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溪棠将老皇帝扶到龙床上,手指飞快地解开他的外袍,动作虽显慌乱却带着几分利落。为了制造侍寝的假象,她必须躺在这儿,忍耐着与一个年迈之人的近距离接触。
夜深人静,应周行之在身旁鼾声渐起,于溪棠却辗转难眠。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让她更加清醒。“爱妃,你身体好香好软,比于楚茗叫得还好听。”周行之突然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梦话。
这句话像针一样刺入她的耳膜,于溪棠顿时浑身僵硬,只觉得胃部翻涌出一阵恶心,但她强压下这种不适,仍旧安静地躺在他身边。
晨光洒进殿内,金色的微尘在半空中浮动。于溪棠悠悠转醒,抬眼便看见周行之还沉浸在睡梦中。她低头看着自己纤细的手腕,从发髻中取下一枚锋利的簪子,没有丝毫犹豫,用力划开肌肤。鲜红的血液瞬间沁出,她迅速将它滴落在床单中央的大帕子里。
天启国宫有条铁律:任何妃嫔需在皇帝醒来前离开养心殿,以防龙体受损误了早朝。因此,她匆忙起身整理衣衫,朝棠梨宫方向疾步而去。途中,她停下脚步,想起萧景宴的事,心中冷笑。为了彻底断绝他对自己的牵挂,她用力掐住自己的脖颈,在锁骨附近留下几道清晰的红痕,故意设计成欢爱后的痕迹,随后又拉开领口,让这些印记暴露无遗。
推开棠梨宫厚重的木门,“砰”的一声,映入眼帘的是跪伏在地的青衣。“娘娘,对不起……昨晚奴婢昏倒了,今天才知道没能伺候您,真是罪该万死!”青衣的声音颤抖不已,额头几乎贴着地面。
于溪棠眉头轻蹙,目光扫过青衣那张写满自责的脸,暗忖这显然不是她的错,而是萧景宴的手笔。“起来吧,本宫不怪你,回房休息去。”语气平静如水,带着几分倦意。
“可是,娘娘,奴婢……”青衣抬起头,眼中满是惶恐。
“没什么可是了,退下吧。”于溪棠挥了挥手,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青衣缓缓站起,福了一礼,才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门,“谢娘娘宽恕。”
她移步到主殿门前,手刚触碰到冰冷的铜环,心中突然冒出一个疑问——他究竟有没有被青衣发现?为何这般寂静?难道还没醒?
轻轻推开门,一股清新的檀香味扑面而来。房间依然如故,每件器物都摆放得规规矩矩,连一丝多余的褶皱都没有。阳光斜射进来,斑驳的光影散落在桌面和地板上,整个空间显得格外空旷。她迈入房间,鞋底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这声音在空荡荡的殿堂里格外响亮。
显然,他已经走了。以他的身手,就算千军万马也拦不住他,而自己居然怀疑他会留下,是不是太过天真?至于昨晚的惊动,或许只是一次偶然而已。
她走到桌旁,动作优雅地坐下,视线落在一套青瓷茶具上。茶壶嘴微微倾斜,似乎不久前还有人使用过。她伸手提起壶柄,为自个儿斟了一杯热茶,袅袅的白雾随即升腾而起,模糊了她的脸庞。指尖触及温热的杯壁,她低头小口啜饮,却发现舌尖尝不到任何味道,苦涩、甘甜,甚至温暖,全都像梦一样虚幻。这茶,正如同此刻她的心境,表面波澜不惊,内部早已支离破碎。
从前,她生活的地方总是充满烟火气,侍从们低声交谈,青衣总是捧着新煮的茶匆匆跑进来。如今呢?她越来越享受独处的生活,也不想再依赖他人照顾自己。然而,当那些熟悉的声音渐渐远去,她才惊觉自己竟是如此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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