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页:木屋壁炉与姜饼屑
奥斯陆郊外的小木屋像块被雪裹紧的方糖,烟囱吐出的白烟在零下十五度的空气里凝成长线,风一过就碎成松树林间的雾。朱志鑫蹲在壁炉前划火柴,火苗卷着松木柴噼啪作响,溅出的火星落在手背上,烫得他猛地缩手——白念安从背后递来副毛线手套,指尖绣着歪歪扭扭的雪花,针脚还沾着姜黄面粉。
白念安:“苏苏盯着老板娘加的防滑纹,说你上次在实验室烧酒精灯,手背上燎出的泡比这雪花还大。”
手套里揣着暖炉的温度。朱志鑫捏了捏掌心,触到内侧缝着的小布标:“37码”。这是苏新皓昨天在手工店挑的,当时他捏着另一副38码的皱眉。
苏新皓:“太大了抓不住柴。”
转头却把这副塞进白念安手里。
苏新皓:“你帮他收着,免得转头就扔雪堆里。”
白念安趴在料理台上烤姜饼,黄油混着肉桂的甜香漫过整间屋。冷却架上的姜饼人个个缺了只胳膊——是朱志鑫说的“这样像在挥手”。去年烘焙课,他烤的饼干歪七扭八,被苏新皓笑“遭了冰雹灾”,却被白念安垫着烘焙纸收进铁皮盒,每层都撒点糖霜。
朱志鑫:“独一无二的才叫限定款,超市买不到的。”
苏新皓从地窖抱来箱苹果酒,瓶身结着冰纹。他撬木塞时手腕转得极巧,弧度和朱志鑫分毫不差——去年圣诞晚会,朱志鑫开汽水被瓶盖弹到额头,苏新皓笑得直不起腰,转头却对着视频练了半个月开瓶,被撞见时嘴硬。
朱志鑫:“怕你下次砸到念安的钢琴谱。”
白念安:“尝尝这个。”
白念安递来块姜饼,糖霜画着三个手拉手的小人,中间那个的围巾是苏新皓常穿的深灰。朱志鑫咬下去,糖霜在舌尖化得刚好——他上周随口提过“太甜腻嗓子”,今天的糖霜就薄了一半,而白念安明明爱堆厚糖霜。
白念安:“像雪山顶的奶油顶,看着就暖和。”
壁炉上的圣诞钟敲了三下,震落烟囱口的雪。苏新皓起身关窗时,片雪花粘在他后颈,和白念安发梢那片形状几乎一样。朱志鑫忽然想起早上,苏新皓替白念安挡雪,半边肩膀湿得透透的,回来却扯扯围巾。
苏新皓:“风太大,伞骨折了。”
说着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裹在她脖子上,深灰羊毛上还留着他昨天画的小太阳。
苏新皓:“阴天看了能暖点。”
第二页:极光下的雪摩托
向导的雪地摩托停在松林外,轮胎碾雪的声音像撕棉花。白念安踩着雪靴转圈,睫毛上的雪粒闪着光。
白念安:“我的脚印像不像音符?”
靴底的小梅花纹是朱志鑫挑的,当时苏新皓蹲下来按按鞋底。
苏新皓:“防滑纹太浅。”
回来时手里还是这双,多了双毛绒鞋垫,是他自己的。
苏新皓:“垫两层,冻不透脚踝。”
苏新皓递过头盔,内侧绒布蹭过朱志鑫的脸,飘来淡淡的柑橘香,是白念安的洗发水味。上周在酒店,他亲眼见苏新皓把两人的头盔并排裹在围巾里。
苏新皓:“免得串味。”
此刻这香气却暖得像晒过的被子。
雪地摩托驶过结冰的湖面,引擎惊起夜鸟。白念安突然尖叫。
白念安:“极光!”
淡绿光带在天上流,像泼翻的荧光颜料。苏新皓猛地减速,车身微微倾斜——朱志鑫认得这个动作,他总爱这样让白念安靠得更近,上次坐过山车故意歪向她,被苏新皓踹座椅。
苏新皓:“别晃,她恐高。”
可此刻,苏新皓握车把的手,正歪出和他当时一样的角度。
极光最盛时,他们支起三脚架。白念安站中间,朱志鑫刚要按快门,苏新皓突然掏出条红围巾,绕在她脖子上。
苏新皓:“风大。”
流苏扫过朱志鑫手背,糙得像砂纸。这是他去年送白念安的礼物,她弄丢在图书馆,是苏新皓找回来的,洗干净后一直收在书包。
苏新皓:“等她想起要了再还。”
朱志鑫蹲下来调镜头,屏幕里三个影子叠着。白念安的影子泛着绿光,苏新皓的影子微微前倾,替她挡着斜飘的雪,自己的影子落在脚边,像片安静的荷叶。他忽然想起昨天翻苏新皓的相机,存着张机场的照片:白念安靠在他肩上睡,苏新皓站对面拍,取景框角落露出半只鞋,是他最爱的限量款,但苏新皓上次说它丑的像胡萝卜来着。
苏新皓:“丑得像胡萝卜。”
却在他崴脚时,默默把自己的运动鞋换给了他。
第三页:平安夜的热红酒
回程时雪下得更紧,摩托灯柱在雪幕里割出两道光。白念安冻得缩成团,苏新皓把她的手塞进自己羽绒服口袋,指尖在她掌心画圈——这个动作朱志鑫做过无数次,上次扫雪攥着她的手。
朱志鑫:“我手心热。”
当时苏新皓铲冰的声音格外响,像在跟谁较劲。
暖炉烧得正旺,白念安抱着热可可拆礼物。朱志鑫送的钢笔刻着音符——她总说记乐理要用钢笔。
白念安:“笔尖划过纸页像唱歌。”
苏新皓送的乐谱,扉页铅笔字写着“平安夜快乐”,字迹像极了朱志鑫,只是句号画成了小爱心,是白念安的习惯。
苏新皓:“句号太硬,爱心软乎乎的。”
朱志鑫递过牛皮纸包,里面是副羊毛手套,指缝缝着反光条。
朱志鑫:“该拆我的了。”
朱志鑫:“上次滑雪你说手套不亮,怕跟丢队伍。”
他脸下有些红,许是天气干燥,许是心思显露的赧意。对爱人的心思像被剥皮的西红柿,在空气也暖烘烘的,红润润的。
白念安戴上手套,左手套里掉出张纸条,是苏新皓的字。
“他缝反光条扎了三次手,血滴在手套上,我用同色线绣了朵雪花盖住了。”纸条边缘皱巴巴的,像被反复捏过。
窗外极光又亮了,像谁在天上弹钢琴。苏新皓倒热红酒,在朱志鑫杯里多放片柠檬。
苏新皓:“你上次说太涩。”
白念安突然笑。
白念安:“你的红绳手链呢?早上还看见的。”
苏新皓的手顿了顿,热气模糊了他的脸。
苏新皓:“啊,应该是落酒店了。”
朱志鑫却记得,早上看见他把那条和白念安同款的红绳,系在了圣诞树顶的星星上,绳尾挂着个小铃铛——是去年圣诞白念安挂在他书包上的,后来弄丢了,原来被苏新皓捡去了。
壁炉火渐小,十二点的钟声撞碎雪夜。白念安靠在沙发上睡了,睫毛沾着姜饼屑。朱志鑫和苏新皓同时去拿毯子,手在半空撞上,像两片雪花轻轻碰了下。
苏新皓:“我来吧。”
苏新皓拿起毯子,动作轻得像怕惊醒蝴蝶。
朱志鑫退到窗边,看雪地上的脚印被新雪盖了,只有三双鞋并排摆在门口,鞋尖都朝着屋里的暖光。就像他们的心,各有各的弧度,却在这个雪夜,悄悄靠向了同一个方向。
极光在天边晃,像首没唱完的圣诞歌。歌词藏在姜饼屑里,藏在反光条的针脚里,藏在红绳铃铛的轻响里,甜得刚好,暖得刚好,像被壁炉烘过的羊毛围巾,裹着三个没说出口的、关于“我们”的秘密。
如果是幸福的,很多问题都可以不去计较了,能永远在一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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