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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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工代表

1,冠冕堂皇

车间的职工代表到了班组之后啊,也就嘛也不是了,职工代表就是在职工代表大会和会员代表大会期间履行职责。就这么一天。而且一年就这么一天。平时在班组和普通工人没什么区别,就是一个兼职。东子的这个兼职的一个附加内容,就是对有些个别的职工,就是那些有特种原因的有特殊问题的职工负有责任。就像班组里的刘谦。属于东子的管控对象,就是这个职工要是发生了问题,你就得负责任。类似于一帮一一对红的意思吧。这刘谦车间是这么交代的。

李主任在车间职代会上布置年度工作时做的分工:

“通东工区有两个重点对象一个刘谦,再一个就是张国立。一个巡道工一个养路工。宋东你要看住了,有事及时汇报,不得懈怠,积极做好二人的思想工作。其实只要他俩不闹出圈就行,还有就是华子,这个孩子忒坏了,那我们也不能放任不管,这个书记也是亲自主抓的,东子你和华子是发小,不能袖手旁观。这里有几张表,拿回去看看,一句话,就是把这两人人给我看住了,再一句防患于未然。我说完了,由书记补充。”

刘书记总结起来。

”咱们车间最主要的刺头就这三个,还都是东子那的,当然也不是都让你一个人管着,这个活我以前在星火车间也经历过,最后就送进了博爱医院里去了,这没办法,华子我看也快,谦儿的事现在还没露头吧,先不着急,但也要严防死守,还有那个国立,怎么就老虎屁股摸不得?他仗着谁呀?”

刘书记大眼球子一瞪,带着绒毛的大手往桌子上一撑,站起身子,扫视了会议室里所有的参会人员,最后在通东工长的跟前停住了。

“吴头,你可不能太软了吧,老张头是你的兵,可你也不能不顾他少爷的嚣张气焰吧?你要是一个劲地谦让,恐怕以后不好收场吧?你那事情最多,又是新班子新人马,有困难可以提,到不能总当和事佬,那我可不客气,啊!好了,没什么事的话,就散会。”

东子拿着表,皱着眉头,都是拿软柿子捏,只见第一张表上写着;

刘谦,男,民族回族,政治面目共青团员,被划去,那就是退团了。一九六三年五月十三日出生,一九八一年十月二十五日入路。现职通东工区巡道工。

父亲,于一九八四年病故,次年母亲病故。已经没有任何直系亲人,现住通县回民胡同东顺城街十二号。

重点关注。

再看第二张表:

张国立,男,三十六岁,曾因盗窃罪被劳动教养两年。其父巡道工已退休,因病已经截肢右腿,其母系家庭妇女,上有哥哥姐姐已成家。

张国立于三十二岁与一农父赵雅丽结婚,育有一女已经三岁有余。妻子没有工作,以打零工维持生计。

现职通东工区养路工。

第三张表:

张华,男,现年三十四岁,参加工作八年,该职工有不良嗜好,喜欢同性,于七年前结婚,育有一女,现已离婚。

父亲系通西工区道口工,母亲在煤建公司工作。

上有两个姐姐也已成家。

张华爱慕虚荣,不安心本职工作,曾涂改通勤票证冒充记者到处流窜,骗吃骗喝,屡教不改。

每年都有流窜记录,父母也是痛心疾首,伤透了脑筋。

严加看管。

就这三块料,怎么弄!

回到了工区,东子想找吴头讨教,碰了一鼻子灰。吴头就一个意思,调走!

东子他也没招。

穿越到一九八一年春天,东子正在京承线五十公里道口替班看道口,这次看的这个道口是个大道口,交通繁忙,是通县去北京的一条主要交通干道,每个班都要有两个道口工值岗。这一班东子作为副班道口工,其工作是协助主班道口工张广才工作确保安全。

张广才过去也曾是一个显赫.的人物嘞,属于特殊时期的革命闯将,曾被冠名小黑张,那个时候也算是一跺脚通西工区也得晃三晃的狠角色那。东子住北宿舍大院的时候两家就住隔壁邻居,对张广才也算是一个门清的主。

张广才刚交接班不久,正拿着小铲子在道口上检查设备,道口杆把手,拉线,滑轮一通地看,特别是对道口的轮缘槽查看清理的更加仔细。

虽然已经电话询问了车站现在短时间内没车预报,但跟在后面的东子也得一边树起耳朵,一边盯着电话铃声和压道铃声,一边拿着个条扫簸箕候着,收拾被清理出来的杂物。

“老张,接班啦?”

随着声音,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中年人上了道口,因为搭讪不能不放慢了车速。

老张闻声扭头笑了“刘所,怎么才下班啊,嗨,闲在吧,我正等着你那,打听个事,你先下来,咱道口里坐着聊。”

东子一看活也基本完了,就接过老张的铲子,收拾好工具,赶紧回到主班道口房把茶水预备起来。

“就是我儿子的事,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个车间书记,就怎么敢扣押职工那!你说刘所,这合法吗?”

刘所没想到被拦住不让走,也只能无奈地把自行车靠在道口房一侧不碍事的地方。抬手看了看手表,皱了皱眉头,还是跟着老张走进了道口房。

东子不敢在里面待着,他就站到视野适当的位置,一边瞭望着两头来车的方向和进路信号,一边随时打算着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刘所坐下来,推开了递过来的茶水,但还是没有再推脱递过来的烟,客气的点上抽了一口,这才看过去,盯着老张的脸,没有回答问题,他肯定也知道工区那潭浑水不好崴故。

“怎么说,什么事情,扣押了你儿子了吧?”

“不是,他们小工队里有个小子,洗了条裤子,还有一个破汗衫,掉了,还是没了,反正是找不着了,最后赖在了华子头上,不依不饶的,这叫什么事呀?”

“那也不能扣押,有事说事,不让回家了?”

“扣留了一宿,把箱子翻了个底掉,最后还约我谈话,我问儿子你到底拿了没拿?儿子信誓旦旦地向我这个老子保证,不是他拿的!”

“他站在我面前,手拍着胸铺,爸,您还不知道您儿子?您要相信自己儿子,您儿子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可张书记就是摇头不信,叫什么事呀?”

送刘所走的时候,老张还黑着个脸,不停地嘟囔着:

“这叫个什么事,他支部还有没有王法了?太欺负人了吧?”

本来脸就黑的“小黑张”,现在他的这个脸就更黑了。

事实竟然打了小黑张的脸。

几天后脏物就从华子的炕席地下翻出来的,那还是多亏了德贵赏的两个大耳瓜子的功劳。

我们再把时间穿越到一九八零年的春天。

东子正从张庄二工区门口出来,迎接新分配的几个新工人,迎面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当时有点懵,不知道能不能肯定来人。

“东子哥,哎呀,咱们在这碰上了,太有缘了,这得有十多年了吧?对呀,我就是华子,没错,错了包换!”

东子也很是意外,这也算是发小了啊,不过东子比华子的大姐还要高出两届那,何况中间还隔着一个二姐,要是一个孩子差两岁的话,华子那也算是个小屁孩那,起码也得差六七岁不止吧?

“老宋,你变化不大,我一眼就看出来的,我眼睛够毒妃吧?记得你从北宿舍搬走是七几年,一晃我也成老爷们了,哈。”

“你爸妈还好吧,你两个姐姐也都长大长高了吧?我出来就再也没回去过,过去的事过去的人,唉呀,真的恍如隔世啊!”

“宋东,你混的可不咋滴呀?这么多年过来,就没混个一官半职的,有出息呀,宋东啊,你!”

“你小子混蛋,怎么才三句话就敢呼名唤姓的呀,滚蛋,没他妈的教养!”

“东子,你怎么啦,敢得罪他,他爸可是铁道部的高官,他妈也是煤炭部的大拿,你也敢得罪?”

东子一听差点没被这句话给噎死,

这他妈也太狗血了吧?

这就是华子第一见面留给东子留下的印象。

穿越回到了一九八二年的一个早晨。东子在5504的列车上遇上了大工队的职工代表黄一彪,两个人随口聊起了各车间的扎手的玩意时,不知怎么的就聊到了华子。

彪子一听到华子这货的名字时,眼珠子差点没崩出来:

“他妈的,这块怂,就是在这趟列车上,跟我提起了我弟,说是他的铁哥们,我没记得大弟提起这么个朋友啊,但他直报家门,信誓旦旦的,咱也就没怀疑他,“不可能蒙骗咱们吧?”

“没想到这小子真胆大,在我家吃饱喝足了之后,趁着我喝大了机会,把我的军挎给顺走了不说,还捎带着两双尼龙袜子,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这不算什么,你不知道,他爸爸小黑张,就是通西你弟弟他们工区,通西50公里大道口的小郑子,和小黑子张一个道口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华子就摸到小郑子家里,骗吃骗喝,郑子媳妇回头问了郑子,才知道,那个能给孩子找工作就是这丫挺的!气的郑子鼻子一歪一歪的,直叫唤,这叫什么事呀?”

“就是呀,就一顿饭的事,找他老爷子值不得?但这也忒气人了呀!”

“说谁那,那么热闹?老远就听你们俩这德比德比的,不累呀!”

“没事,没事,这是我过去铜锣巷工区的孙嘎子,这是大工队的彪子,我们这侃华子那块怂那!你回家休假呀?”

“是那小子呀,现在都跑了有小半年的了,前段时间有人看见他西直门转悠,风车间的人赶过去时,他人早就颠啦。”

“说起他的骗吃骗喝来,那还是在东三站那年传出来的,他跑到鹰手营子小学冒充报社记者骗吃骗喝。完了还背着抱着不少,那照相机咔嚓咔嚓了半天,机子里没有胶卷竟然也敢一通地拍,牛不,谁敢呀?”

“也别说,这家伙有点脑瓜,他改公用票全国各地的去行骗,没点道号行吗?哪来的公用票,怎么能改的就查不出来,那么多的列车员都能骗过去,没两下能成?”

“就在我们工区,找他介绍工作的人天天能踏破门坎,好多当兵的都把他当高干子弟对待。高干子弟能在工区待着,这不扯那?他就有人信,真真邪了门了!”

“可惜,他不好色,他媳妇漂亮着那,他竟然离了,邪性吧?”

东子站起来看着米山的职工代表和制版车间的职工代表吃惊道:

”你们这都是从哪蹦出来的,各个怎么都胡言乱语起来了?”

”到站了,到站了,赶紧回家吧。还哨没完了?”列车员都烦了。

这华子,直到把小黑张直接送到了脑梗的路上的不管了,最后他自己也被送到了大山子博爱医院,也算是蹬缝纫机去了,

不是不报而是时机未到,时机一到,睚眦必报。

这让东子想起来一段陈年往事出来。咱们再把时光穿越到一九七零年代。那个时候华子可能还穿开裆裤那吧,东子也是刚刚懂的一些,但也只能是理解个大概。

话说在北宿舍第二排靠尽西头第一家是张姓老两口。接着第二家就是东子的爷爷奶奶。第三家就是小黑张家,而这排房子的最东头,住着一户人家,这家主姓徐,是电务段的开厂工区的工长,老实巴交蔫头耷脑的一个人,作为工长嘛,就避免不了值班加班,那离家又远,回家也方便的这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把老徐可给害苦啦!

在这里不得不提到老徐的家眷,老徐的老婆。对于这个铁路职工家属,东子的印象很深。那娘子长的一张大脸,那白皙如玉的脸蛋,每天都是锃光瓦亮的。浓眉大眼,鼻直口方,身材壮硕,大胳膊大腿的,尤其是说话大嗓门,再配上那会说话的那一双大眼睛,真的是绝啦!大脸蛋子,大眼珠子,大胳膊大腿,还有一对大奶子,总在胸前晃荡着,这个尤其明显。

那个时代的广大妇女,尤其是铁路家属们,没有一个带文胸的,就都是那种挎蓝小背心,就是形容那背心的上方两条子布窄的要命,就像是篮子上的把手而得名。那女式的背心不但瘦还短,全都露着肚脐眼,要是奶子大能不明显嘛。她这也大,那也大,所以宿舍里就给强子妈取了个响亮的名字,叫徐大个。

这是东子自己眼睛看到的。听到的和看到的还有,这徐家有三个孩子,大小和华子他们家俩姐姐一个弟弟的年龄相仿。但徐家是三个孩子都是带把的,清一色的秃丫头。

那个时候所有人家的生活娱乐都贫乏,设施条件根本就没有。全车站只有礼堂那有一台黑白电视机,也就只能开很少那两三个台的那种吧。东子曾去过礼堂看过那台老旧的电视机,就放在演戏台前的中间。有一个挺高的架子,电视就放在架子的的铁箱子头里,每天有人专门管理,到时间就会开放。打开铁盖门通上电,就能观瞧了。给东子印象最深的电视节目就是《自有后来人》革命自有后来人,因为不是故事而是戏剧,吹拉弹唱的东子不喜欢,所以他后来就很少露面了。

但徐家的三个公子大强,二强,小强却天天走很远的路,去看这哼哼唧唧的鸟电视。每天一到晚上,宿舍大门口就会出现徐家大强背着小强,拉着二强的身影。雷打不打,一到晚上七点,三个孩子的身影就会准时出现过四股铁道的路上。嫣然变成一道靓丽的风景。

而听说的就是一到晚上,强子妈就会让大小子带着他的两个弟弟去车站礼堂看电视。当然应该是老徐不在家的时候吧。

后来小黑张和徐大个的事由没影到有影,最后这没影的事就传到了老实巴交的徐老蔫的耳朵里。这老蔫不言不语,突然就在一个早上四点钟的4402次列车上下来了,摸到了自己的家里。证明了这没影的事是属实了。

没几天这徐家五口子就悄默地搬走了。这有影的事又成了没影的事了。

又过些日子,徐家两口子又乘四点多钟的5504列车杀了回来,一气端了小黑张的家,只听说是给砸了稀里哗啦,然后又乘着七点零五的5503次列车颠没影了!

证明了没影的事,又像是有个影子!

不过这种影子。东子他们这些职工代表可处理不了,就是他再穿越回去也是无能为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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