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警视厅宏伟却冰冷的大门时,深秋的寒意伴随着细密的、冰冷的雨丝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瞬间打湿了地面,也浸透了晚归行人的衣衫。
雨点密集地敲打着台阶和路面,发出沉闷而压抑的声响。
朝暮只穿着单薄的西装外套,一阵裹挟着雨水的冷风呼啸着卷过,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裸露在外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引擎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轰鸣声穿透雨幕,在她身后不远处响起。
“优等生。”
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引擎的余韵和雨水的湿气传来。朝暮回头。
松田阵平跨坐在他那辆线条硬朗的黑色机车上,引擎并未熄灭,低吼着喷吐出淡淡的白雾。
车头灯像两柄利剑,刺破了昏沉的雨幕,投下两道昏黄而温暖的光柱。
雨水顺着他没戴头盔的黑色卷发滑落,流过他棱角分明的脸颊和下颌,滴落在他敞开的西装领口。
他没戴墨镜,那双总是藏着锐利或戏谑的眼睛,在雨水的冲刷下,此刻清晰地映着车灯的光,看向她,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难以解读的深沉。
他随手从机车后座拎起一件叠得整齐、看起来厚实保暖的黑色机车防风外套,看也没看,手臂一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和别扭的体贴,朝她抛了过来。
外套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在她下意识伸出的手臂上。
“拿着。”他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模糊,语气依旧是那种命令式的不耐烦,仿佛在打发一个麻烦。
“淋病了写不动报告,还得麻烦别人替你擦屁股。” 借口蹩脚得可笑,但动作却强硬得没有给她丝毫拒绝的余地。
那件外套带着他残留的体温,还有一种淡淡的、混合着机油、烟草以及他本身干净气息的味道。
这突如其来的、带着霸道意味的温暖,瞬间包裹住了朝暮冰冷僵硬的身体,隔绝了外面肆虐的寒风冷雨。
她僵在原地,忘了言语,忘了动作,只是怔怔地看着雨幕中那个模糊却异常清晰的身影。
感受着外套上传递来的、属于他的温度,像一股暖流,猝不及防地涌入了她几乎冻僵的心脏。
松田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目光穿透雨帘,牢牢锁在她被宽大外套包裹、显得有些单薄的身影上。
引擎的轰鸣声似乎小了一些,在哗哗的雨声中,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试探,一丝模糊的期待,抛出了一个打破界限的邀请:
“…要不要一起走?” 他没有说“送你”,也没有指明具体地点,只是抛出一个开放式的、带着雨水湿气的问句,仿佛在等待着一个跨越某种无形障碍的回应。
机车低沉的咆哮在寂静的雨夜里,如同擂动的心鼓。
雨水顺着朝暮的脸颊不断滑落,混合着疲惫、冰冷的恐惧,以及一种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和邀约搅乱的、难以名状的悸动。
她看着松田被雨水彻底打湿的肩头和那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深邃的、等待的眼神,又低头看了看身上这件带着他气息的、温暖得几乎烫人的外套。
那句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性的、冰冷的拒绝“不用,我自己走”或“不麻烦松田警官了”在舌尖滚了又滚。
最终,却被一种更强大的、源自本能的力量死死压了回去。
外套上的暖意,和他此刻穿透雨幕的目光,像两把无形的钥匙,撬动了她冰封的心防。
她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带着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僵硬和小心,走向那辆在雨夜中低吼的黑色机车。
侧身,坐上了后座。
冰冷的皮质坐垫让她瑟缩了一下。
双手犹豫着,在空中停顿了一瞬,最终轻轻地、试探性地,抓住了他西装后腰两侧的衣料。指尖传来西装冰凉的触感和其下紧实肌肉的温热轮廓。
这是一个无声的、却重若千钧的默许。
一个跨越了工作界限、对抗关系的默许。
机车在湿滑的街道上平稳地启动,汇入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的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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