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爬起来
东子在老爹那受了一肚子的气。火没处撒,就都一股脑地发泄到了赛花头上。就此打开个又一个潘多拉魔盒,陷入了新的万劫不复。
“行了,行了,都这么大了,已经娶媳妇的了,还这么哭天抹泪的,象什么样子,快起来吧,床单都褶皱的不成样子。”
一边归置屋子一边劝着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大儿子的付姨,这个时候也已变的满脸的柔情,“孩子也是够苦的了,还不到一岁就没了娘。是爷爷奶奶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都26了,还在为娶媳妇发愁,也够难为大英这孩子了。”
趴在床上哭抽搐着的东子,是在悲痛自己的不幸,也是悲哀自己的无能,辛辛苦苦工作了六年。什么也没攒下,没有手表,没有自行车,就连住处都没有,被人介绍的三个对象,就没有一个可心的,这最后一个更要命,明明自己不满意,但拗不过孤独老父亲,两年前被老婆离婚的老人,可能是想孙子想疯了,这才认识仨两月,还没怎么着那,就催着儿子去定亲,把婚事了,也就踏实了。
这不,昨天下了最后的通牒。要儿子乘着五一节去女方家商量定亲的事情。
“爸,您着什么急呀,再考验考验。”
老头子大眼珠子一瞪。
“还考验什么,怎么考验?人家这一个来月的,表现还不够吗?你两个礼拜才回来一次,还爱答不理的,你不在家,都是她来伺候,不是送饭做饭,就是归置屋子,洗洗涮涮的,这样的媳妇哪找去呀!你还挑挑拣拣,你以为你谁呀?哼!”
儿子没话了,他也不是没话,只是有话埋在了肚子里,潜台词就是赛花哪都好,就是长的差点,这话哪敢崩出来呀。
“我说等等,您偏不,这又不是您娶,着什么急呀?”
“你滚蛋!你他妈的”这次不光是瞪眼的事了,“噌”地站了起来,冲着儿子把手就挥了过来。
儿子懵了,慌忙举手招架,也就是举起了手后退,那手是去护自己脑袋的。
站在一旁的宋方一看哥哥这个架势,也害怕起来。
“哥,你敢打爸爸!”
她那是提醒哥哥,是要他赶紧撒丫子,不要纠缠恋战。老头可不干了,这手是够不着了,但这嘴没捂住啊。
“好你个混小子,你甭跑,你的事从此我再也不管了,你不是我儿子,你也没有我这么个爹,你滚,滚!”
“滚就滚,这可是你说的,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东子这时也急眼了。
这急了眼的东子,礼品都没拿,大过节的,空着手就去了赛花家,进门就一句话“咱们这事吹啦!”话音未落转身就跑,一气跑到了继母的家里,诉起委屈来。
最后还趴在了床上。这一个是累,另一个原因还是累,不是累,是防备待会的累。先借机会躺会,不行坐下午的火车,还得回单位,不然住哪去呀!老头那能回吗,敢回吗?
“小四领,你看看你们市场里有没有合适的,能不能给你哥介绍一个,总这么耗着也不是法子呀,”
屋外洗衣服的二妹搭茬道:
“姐,你们那的刘胖子不是也没主那吗?你张罗一下唄!那天我就听老太太和人捣鼓,意思肯定也早着急了!”
大妹听了,头都没抬,立马就摇头。
“这说媒拉纤的活不好干,弄不好还会落埋怨,再说了,那刘什么,人家也不胖啊,泳你说,她妈的心思谁不知道,她男人早就没了,进进出出的那个哥哥是抱的,人家是想要个倒插门,我哥可不行!”
付姨闻言,琢磨了会,对大女儿道,
“你下午上班时问问老太太,探探口风,先给你你哥说说试试,你哥现在什么条件,挑的起吗?”
阿方热情不高,她和这个同事并不太熟,性格又不同,关系还一般,感觉不太好递话,所以犹豫不决。
二妹倒是对哥哥的事挺上心的,毕竟哥俩在奶奶身边共同生活了一年多,多少有些感情的。
“姐,你就试试唄,不就是介绍介绍嘛,成不成另说不是?也让咱哥挑挑,上次的赛花姐我也觉得不行,有点土,那刘,刘姐可是挺白的呀,哥没准能相中那!”
2,介绍对象
一轮弯月挂上了柳梢,晚风徐徐,暗香浮动。付家院子里,笑语欢声,从窗口就看见一个老太太,成了主持。挺着腰,盘着腿,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听众围在了四周。付姨是主陪,阿方沏茶倒水。阿方的男朋友旁边点烟伺候,二妹,阿东在下首作陪。
滔滔不绝的老妇人,五六十岁的年龄,灰色的短发浓密,齐整,没有一丝乱发。小开领的浅蓝色上装洗的一尘不染,使老人更显得干练利索,说话低声婉转,抑扬顿挫,都是家庭琐事,陈芝麻烂谷子的,但到了老人家的嘴里,就都是重要的事,都是大事。坐在旁边的女儿一个劲的提醒着母亲,不要总提自己家的事情,那意思家丑不可外扬,但又不便总去打断母亲话题。
老人,面目娇好洁白,双眼有神,额头有一两道浅浅的皱纹,在橘黄色的灯光下并不明显。她个头不高,身体硬朗。举止言谈就象是一名教师,讲起家事就像是说故事娓娓道来。
点上了第三根烟时又回到了开始的话题。
“女儿出生之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家门口树底下拴着一条大清狗。皮毛黑亮,双眼有神,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
老人弹了一下烟灰,又喝了一口茶水。又弹掉了裤子上烟灰,接着讲了来。
“这是第四胎了,三活的最长,都十三了,在学校数他学习最高,年年第一,年年好好学生,奖状家里的墙上都贴满了,没地方贴了,大脑炎那,治不了啊,送走的时候全校开大会呀,可把我心痛死了!”
老人可能已经不心疼了,可能讲述的次数太多了,明显的不那么难受了。
“她大姨,二姨,三姨都为我发愁,她们都是子女成群,她们也都看了,真没法子,四姨六个儿子,于是抱过来老五,三岁进门,借生第二年,她就出生了,白白胖胖的,她爸爸那叫你个喜欢,含着怕化了,顶着怕摔了,我这一次也做了一回主,让她随我的姓,那不梦见了一只大青狗吗,我就给她起了名字叫刘拴,拴住了,不能再让她跑了。大名叫刘宝平,就是留住了留在身边保证一生都平平安安的。老天保佑我们那,这都现在了,活蹦乱跳的,打小从没犯过毛病,也没磕着碰着,学习好,人缘好,插队也不远,经常可以回家吃饭。上班了,就在家门口,下雨都不怕,一转身到家了。在菜市场里更是被挑大拇指,谁不夸呀!”
“妈,您听付姨说说,甭总自己说,哪有总夸自己孩子的!”这女孩个子不比阿方矮,穿着家常的白衬衫,也可能就是售货员的工作装,群子下露出洁白的小腿,朝上看去,一张苹果脸,脸蛋洁白红润,浓眉大眼,蒜头鼻子,嘴唇偏厚显得憨厚有余,牙齿整齐,上身美妙诱人,臀部在人站起身来时,感觉有些宽,拖带着腿就显得粗一些,给人一种与上身不衬略微之感。
“我夸自己孩子怎么了,有错吗?我是实话实说,不让我说,我很您说,我儿子也知道孝敬我。也懂得让着妹妹,知道心疼我们娘俩。她爸走这十来年,都靠着她哥帮衬着。提起我的这个儿子,真是百里挑一,结婚三年了,大孙子我也抱上了,大孙子可可人疼了,尤其那张小脸,哎呀,肉乎乎的,怜爱极了,我是知足了,太知足了。想想我们孤儿寡母的能有今天,她哥是劳苦功高啊!”
老人家笑了,笑的那么开心,那么满足。说起大孙子,那脸笑的都开出花来了!
“唯一不诚心的就是我的那个儿媳妇,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不知道有一个笑脸,天天吊着个脸,就像是谁欠了她八吊钱似的,还教师那,怎么就看不上我儿子,我儿子是国营大厂的工人,怎么就配不上你了?”
“妈,您又来了,我嫂子那象您说的,她就是上班辛苦,孩子又小,奶水不足,奶粉不好买,孩子又总哭闹,她睡不好,工作累,班主任事又多,您得关心她,不能太苛求了。”
“我还怎么关心她,天天换着样的给她做这做那的,我容易吗?她为这个家又干甚了?不给家里买菜,也不给家里交钱,就指着你哥的那点工资,够这一大家子的开销吗?”
“您先喝口水,抽颗烟,我给您点上!”
“不抽了,都抽好几棵了,没那么大的烟瘾。这天天的哄孩子就是大事,照顾不好不行,磕着碰着也不行,现在天气热,孩子哭闹,烦那成啊,再说了谁不都是从那过来的呀……”女儿又去拦话题。
最后,和付姨就定下来了,让两个孩子先这么交着,熟悉熟悉,走的时候,老太太看着送出来的建设,上下打量后,满意地点了一下头,满意地离开了,一边走一边微笑着“回见啊,回见啊。甭送了,都甭送了”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定好了三天以后的早上七点在商场门口不见不散。
东子看这事有了眉目,就赶紧回单位去了,定下来三天后,那就会单位两天,好好准备准备之后,迎接这一次人生的大考。
3,你死我活
通县百货商场坐落在通县北大街口路东,商场大门就设在商场南头,门口西朝向,有两三步的台阶。东子到的有些晚,商场已经开门红售货了,所以,顾客盈门,热闹非凡。
当保平的母亲看到了东子,先是怔了一下到也没说什么,告诉了从商场下台阶的女儿以后,就回去了。
保平新洗的头发,发梢还有些水渍,她面容红润,似出水芙蓉一般。东子一迎过去,两个人就拥挤的客流裹挟着走进了商场,最后从缝隙中逆着人流总算逃了出来。
来到了北大街,
“咱们上哪?”平儿问。
东子答:
“去看电影行吗?”
“好吧!你今天一天都能陪着我吗?”
“当然,交女朋友嘛,不下本钱那行?”
“是吗,你怎么犒赏我呀?”
两个人穿过三个街口往西很快就到了西海子电影院,
电影院大门紧闭,两个人站在可电影预报跟前,看了看嘀咕了一阵。朝着一边的西海子公园而去。
西海子,是一片很大的湖面,环湖甬路,绿树成荫,杨柳低垂,百花争艳。一支宝塔映在湖中。游船荡漾,碧水如蓝。
一对情侣来到了海子西岸,这里背靠城墙,面向一个游泳池,是一处僻静所在。这时的公园幽静,舒适。游人不多。两个人边聊边溜来到了一个排椅跟前。东子正要坐下,被保平拦住了,她从口袋里拿出了手帕,擦了以后才示意东子坐下。
保平坐在了旁边,一会就把东子的胳膊搀扶了过来,依偎着自己的男朋友,东子还有些羞涩,大庭广众之下,他心里发毛。低声问道:
“你不怕被熟人看见?”
平儿,白了一眼,不屑地回答道:
“婚姻自由,谈恋爱都这样,警察要是管这些,那还不累死?”
顺着,她的手搀扶的很近了,头也挨的更近了,都欠起了屁股,脸也贴到了东子的心口上了。
这个时候,东张西望的东子,就像是个小偷,贼眉鼠眼,最后这心也逐渐放了下来。因为周围不论是坐着聊天的,还是边走边说的青年男女,基本都是这么搀扶着一只胳膊,再看那边背阴的大树下,一对情侣竟然接吻起来。
回头再看自己的女人,白皙的肌肤,浓密乌黑的头发,凹凸有致的身材。尤其是那一对胸前的波涛,宛如五月里成熟的蜜桃,让东子遐想连篇。
东子突然有一种冲动,抚摸着平儿的头发,突然喊道:
“妈呀,马蜂,落你头上了!”
喊着,就站起来,这平儿也一下子崩了起来。愣了一会,,看着坏笑的情人,突然明白了。
“讨厌,你,”夸张的拍了东子一下。
东子就是再想看看自己的恋人,只见面前白色的衬衫,被挣得仿佛随时都会撑爆的样子,诱人的隆起,似两座山峰,东子的眼睛立马放起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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