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雪与未说出口的话

十一月的风裹着寒意钻进校服领口时，祁楠正抱着一摞作业本往办公室跑。走廊窗户没关紧，吹得她额前碎发乱飞，路过公告栏时，脚步下意识顿了顿——上周的月考排名表刚贴出来，红底黑字在惨白的日光灯下格外醒目。

她的名字往前挪了整整二十个名次，虽然还没冲进前五十，却第一次在成绩单上离席烬的名字近了些。指尖在“祁楠”两个字上轻轻点了点，心里像揣了颗刚烤好的红薯，暖乎乎的。

“在这儿傻笑什么？”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

祁楠吓了一跳，转身就撞进席烬怀里。他身上带着刚从室外回来的寒气，却比走廊的风温和得多。“你怎么在这儿？”她慌忙后退半步，脸颊发烫。

“交物理作业。”席烬扬了扬手里的本子，目光落在公告栏上，“看到了？”

“嗯。”祁楠的声音有点小，“还没到前五十。”

“快了。”他看着她，眼神认真，“最后那道解析几何，步骤比上次清晰多了。”

这句夸奖比任何名次都让她开心。祁楠正想再说点什么，上课铃响了，两人匆忙道别，各自往教室跑。擦肩而过时，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混着室外的冷空气，竟让人心跳漏了一拍。

冬天来得猝不及防。一场夜雨过后，清晨的操场竟覆了层薄雪。祁楠走出宿舍楼时，睫毛上都沾了细碎的冰碴，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忍不住“哇”了一声。

“少见多怪。”秦婉瑜裹紧围巾，“我们北方人见雪就像你们南方人见台风，早习惯了。”

“可这是今年第一场雪啊。”祁楠伸手接了片雪花，看着它在掌心慢慢融化，“以前在家，雪下得最大也没过脚踝。”

两人踩着薄雪往教室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等等。”

回头一看，席烬和刘时正走过来。席烬穿着件黑色羽绒服，拉链拉到顶，只露出半张脸，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散开。他手里拿着条浅灰色围巾，走到祁楠面前时，忽然抬手，把围巾绕在了她脖子上。

“你昨天打喷嚏了。”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下巴，像冰碴落进温水里，两人都顿了顿。

围巾带着他身上的温度，柔软的毛线蹭着脸颊，暖得惊人。祁楠愣住了，忘了道谢，也忘了躲开，就那么看着他。

“哟，烬哥这是怕未来嫂子冻着啊？”刘时在旁边起哄，被席烬瞪了一眼才消停。

席烬的耳根在冷空气中泛着红，转身就走：“快上课了。”

祁楠摸着脖子上的围巾，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被雪光映得亮堂堂的。秦婉瑜凑过来，用胳膊肘撞她：“围巾是新的吧？我从没见他戴过。”

那天的数学课，祁楠总忍不住摸脖子上的围巾。浅灰色的毛线织得很密，边缘有细微的线头，像是亲手织的。她偷偷看席烬，他正低头做题，侧脸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午休时，祁楠把围巾洗干净晾在宿舍阳台。阳光透过雪后的云层照下来，毛线被晒得蓬松柔软。秦婉瑜抱着热水袋说：“你打算怎么还啊？直接还给他，还是……织条新的回礼？”

“就……就直接还吧。”祁楠的心跳有点乱，“说谢谢就好。”

可真到了放学，她看着叠得整整齐齐的围巾，又犹豫了。晚自习结束时，雪又下了起来，这次是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把路灯都裹成了朦胧的光球。

“一起走？”席烬站在教室门口问她，手里拿着伞。

祁楠点点头，把围巾抱在怀里跟他一起往外走。刘时不知去哪了，只有他们两个人，踩着积雪发出“咯吱”声，伞下的空间安静又温暖。

“围巾……洗干净了。”祁楠把围巾递给他，“谢谢你。”

席烬没接，只是看着她：“你戴着好看。”

雪花落在伞面上，簌簌地响。祁楠的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的目光。路灯的光透过雪幕落在他眼睛里，亮得像落满了星星。

“席烬，”她忽然鼓起勇气，“你……”

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是席烬的手机，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蹙：“我妈。”

他接起电话，语气变得有些无奈：“知道了……马上回去……不用等我吃饭。”

挂了电话，他看着祁楠：“我妈让我回家一趟，有点事。”

“哦，好。”祁楠心里有点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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