒意,有警告,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唾弃的纵容,那纵容就像春日里悄悄融化的冰雪,虽悄无声息,却又实实在在地存在着,“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不能被苏祸轻易影响,可情感的天平却早已悄悄倾斜。
苏祸看着他眼底的挣扎,那复杂的眼神就像一幅神秘的画卷,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他忽然觉得没那么有趣了,心里涌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他知道琴酒对自己不同,这份不同藏在无数个细节里——是任务时总会下意识护在他身前,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危险;是知道他胃不好从不让他碰烈酒,会细心地为他准备温和的饮品;是每次出完任务,都会在他的安全屋冰箱里塞满他爱吃的草莓蛋糕,那一块块香甜的蛋糕,都是琴酒无声的关怀。
这些隐晦而又深沉的温柔,像暗夜里闪烁的星子,虽然微弱,却一直执着地散发着光芒,照亮了苏祸在组织冰冷黑暗中的世界 。
“知道了。”苏祸抽回手,揉了揉发红的手腕,那红痕就像一条鲜艳的丝带,格外醒目。他语气淡了些,不再像刚才那样充满挑衅,“军火交接的路线我查过了,万无一失,绝对没问题。”他试图打破这有些沉重的气氛,让一切恢复到往常的状态。
琴酒没说话,重新靠回座椅,可目光却一直落在苏祸泛红的手腕上,那片红色像是烙印在了他的眼底,让他无法移开视线。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烟盒,那里装着他平日里最熟悉的烟草味,却无法安抚他此刻躁动的心。最终,他还是没再点燃香烟,只是静静地坐着,车厢里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只有引擎的低鸣和空调的送风声,像一首低沉的悲歌。
快到据点时,琴酒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许久未曾使用过:“晚上的庆功宴,别喝太多。”这话里带着明显的关心,却又被他用一贯的冷硬语气包裹着,让人听不出太多情绪。
苏祸挑眉,浅灰蓝的眼睛里重新染上笑意,那笑容如同春日盛开的繁花,明媚而灿烂:“怎么?怕我又被谁搭讪?还是怕我酒后失态,坏了你的大事?”他故意调侃着,想要再次挑起琴酒的情绪。
琴酒的脸色沉了沉,却没否认,只是发动汽车,语气硬邦邦的,像是在掩饰什么:“废话少说。”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害怕自己会在苏祸面前暴露更多内心的真实想法。
保时捷缓缓驶进据点车库,昏黄的灯光洒在车身上,像是给它披上了一层陈旧的纱衣。苏祸解开安全带,刚要推门下车,就被琴酒拉住了手腕。琴酒的掌心温热,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那些薄茧记录着他在组织里的血腥过往,可此刻他的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像是害怕苏祸会突然消失一般。
“诸星大那边,”琴酒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墨绿色的眼睛里情绪复杂得如同漩涡,“离他远点。”这句话里的占有欲几乎要溢出来,像是在宣告自己的主权,他再也不想压抑自己对苏祸的在意。
苏祸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线条坚毅而冷峻,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有几分了然,又有几分感动。他反手拍了拍琴酒的手背,那动作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野兽:“放心,我对冰块没兴趣。在我眼里,他可不如你有意思。”他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
琴酒的耳根在阴影里悄悄泛起一点红,那抹红色如同春日里初绽的桃花,羞涩而动人。他猛地松开手,转身推门下了车,动作快得像在逃跑,似乎想要逃离这过于暧昧的氛围。银色长发在灯光下划过冷冽的弧线,像是一道银色的闪电,却在走到车库门口时,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苏祸正靠在车门上,浅灰蓝的眼睛里带着笑意,那笑容如同阳光般温暖,冲他挥了挥手。琴酒的喉结动了动,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他转身快步走进走廊,背影依旧冷硬,可那点深藏的愠怒,不知何时已经淡了,只剩下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像被猫爪轻轻挠过,算不上疼,却痒得人心头发慌。
而车里的苏祸,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收起了笑容。他拿出手机,看到诸星大发来的消息:“事情处理完了。” 指尖悬在屏幕上,犹豫了很久,才缓缓敲下一个字:“哦。”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手机屏幕上投下一道光斑,像是命运的光影。苏祸看着那道光,忽然觉得组织里的这些情愫,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每个人都戴着面具,用最锋利的语言掩饰心底的柔软,连吃醋都带着刀光剑影。
他不知道这场战争会走向何方,只知道琴酒那双藏着温柔的墨绿色眼睛,和诸星大喝他的酒时泛红的耳根,都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了圈圈涟漪,无法平息。
名柯:组织深处的狐狸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