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梦中离开的那天,很平常的,就像他每次都会路过溪边的那颗小石子一样,溪河一直都在流,他却不能每次都路过它。
杰克从面包铺里出来,怀中紧紧抱着二美元买来的面包,散发着小麦诱香面包,静静的呆在油纸袋子里。
他完成了奈布交给他的每日小任务。
当时,他第一次主动帮奈布承担起采购的任务并完成时,奈布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好孩子。”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坏孩子”心中泛起了别样的滋味。
“好~孩~子~”每当他和‘坏孩子’对话时,他就开始阴阳起这句话,显而易见的嫉妒,杰克能感受到那股的嫉妒劲。
不过,他心里再清楚不过,每个人都有两面性,他也是。
慢悠悠的走在回去的路上,杰克悄悄打听着大人们的八卦。那些成年人的闲聊声此起彼伏,偶尔飘进他的耳中,对于他来说,大多数都无关紧要。
比如,某某夫人的宠物又丢了,‘又不是她儿子丢了,天天找呢?哦,她儿子还不如那只宠物。’‘坏孩子’评价道。
又或者,某某夫人最近发现自己的丈夫和某位小姐走的很近,她经过多方调查后,发现自己的丈夫居然和那位小姐有一腿!
这令那位夫人非常愤怒,然后,她……她和自己的丈夫离婚了,现在于那位小姐一起扶养她年仅6岁的儿子。
至于原因,那位夫人说,我的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不能没有另一位亲人的陪伴。
‘所以,那孩子的有了第二个母亲?’‘坏孩子’听的都给愣住了。
还有,那什么里佩尔夫人最近突然开始大肆搜寻,老里佩尔那些年风流债留下的私生子……‘这又是什么鬼……里佩尔夫人?!’
听到这条消息,杰克慢悠悠的步伐一下子就顿住了,他听着街道上的路灯下,两个男人一边抽着烟,一边闲聊着:“里佩尔?佩兰德那个里佩尔?真是稀奇事。”
“那些个官大位高的贵族中,就只有那个里佩尔了,说起来,我也觉得稀奇呢,那里佩尔公爵,早年犯的风流债留下的私生子,多的比我一天在酒馆里喝的葡萄酒都多。”
其中一个男人笑着说道。
“我记得里佩尔公爵不是说不会相认任何自称是他私生子的孩子吗?怎么现在里佩尔夫人突然……”
“那些个贵族打的什么算盘,上帝知道,但似乎,跟里佩尔公爵即将倒台有关。唉,我要是有他那么有钱,我就一整天都在酒馆喝上好的葡萄酒了……”
“那你还是去德里克码头吹吹海风吧,吹走你满脑子的葡萄酒。”
听着话题渐渐偏离,杰克想着,忍不住插了一句:“那他们怎么认出是不是里佩尔公爵的私生子?”
两个男人一愣,低头才发现杰克正仰着头看着他们。他们对视一眼,大笑一声:“原来是你小子在这偷听呢。告诉你哦,里佩尔家族最明显的特征就是……”
男人用手指指着眼睛,压低声音道:“绿色的。”
绿色的眼睛——这个答案像一把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了杰克内心的平静。
隐藏在浓密黑发下的眼睛里,恐惧悄然蔓延开来。他快速低下头,闷闷地向男人道了谢,转身快跑离开。身后的笑声和交谈声渐渐远去,但他已经无暇顾及。
里佩尔,又是里佩尔。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明明现在的一切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为什么还要发生这种事?
杰克偏执地低着头,脑海中反复思索着这些问题。等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门口。
怀里的油纸袋被他攥得皱巴巴的,仿佛连同心中的不安一起揉进了掌心。
推开门,走进屋里,杰克默默地将面包放在桌上,房间里静谧得只听见他的呼吸声。
低垂着视线时,他偶然发现纸袋下压着一张微微泛黄的报纸——那是几天前奈布随手丢在一旁的。
杰克只瞥见几个模糊的字迹,此刻出于好奇抽出报纸,赫然发现自己正手持最新一期的《佩兰德时报》。
映入眼帘的是醒目的头条标题:"佩兰德新政权统治宣言"。
然而真正让杰克心脏骤停的,是其下方那则触目惊心的公告。
一块精心布置的寻人启事贴板占据了几乎半个版面,用加粗黑体字写着:
「里佩尔夫人全城有奖寻子」
刹那间,恐惧如潮水般卷土重来,比刚才更加汹涌澎湃。
杰克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报纸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双眼死死盯着那几行字,仿佛要穿透纸背。每一个印字都像是带着无形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这则消息,奈布已经知道了吗?他认出我是里佩尔的私生子了?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他会让我离开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杰克觉得脑海里仿佛被无数个“为什么”塞得满满当当,那些疑问像纷飞的蚊蚋,嗡嗡作响,挥之不去。
杰克双手紧紧揪住头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头皮传来阵阵刺痛,仿佛每一根发丝都被连根拔起,可他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他现在,需要去找奈布问清楚,是要他离开吗。
但是,木门被突如其来猛烈撞开,让他暮然回头看去,不是,不是奈布,是另外两个他并不认识的人,他们冲过来,一个人粗暴的拨开他眼前的头发。
撑开他的眼皮,看着他翠绿的眼球,然后,按着他的另一个人和他对视一眼。
杰克看着他们,嚅嗫的,他还想着有一丝逃避的机会,他还没说出口,那个拨开他额前发的男人,就似乎看出来了,他告诉杰克:
“杰克·里佩尔是吧,有人举报你,你的母亲:克维娜·米丽葛希是个利欧曼巷街的妓女,在七个月前死在了三楼七房中……”
杰克看着他,即使他仍在强装镇定,但他的身体已经看着有轻微的颤抖了,他没应和男人的话,也没敢直视男人的眼睛,他听到男人继续说:
“是你杀了你的母亲的,并且烧掉了那间房间。”
‘他知道,并且一清二楚。’‘坏孩子’出来于杰克交换了身体控制权,他看着男人,眼睛死死的盯着男人,他说:
“死人告诉你的?你的目是?”
“死人不会说出这个早已无人再意的真相,而你需要和我们走一趟,放心,回不来的。”他眼中的男人的倒映冷漠的屹立着。
“去送死?死在老鼠堆里。”
“不,死在权力的斗争里,或者,直接死在这里。” 他拿出一把刀,抵在他的颈旁。
杰克的反抗并没什么用,他仍然被强行带走了,被架上了马车,他的眼睛里暗暗黑,他突然对那个男人说:
“是欧莱昂夫人的小儿子举报的。”说这话时是肯定句,男人看了他眼睛,他说:“聪明。”
男人还以为,他会说出那个和他同居的少年呢。
杰克没怀疑过奈布,他清楚的知道奈布的性格,他怎么会呢,他不会的。
那奈布发现他不在了之后,会不会,来找他呢,可是,可是他没和奈布说过他的身份,他那时候说:他家里已经没人了。
奈布会伤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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