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诺伊尔攥着试剂管的指节泛白,培养皿里的玻璃正顺着裂缝蔓延。农场的粮食,军港的尸潮……他盯着镜中自己染血的白大褂,喉间发紧,都始于我。始于那年的命令,也由我亲手造就。
指尖猛地按向操作台,警报声里混着他的低吼:但这一切,必须由我终结!
要塞外围
军用卡车的引擎在夜色里低吼,车厢挡板用铁链死死拴着,每颠簸一下,里面就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和嘶吼。轮胎碾过碎石路的颠簸,让帆布下露出的一截铁链不断蹭着车厢板,火星子在车灯扫过的暗处一闪而逝。
副驾座上的士兵攥着霰弹枪,视线瞟向后视镜——帆布被什么东西撞得鼓鼓囊囊,隐约能看见扭曲的轮廓。还有三公里到要塞。他喉结动了动,这玩意儿要是在路上挣开,咱们俩都得喂它们。
司机猛打方向盘避开路上的尸骸,卡车在弯道甩了个急弯,车厢里的嘶吼突然拔高。闭嘴。司机啐了口,把油门踩到底,博士要活的,就得让它们活着到地方。
车灯劈开浓雾,前方要塞的铁丝网已经隐约可见。卡车碾过最后一道减速带时,帆布下突然伸出只枯瘦的手,指甲在铁皮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像在倒计时。
要塞内部
雷诺伊尔的指尖在操作台的红色按钮上悬停,培养皿里的黑色粘液正顺着玻璃缝往外渗。他头也没抬,声音裹着实验室里的消毒水味,冷得像手术刀:备用方案,做好了吗?
旁边的士兵手忙脚乱地调整着仪器,额角的汗滴在记录板上晕开墨痕:已经……已经按您的要求,把抑制剂分装成十份,藏在要塞的通风管道里了。
不是这个。雷诺伊尔突然转身,摆扫过散落的试管,我要的是……能把这里连人带鬼一起炸成灰的方案。
他指了指墙上的要塞结构图,红笔圈出的核心区域正泛着冷光:当所有试剂都失效的时候,总得有人按下引爆器——这个,你做好了吗?
通风管道里传来风的呜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暗处磨牙。士兵的笔“啪”地掉在地上,在瓷砖上滚出很远。
要塞士兵4把最后一根导线塞进墙缝,胶带在水泥上粘出刺啦的声响。他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军靴碾过脚边的炸药箱:长官博士,都弄好了。
指腹敲了敲墙上的引爆器,红色按钮被透明罩盖着,旁边贴着张潦草的标签——最终方案。从实验室到弹药库,所有承重柱都缠了三圈炸药。他往嘴里塞了块口香糖,只要按下去,这要塞连地基都得掀起来。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哗啦响动,他猛地抄起枪,看见几片碎铁皮落下来。“放心,嚼着口香糖的声音有点含混,导线都走的暗线,那些东西啃不到。
远处传来卡车进站的轰鸣,他瞥向雷诺伊尔,手指在透明罩上敲了敲:长官要是想启动,随时叫我。
雷诺伊尔摆了摆手,指尖在抑制剂试管上顿了顿:行了,下去吧。
实验室的铁门合上时,他望着培养皿里翻滚的黑雾,喉间低低一声:但愿……别出意外。
天空中,涂着红十字标志的运输机与挂着导弹的战斗机交错而过,引擎轰鸣震碎云层。地面上,各势力的装甲部队在公路上汇成钢铁洪流,履带碾过的路面还残留着病毒感染者的爪痕,车载扩音器里反复播报着疫区坐标。
港口码头,穿着防化服的科研人员正将一箱箱抑制剂搬上驱逐舰,甲板上的海军陆战队已经架起了火焰喷射器,蓝色的焰舌偶尔舔舐着空气,驱散着海风中的腥气。而在城市废墟深处,特种部队的队员们正沿着下水道潜行,夜视仪的绿光里,他们的靴底避开了地上的病毒样本容器,匕首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最前线的临时指挥帐里,几面标志的旗帜并排插在泥土里,将领们的手指同时指向电子地图上的红色核心区。通讯器里混杂着不同语言的指令,却都朝着同一个目标——在病毒扩散到海岸线之前,用火焰、炸药和药剂,将这片疫区彻底从地图上抹去。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硝烟时,地面部队的炮火率先在疫区边缘炸开,紧接着是战斗机投下的燃烧弹,火墙如同金色的潮水,正一点点吞噬着那些扭曲的身影。
军港(半沦陷)
军港的探照灯彻夜未熄,警报声像根绷紧的钢丝,勒得每个人心口发闷。作战地图上,代表沦陷区的红色已经漫过中线,一半的港区成了嘶吼的炼狱。
按德尔文的方案来。临时指挥部里,通讯器的电流声裹着指挥官的指令,所有路口立刻封锁,用集装箱堵死,坦克压阵!
笔尖重重戳在地图东侧:尤其是直升机撤离点旁边的三号路口——那是东边最后一道口子,守不住,撤离点就得被尸群包饺子。
铁丝网外突然传来集装箱倒地的巨响,士兵们正用起重机把锈蚀的货柜横在路中央,焊枪的火花在夜色里炸开,将禁止通行的警示牌映得通红。撤离点的直升机已经开始轰鸣,旋翼卷起的气流里,能看见路口处的士兵正往集装箱缝隙里塞炸药,引线的红光在他们汗湿的脸上明明灭灭。
三号路口加固完毕!对讲机里的声音带着喘息,请求直升机支援火力掩护!
回应他的,是远处尸群撞向集装箱的闷响,像有座无形的山正在往这边压来。
重机枪的嘶吼突然撕裂夜空,“哒哒哒哒”的爆响连成一片滚烫的铁雨,在集装箱组成的屏障前溅起密集的火星。
子弹穿透丧尸胸膛的闷响混着火药味往人鼻子里钻,最前排的尸群像被无形的手劈开,肢体碎片混着黑血溅在铁丝网上,糊成一片粘稠的烂泥。枪管很快烫得发红,枪身震颤的力道顺着手臂往骨头里钻,射手的虎口震出细密的血珠,却死死咬着牙没松劲——身后,直升机的旋翼已经卷起强风,撤离点的探照灯正等着照亮活人的影子。
突然,一串子弹打空的咔嗒声混进轰鸣,射手刚要换弹匣,就见尸群里冲出个被撕碎半边身子的变异体,带着风声扑向枪口。
那只被重机枪扫烂半边胸膛的丧尸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球挂在溃烂的眼眶外。它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吼——声,黑血顺着嘴角往下淌,却踩着同伴的尸骸往前扑,断臂处的骨头茬子刮擦着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突然,它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喉咙,嘶吼卡在半截变成呃……的闷响,胸腔的破洞里涌出粘稠的黑液,双腿一软栽倒在地,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
不远处,狙击手的枪管缓缓收回掩体,弹壳落地的轻响里,他盯着瞄准镜里那具不再动弹的尸体,喉结动了动——这玩意儿,居然还会被自己的血呛死?
后勤兵背着医药箱在掩体间穿梭,军服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急救包的带子勒得肩膀生疼。他蹲下身给伤员包扎腹部的伤口,止血带刚缠到第三圈,远处就传来弹药箱滚落的声响——那是负责补给的弟兄正把成箱的子弹往机枪阵地送,靴底碾过碎石的急促声响,比丧尸的嘶吼还让人揪心。
绷带没了!他扯着嗓子喊,旁边立刻有个新兵滚过来半箱医疗用品,罐头和纱布混在一起晃悠。远处的火焰喷射器突然哑火,后勤兵抬头看见油桶空了,抄起两桶燃油就往那边冲,跑动间怀里的压缩饼干掉了一地,却顾不上捡——机枪手还在喊着要穿甲弹,而尸群撞击屏障的闷响,已经越来越近了。
重机枪卡壳的瞬间,尸群里的变异体正咧着血嘴扑向掩体。突然,集装箱顶上炸开一片烟尘,七八道黑影踩着锈蚀的铁皮跃下,战术靴碾碎颅骨的脆响连成一片——是雇佣兵。
左三右四!为首的刀疤脸刚落地,就反手将消音冲锋枪的枪口顶在一只丧尸眼眶里,身后的同伴立刻分成两组,短弩与微冲的火力交织成网,瞬间掀翻前排的尸群。
侧巷里突然冲出更多嘶吼的身影,雇佣兵中有人吹了声口哨,阴影里又窜出五六个人,每人手里都攥着闪光弹。砰!砰!接连几声爆响,强光炸开的刹那,他们腰间的骷髅徽章在白光里泛出冷光,竟硬生生在尸群中劈出半条通路。
刀疤脸一脚踹开扑来的丧尸,对着目瞪口呆的机枪手扬下巴:德尔文的人?后面还有十二个人在清侧翼,动作麻利点——我们的运输机可不等活尸。
话音未落,又有两名雇佣兵顺着绳索从直升机上滑下,手里的喷火器已经喷出半米长的火舌。
西都沙漠
通讯兵的手指在对讲机上疯狂敲打,电流声里裹着他变调的嘶吼:这里是三队!三号路口失守了!请求支援!重复——请求立刻支援!
掩体在尸群的撞击下剧烈摇晃,一块碎铁皮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钉进身后的集装箱。他死死把对讲机按在嘴边,声音抖得像被狂风卷住的纸片:我们被围在撤离点东侧的仓库里,机枪手牺牲了,弹药只剩两个弹匣!
突然,对讲机里传来一阵刺耳的杂音,夹杂着丧尸撞破铁门的巨响。他猛地回头,看见仓库的铁皮门已经被撞出个窟窿,枯瘦的手正从洞里往外扒拉碎块。
它们进来了——!最后一声嘶吼被戛然而止的电流声掐断,对讲机里只剩下滋滋的白噪音,像无数只虫子在黑暗里振翅。
指挥部的通讯器里炸开电流爆鸣,指挥官的拳头重重砸在操作台,震得咖啡杯里的液体泼溅出来:三队听着!第五小队已出发,三分钟内抵达!
他扯过战术地图,红笔在三号路口与仓库间划出直线,笔尖几乎戳破纸面:让活下来的人往仓库二楼撤,守住楼梯口!五队带着火焰喷射器,会从侧翼炸开缺口!
窗外的探照灯突然晃了晃,能看见远处的公路上亮起两道车灯——那是五队的装甲车正在冲破尸群,引擎咆哮声隔着无线电都能听见。告诉他们,撑住这三分钟!指挥官对着麦克风低吼,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五队到了,就把那些杂碎烧干净!
通讯器里传来模糊的嘶吼,他猛地攥紧拳头,视线死死盯着墙上的计时器,秒针跳动的声响在死寂的指挥部里格外清晰。
总部
查理斯·沃克把军用水壶往沙地上一磕,壶底的沙砾溅起来,打在他沾满油污的战术靴上。他扯下脸上的防尘面罩,露出下巴上渗血的刀疤,盯着远处沙丘后晃动的黑影:埃德尔,你那情报到底靠不靠谱?
通讯器里传来电流滋滋声,埃德尔的声音裹着风沙发闷:查到了……但您听完别炸。纸张翻动的窸窣声里,他的语气突然沉下去,西部沙漠的尸群不是自然爆发——有人在废弃油井里藏了病毒样本,是南北联军那帮人没销毁干净的实验废料。
查理斯猛地攥紧手里的步枪,枪托在沙地上砸出个小坑。实验废料?他嗤笑一声,义眼的镜片反射着烈日,所以我们现在跟这群裹着沙子的活尸拼命,就是替他们收拾烂摊子?
远处的嘶吼突然变近,几只丧尸已经爬过沙丘顶,干瘪的手掌在阳光下泛着土黄色。查理斯把水壶甩给旁边的士兵,拉动枪栓的脆响压过风声:坐标发过来。等解决了眼前这些,就去会会藏废料的‘好心人’。
……
阴影里的人用脚尖踢了踢脚边蠕动的肉块,那团东西在沙砾里缩成一团,表皮下的血管正突突跳动。他戴着沾满油污的橡胶手套,指尖划过废弃油井的金属管道,管壁上的抓痕还沾着新鲜的黑血。
这地方可真好啊。他的声音裹着笑,混着远处丧尸的嘶吼显得格外诡异,沙子能盖住味儿,废弃油井能当培养皿——等这群玩意儿长到足够掀翻要塞,规模就差不多了。
手里的注射器突然被捏碎,绿色液体溅在面罩上,他却笑得更疯了:那群傻子还在查谁漏了病毒样本?等他们反应过来……笑声突然拔高,在空旷的井架间荡出回声,等他们看见我养的‘宠物’踏平总部大楼时,连哭的机会都没有了!哈哈……哈哈哈哈!
井底下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苏醒。他猛地扯下面罩,露出半边被病毒侵蚀的脸,溃烂的嘴角咧到耳根:“快了……就快了……”
南北联军前线
集市上空的扩音器突然发出刺啦的电流声,随即爆发出嘶哑的广播声,在嘈杂的枪声与嘶吼中劈开一条通路:集市内的部队士兵注意!立刻向医院方向转移!集市已遭大规模尸群袭击!重复——立刻向医院转移!
子弹穿透丧尸头颅的闷响混着广播声回荡,卖水果的摊位被撞得稀烂,烂苹果滚了一地,沾着黑血在石板路上碾成泥。一名士兵正拖着受伤的同伴往巷口退,听见广播时猛地抬头,看见集市入口处的牌坊已经塌了一半,黑压压的尸群正从缺口往里涌,像股黑色的浊流。
往医院跑!他嘶吼着拽起同伴,步枪在混乱中被撞掉,只能攥着军刺往人流里冲。广播声还在反复回荡,却渐渐被丧尸的嘶吼盖过,最后几个字消散在翻涌的血腥气里:……请在集市的士兵,立刻转移……
巷口的阳光突然被挡住,一只变异体撞碎院墙扑了过来,腥臭的风里,广播的杂音还在断断续续地响着。
队长一脚踹开扑来的丧尸,军靴在血泊里碾出个深坑。他扯下肩上的对讲机,声音裹着粗气砸向身后的士兵:上级命令——放弃集市,立刻向医院转移!
手里的步枪突然卡壳,他反手抽出腰间的军刺,精准地扎进另一只丧尸的眼眶:别管物资了!伤员优先,两人一组架着走!
集市中心的钟楼突然塌了半边,砖石砸落的巨响里,他瞥见东边巷口涌来更多黑影。跟紧我!”队长猛地转身,军刺在阳光下划出冷光,医院的围墙能暂时挡住它们,再晚就真成饺子馅了!
一个新兵被尸群逼到墙角,他纵身扑过去拽起人往回撤,后背被抓出三道血痕。别回头!嘶吼声混着对讲机里的电流响,上级说了,活下去比守着废墟有用——走!
是!
一队
通讯兵蜷缩在翻倒的货柜后,手指死死按着对讲机,齿间咬着块染血的纱布——刚才被丧尸抓了道口子,血腥味正顺着风往巷口飘。
总部!总部收到请回答!他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电线,南北联军已撤出集市!但……但里面最少一半区域被尸群占了,我们的人被卡在集市后门,弹药快见底了!
货柜突然被撞得晃了晃,一只丧尸的枯手从缝隙里伸进来,指甲刮擦铁皮的声响刺得人耳膜疼。他猛地踹开那只手,对着对讲机嘶吼:请求立刻支援!火焰喷射器!或者……或者炸弹!把集市炸了都行!
对讲机里传来电流的滋滋声,夹杂着总部那边模糊的指令。他刚要追问,就听见巷口传来同伴的惨叫,随即那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丧尸贪婪的嗬嗬声。
总部!求你们了……通讯兵的声音突然哑了,冷汗混着血珠从额头滚落,再不来,我们就……
总部的通讯器里突然爆发出电流轰鸣,调度官的声音像淬了火的钢针:收到!烈火部队已出发,五分钟内抵达!
作战屏上,代表烈火部队的红色箭头正冲破尸群封锁线,履带碾过集市外围的废墟,扬起的尘土在卫星图像上拖出长长的尾迹。“让你们的人往医院顶楼撤,”调度官的声音裹着杂音,却异常坚定,烈火带了凝固汽油弹,三分钟后会先清场——看准时机从天台转移!
通讯器那头传来隐约的枪声,调度官猛地攥紧麦克风,指节泛白:告诉他们,烈火的火焰能烧穿尸群,也能烧出活路。撑住这五分钟,不准再少一个人!
指挥中心的电子钟突然跳了一下,他死死盯着红色箭头与集市的距离,空气里仿佛已经能闻到汽油燃烧的焦糊味。
通讯兵突然从货柜后探出头,对讲机还紧紧贴在耳边,眼里的血丝都亮了起来:队长!有救了!烈火部队五分钟就到!带了凝固汽油弹!
他顾不上擦脸上的血污,拽着旁边伤员的胳膊就往医院后门拽:总部说让咱们往顶楼撤,他们先清场!货柜又被撞得哐当响,他却咧开嘴笑,露出豁了个口子的牙,烧他娘的!让这群杂碎尝尝烈火的厉害!
巷口的枪声突然密集起来,队长正背对着他们抵挡住两只丧尸,听见这话猛地回头,眼里的疲惫被惊惶取代,随即又燃起团火:还愣着?走!
通讯兵把对讲机往兜里一塞,抄起地上的步枪就往前冲,喊叫声混着枪声在巷子里炸开:顶楼!往顶楼跑啊——!
队长用军刺劈开最后一只丧尸的头颅,黑血溅在他脸上,却盖不住眼底骤然亮起的光。他往医院后门退了两步,靠在满是弹孔的墙壁上,粗重地喘着气:好样的……
手指在腰间的狗牌上摩挲了两下,那是刚入伍时老班长给的,现在还带着体温。“就知道总部没忘了咱们。”他突然扯起嘴角笑了笑,声音里的沙哑淡了些,烈火那帮疯子来了,这下该轮到咱们喘口气了。
头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他猛地抬头,看见通讯兵正从二楼窗口探出头挥手:队长!快上来!
他把军刺在丧尸的衣服上蹭了蹭,刀身的寒光里映出远处天际线——那里正有黑点在靠近,引擎声越来越响,像闷雷滚过云层。走。队长率先往楼梯口冲,去顶楼等咱们的‘救星’。
副队: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架枪防御那群丧尸。
集市
通讯兵半跪在烈火部队的装甲车顶上,风把他的喊声撕得七零八落,手里的对讲机被引擎震得发烫:报告!烈火部队已抵达集市外围!东西两侧入口已控制,请求下达攻击命令!
车窗外,尸群正撞向临时拉起的铁丝网,锈铁丝勒进腐烂的皮肉里,发出令人牙酸的撕扯声。他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战术表,距离总部给的清场时限只剩两分钟,凝固汽油弹的保险栓已经被旁边的射手拉开,金属碰撞声在车厢里格外清晰。
重复!是否立刻展开覆盖式燃烧攻击?通讯兵对着麦克风嘶吼,视线扫过集市深处——那里隐约能看见顶楼晃动的人影,是等待撤离的弟兄们。
对讲机里传来电流的滋滋声,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装甲车的履带正碾过尸骸,在地上留下两道混着黑血的辙痕。
查理斯·沃克将望远镜重重砸在装甲车控制台,金属义眼在火光里泛出冷光:很好。他突然扯开喉咙下令,声音压过引擎轰鸣,“烈火部队把凝固汽油弹往集市中心扔,正面突入吸引火力——让那些杂碎知道什么叫火海!
手指在地图上的东巷口戳了戳,那里的铁丝网明显比别处稀疏:步兵跟我走东面,从屠宰场的破墙突进去。记住,见活物就扫,不管是丧尸还是被啃得只剩半口气的牲口,全清理干净!
身后的通讯兵突然插话:西部防线已加固完毕,用油罐车堵死了所有岔路!
查理斯扯起嘴角笑了笑,露出沾着血渍的牙齿,猛地拍了下车门:那就让它们尝尝三面被堵的滋味。告诉所有人,今天必须把这集市变成净化区——谁敢留活口,我崩了他!
装甲车突然加速,撞开几只拦路的丧尸,他扶着车门站起来,望着集市深处翻滚的黑烟,义眼的齿轮咔嗒轻响:行动!
烈火部队的汽油弹率先炸开,橘红色的火浪瞬间吞掉半个集市,步兵们趁机猫着腰冲向东面的破墙,枪栓拉动的脆响里,能听见火海中传来丧尸被烧得爆裂的闷响。
是!
联军总部
安德烈·马丁猛地揪住克罗恩的衣领,将他按在锈蚀的铁门内侧,枪管抵着对方颤抖的喉结。风沙从门缝灌进来,卷着远处丧尸的嘶吼,他的声音像淬了冰:我跟你联手,被发现了大不了写检讨挨批评——可你敢把尸群放进防御区?
克罗恩的脸在应急灯下惨白如纸,手指死死抠着安德烈的袖口:我……我只是想制造混乱,趁机把抑制剂运出去……
运出去?安德烈突然加重力道,枪管陷进对方的皮肉,那些玩意儿咬开铁丝网的时候,你以为总部会听你解释?他们只会把你当成叛国者,一枪崩了扔进火里!他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戾气,还是说,你早就打算拉上我垫背?让我跟你一起被活尸分食,或者被军事法庭吊死?
远处传来防御墙倒塌的巨响,克罗恩的瞳孔骤然收缩。安德烈松开手,看着他瘫坐在地的怂样,踹了踹旁边的油桶:现在要么跟我去炸掉缺口,要么等着被自己放进来的东西撕碎——选一个。
克罗恩猛地从地上窜起来,手背擦过嘴角的血沫,眼睛在应急灯下亮得吓人:闭嘴!他抓起桌上的防御图狠狠砸向安德烈,纸张在气流中撕裂,与其看着三家势力互相提防,不如搅乱这潭水——总好过让他一家独大!
手指突然戳向地图上代表查理斯部队的标记,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的指挥能力?你我在西部守了三年,连风沙都快比我们懂战术了,可他呢?声音突然拔高,带着股近乎绝望的嫉妒,短短几个月!就练出一支敢迎着尸群冲锋的部队!忠心?坚毅?舍生忘死?那是铁打的纪律!是我们这辈子都练不出来的东西!
远处的嘶吼越来越近,他却像是没听见,死死盯着安德烈:我见过黑石要赛军事学院的状元,见过总部的战术鬼才——但在他面前,那些人连提鞋都不配!突然抓起桌上的匕首,狠狠钉进地图中央,与其被他吞掉,不如让所有人一起玩完!
安德烈·马丁猛地后退半步,枪口依然指着克罗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风沙卷着远处的嘶吼撞在铁门上,他的声音冷得像沙漠里的夜霜:他的部队是厉害,三家制衡的道理我懂——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把尸群当成棋子运进来。
他踹开脚边的空弹药箱,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仓库里格外刺耳:我不管你跟什么人勾连,也不管你想借混乱捞什么好处。”安德烈的视线扫过克罗恩惨白的脸,突然收起步枪,“从现在起,你我两清。
仓库外传来防御墙被撞击的闷响,克罗恩下意识地往安德烈身后缩了缩,却被他狠狠推开:你的烂摊子自己收拾。安德烈扯下臂章上代表联合行动的标识,扔在地上用军靴碾碎,等总部的人来了,记得告诉他们,你一个人就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也算没辜负你那‘军事天才’的名头。
说完他转身就走,步枪在背后晃出冷硬的弧线,留给克罗恩的只有一个决绝的背影,和仓库外越来越近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
前线
通讯兵蜷缩在燃烧的货柜后面,对讲机被血浸透了一半,他对着麦克风嘶哑地喊:总部!集市这边……初步控制住了!感染者清掉大半!
火舌舔舐着铁皮的噼啪声里,他突然拔高声音,带着哭腔:但南北联军疯了!他们从侧翼冲出来就开火!我们刚打完尸群,弹药没剩多少……弟兄们被压在屠宰场后面,死伤过半了!
一只流弹擦着他的耳边飞过,打在墙上迸出火星。他死死按住被弹片划伤的肩膀,血顺着指缝往对讲机上滴:他们为什么要打我们?!请求支援!立刻支援!再不来……我们就要被自己人打死了!
对讲机里的电流声突然变尖,像是总部那边也陷入了混乱。他望着远处南北联军的旗帜在硝烟里晃动,突然意识到——这场仗,比对付尸群更让人胆寒。
总部的通讯器里突然炸出一声怒喝,调度官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坚守十分钟!烈火二队已经脱离清剿任务,三分钟内就能从侧翼包抄!
电子屏上代表南北联军的蓝点正在集市中心疯狂移动,调度官一拳砸在控制台上,作战地图上的红色支援箭头正冲破沙尘暴,履带碾过的路线在沙地上拖出滚烫的轨迹。让活着的人往医院地下室撤!用承重墙当掩体,把最后几颗手雷捆成集束弹——等二队的火焰喷射器到了,就把那帮反水的杂碎一起烧干净!
通讯兵那边传来步枪卡壳的脆响,调度官猛地抓起备用麦克风,声音抖得像绷到极致的钢丝:听着!十分钟!撑过这十分钟,我让运输机把你们从天台吊出去!谁他娘的敢退一步,军法处置!
指挥中心的时钟秒针正死死咬着刻度,每一声跳动都像踩在所有人的神经上——三分钟,还有三分钟,二队的引擎声已经能在雷达屏上听见了。
通讯兵猛地抹了把脸上的血,把对讲机死死按在耳边,嘶哑的回应在枪声里炸响:是!保证坚守十分钟!
他拽起旁边昏迷的战友往屠宰场的冰柜后拖,金属柜门被流弹打得噼啪作响。都听见了!撑十分钟!他抓起地上的冲锋枪,对着冲过来的南北联军士兵扣动扳机,把手雷都拿出来!等他们靠近了再扔——咱们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总部
查理斯·沃克猛地踹开装甲车车门,风沙灌进他的作战服,义眼的镜片被怒火烤得发烫。他攥着步枪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指节抵着枪身的刻痕——那是每个士兵入伍时亲手刻下的名字。
让他们死?他突然低吼出声,声音里的震颤惊得旁边的通讯兵一哆嗦,这群小子跟着我从尸堆里爬出来,把后背交给彼此的时候,就没打算当冤死鬼!
靴底碾过地上的弹壳,他盯着远处交火的烟尘,义眼的齿轮咔嗒作响:他们信我能带着他们回家,我就不能让他们倒在自己人枪下。”突然转身对驾驶员吼道,“开快点!直接撞开南北联军的防线!
步枪上膛的脆响里,他的眼神淬了冰:临时反水?很好。指腹擦过扳机,“我会让他们知道,背叛信任我的人,下场比被丧尸啃噬还难看。
装甲车突然加速,撞断的铁丝网缠住履带,他却已经站在车顶上,迎着枪林弹雨举起了配枪——那枪身的温度,烫得像他要烧向敌人的复仇之火。
泰卫把腰间的战术匕首转了个圈,刀光在沙尘里划出冷弧。他往查理斯身后一站,肩上的步枪还在往下滴着黑血,声音沉得像压在沙漠底下的原油:老大这话,够了。
靴尖踢开脚边的空弹夹,他扯了扯被弹片划破的战术服:弟兄们在屠宰场里硬撑,咱废话少点。”突然抬手往南北联军的侧翼指了指,“那边的铁丝网有处旧伤,是上个月尸群撞出来的,我带一队从那儿绕后,给他们的指挥部送份‘大礼’。
查理斯的义眼转向他时,泰卫已经抓起了地上的炸药包,导火索在掌心蹭出火星:您正面强攻,我断他们后路。等事儿了了,别忘了让炊事班多炖点肉汤——弟兄们好几天没正经吃东西了。
说完他打了个手势,身后几个士兵立刻跟上来,身影很快隐入沙尘暴里。装甲车的引擎再次轰鸣时,查理斯听见无线电里传来泰卫的声音,混着风沙格外清晰:放心,老大,咱带弟兄们回家。
山谷
多斯将指间的雪茄摁灭在金属烟灰缸里,火星溅在刻着地图的桌面上,恰好落在西部沙漠的位置。他扯了扯皮质手套,指节叩着桌面发出闷响:换地方就想躲?
窗外的山谷还飘着硝烟,那是上周尸群突袭后留下的痕迹。他突然冷笑一声,对着对讲机下令:调三角洲特遣队一半兵力,即刻进驻西部沙漠。
去找南北联军——或者烈火部队,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墙上山谷防御战阵亡名单的牌子,“挑一方合作,先把游荡的尸群清干净。指尖突然重重戳在地图边缘,但记住,重点是挖背后放尸群的人。上次在山谷放的那把火,我还没跟他算清楚。”
特遣队队长的回应从对讲机里传来时,多斯已经拿起了战术帽:告诉他们,抓活的。我要亲自问问,是谁觉得能在我眼皮底下,把沙漠变成他的游乐场。
门被推开时,风沙卷着远处的驼铃声飘进来,他的身影消失在阴影里,只留下一句话在空气中震颤:跑?在这片戈壁上,还没人能跑得过我的猎鹰。
总部
南方军前线
查理斯支援部队
雷尔文突然抬手按住耳麦,战术手套在步枪护木上蹭出细响。他眼神扫过沙丘后的阴影,声音压得像块烧红的烙铁:全体注意——三班带两挺重机枪,去支援集市的交火点,记住,只清丧尸,别掺和派系火并。
指尖在沙地上划出个半圆,他盯着远处风蚀的断墙:剩下的人跟我来,突然压低声音,那伙放尸群的杂碎肯定在附近观望,断墙后有片凹地,正好埋地雷。
一个新兵刚要开口问,被他用眼神怼了回去。雷尔文拽起地上的伪装网往身上披,沙粒顺着战术服的缝隙往里钻:别想着露头,等支援的枪声吸引了注意力,咱们就把这变成他们的坟场。
最后一颗地雷被按进沙层时,他听见远处传来支援小队的脚步声。雷尔文趴在断墙后,步枪的瞄准镜对准了三公里外的黑色帐篷——那里飘着面从未见过的旗帜,在风沙里摇得像只鬼手。
等他们靠近到五十米,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听我命令,开火。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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