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林泽恩推开大门。

铁锈摩擦的刺耳声响在暴雨中格外清晰，像一把钝刀刮过骨头。雨水还在顺着发梢往下淌，但他已经听不到雨声了。取而代之的是滴水声，还有某种老旧设备运转时的嗡鸣。

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霉斑和干涸的血迹交错着蔓延，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与铁锈混在一起的味道。他踩着积水缓步前行，每一步都像踩在神经末梢上。掌心的美工刀被汗水浸得滑腻，指节发白地攥着，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刚才自残时的血痂。

墙角有几把散落的器械，金属表面泛着蓝光，让他想起那个举手术刀的男人。他的黑伞、他咧开的嘴角、他手上那股子想碰又克制住的劲儿——全都刻在林泽恩脑子里。

转过拐角时，他下意识摸了摸大腿内侧的旧伤疤。上周自残留下的，现在已经被雨水泡得发白。指甲抠进去的时候，一缕熟悉的焦糊味从虎口飘出来，那是刚才在便利店点燃烟盒时烧焦的皮肉味。

一道蓝光从墙体缝隙中透出，映照出一个金属房间轮廓。他贴着墙根挪过去，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和身后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每次他划伤自己，对方都会短暂停滞，但很快就能重新定位。这不是普通的共感追踪。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金属门。

房间中央嵌着一台巨大的设备，表面覆盖着复杂的金色纹路，屏幕闪烁着“大千录接口激活中”。他的手腕突然一震，那些纹路竟与他皮肤下的金色脉络产生了共鸣。像是有人用冰凉的手指抚过他的脊椎。

他靠近了几步，设备轻微震动，金色纹路在他手腕上同步泛光，仿佛在回应。指尖刚触到屏幕，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咔嗒，咔嗒，咔嗒。

节奏平稳，带着某种压迫感。他猛地转身，美工刀横在胸前。阴影中走出一个人影，穿黑色风衣，面容模糊，仅能看清嘴角线条——她嘴角翘起的幅度，和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你终于来了，林先生。”她的声音很轻，却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后退半步，美工刀指向她：“你是谁？他们在哪？”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打开设备，投影出一段影像。画面里是林泽恩自己，躺在病床上，手腕缠绕着金色纹路。那是系统绑定的瞬间。

但他记得那天明明只有他自己。

画面外还有另一个声音在低语，带着机械音效：“实验编号001，适配成功。”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声音颤抖：“这……是你干的？”

女人摇头：“我只是另一个系统的适配者。我试图警告你，但你还没准备好。”

他情绪失控，吼道：“那你怎么不说清楚？我差点死在外面！”

她依旧冷静：“说清楚，你会信吗？你会知道怎么面对？”

她走近几步，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雪松香，和这里的消毒水味格格不入。

“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她继续道，“你们都是‘他们’计划的一环。”

他沉默了。脑海中浮现出那些曾与他短暂连接的红点，如今才知那不是巧合。每一个疼痛信号背后，都藏着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操控。

“他们是谁？”他低声问，“到底想要什么？”

女人还未回答，设备屏幕突然剧烈闪烁，“入侵者接入中”字样跳动不止。他的手腕一阵抽痛，像是有电流穿过神经。

他捂住手腕蹲下，咬牙忍耐，却发现这一次痛感并未扩散出去。它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女人神情一变，迅速输入一串指令：“不好，他们已经找到这里了。”

头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踩在钢架上移动。

她眼神一冷，低声说：“他们比预计快。”

他抬头看着她，喉咙发干：“你到底是谁？”

她没回答，而是伸手按在他胸口。他能感觉到她指尖的温度，还有那股子想碰又克制住的劲儿。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说，“你得做好准备。”

他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准备什么？”

她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准备迎接真正的敌人。”

话音未落，整间屋子突然陷入黑暗。蓝光消失，只剩下设备屏幕的微弱闪烁。脚步声越来越近，从四面八方传来。

女人猛地拉开他身后的柜门，里面竟然是个通往地下室的通道。

“下去。”她低声说，“别回头。”

他犹豫了一秒，她已经把他推进去。

通道口的光线映在她脸上，他第一次看清她的全貌。她的眼神和他一样疲惫，却藏着更深的东西。

“记住，”她在他耳边轻声说，“不是所有痛苦都该由你承受。”

门在他面前关上。

\[未完待续\]地下室的空气冷得像冰。他贴着铁壁往下走，能听见自己指甲刮过金属扶手的声响，还有头顶断断续续的脚步声。

台阶尽头是个狭长走廊，墙上的应急灯闪了两下就灭了。他摸出打火机，火苗照亮了一面锈蚀的铁门。门把手上沾着黏糊糊的东西，像是干透的血迹。

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女人没有追下来，但刚才那声动静太沉，不像是她能搬动的。他握紧美工刀，指节抵在门板上，数到三，猛地推开。

灯光亮起。

不是普通的白炽灯，而是那种老式显示器发出的幽蓝光晕。整间屋子摆满仪器，管线像蛇一样盘在地面。墙角有个保险箱敞开着，里面塞满黑色U盘，每个都贴着标签。

最上面那个写着：001-适配成功。

他的手开始发抖。抽出U盘插进主机，屏幕跳动几下，画面里是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镜头拉近手腕，金色纹路正在皮肤下游走，和他现在感受到的震颤一模一样。

画外音响起：“实验编号001，适配成功。”

另一个声音突然切入：“你果然在这儿。”

他转身时刀刃已经扬起。女人站在门口，风衣下摆还在滴水。她这次没躲，任由他把刀架在她脖子上。

“他们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他盯着她，“还是你也尝过那种疼？”

她喉结动了一下：“你手腕上的纹路，是从我这里传过去的。”

他愣住。刀尖下的皮肤微微起伏，像是藏着什么东西要往外钻。

“什么意思？”声音比他自己预想的还要哑。

她伸手按住他拿刀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让他想起上次在便利店自残时，那种隔着玻璃被窥视的感觉。

“系统不是突然找上你的。”她说，“它从我开始，一个接一个，像病毒一样扩散。”

显示器突然黑屏，接着跳出新的画面。十几个监控镜头同时闪烁，全是不同年龄的男人女人躺在类似病床上的画面。他们的手腕都缠着相同的金色纹路，而每帧画面右下角都标注着日期——比他绑定系统的那天还早三个月。

“你才是第一个。”他松开刀柄，后退几步撞上操作台。

她点头，眼神平静得可怕：“我也是唯一一个找到出口的。”

门外又传来脚步声。这次很轻，像是有人赤脚走在水里。

“他们来了。”她快速拔下U盘塞给他，“把这个带走，你会需要证据。”

“为什么是我？”他抓住她手腕，“为什么偏偏选中我？”

她终于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因为你没那么容易死。”

天花板传来重物落地的震颤。她把他推进角落的通风管道，自己转身走向门口。

“记住，”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系统能追踪疼痛，但他们能追踪系统。”

门被推开前，她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他一辈子都不会忘。就像看着即将掉下悬崖的人，明明伸不出手，却还在计算哪片云能让他多飘一会儿。

他爬进通风管，U盘攥得指节发白。身后传来她和什么人搏斗的声音，还有仪器被砸碎的脆响。

黑暗中，他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和金属碰撞的回声交织在一起。通风管震动，灰尘簌簌往下掉，而他手腕上的纹路越来越烫。

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疼痛又要来了。但这一次，他会让它成为别人的噩梦。他贴着铁壁往下走，能听见自己指甲刮过金属扶手的声响，还有头顶断断续续的脚步声。

台阶尽头是个狭长走廊，墙上的应急灯闪了两下就灭了。他摸出打火机，火苗照亮了一面锈蚀的铁门。门把手上沾着黏糊糊的东西，像是干透的血迹。

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女人没有追下来，但刚才那声动静太沉，不像是她能搬动的。他握紧美工刀，指节抵在门板上，数到三，猛地推开。

灯光亮起。

不是普通的白炽灯，而是那种老式显示器发出的幽蓝光晕。整间屋子摆满仪器，管线像蛇一样盘在地面。墙角有个保险箱敞开着，里面塞满黑色U盘，每个都贴着标签。

最上面那个写着：001-适配成功。

他的手开始发抖。抽出U盘插进主机，屏幕跳动几下，画面里是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镜头拉近手腕，金色纹路正在皮肤下游走，和他现在感受到的震颤一模一样。

画外音响起：“实验编号001，适配成功。”

另一个声音突然切入：“你果然在这儿。”

他转身时刀刃已经扬起。女人站在门口，风衣下摆还在滴水。她这次没躲，任由他把刀架在她脖子上。

“他们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他盯着她，“还是你也尝过那种疼？”

她喉结动了一下：“你手腕上的纹路，是从我这里传过去的。”

他愣住。刀尖下的皮肤微微起伏，像是藏着什么东西要往外钻。

“什么意思？”声音比他自己预想的还要哑。

她伸手按住他拿刀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让他想起上次在便利店自残时，那种隔着玻璃被窥视的感觉。

“系统不是突然找上你的。”她说，“它从我开始，一个接一个，像病毒一样扩散。”

显示器突然黑屏，接着跳出新的画面。十几个监控镜头同时闪烁，全是不同年龄的男人女人躺在类似病床上的画面。他们的手腕都缠着相同的金色纹路，而每帧画面右下角都标注着日期——比他绑定系统的那天还早三个月。

“你才是第一个。”他松开刀柄，后退几步撞上操作台。

她点头，眼神平静得可怕：“我也是唯一一个找到出口的。”

门外又传来脚步声。这次很轻，像是有人赤脚走在水里。

“他们来了。”她快速拔下U盘塞给他，“把这个带走，你会需要证据。”

“为什么是我？”他抓住她手腕，“为什么偏偏选中我？”

她终于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因为你没那么容易死。”

天花板传来重物落地的震颤。她把他推进角落的通风管道，自己转身走向门口。

“记住，”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系统能追踪疼痛，但他们能追踪系统。”

门被推开前，她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他一辈子都不会忘。就像看着即将掉下悬崖的人，明明伸不出手，却还在计算哪片云能让他多飘一会儿。

他爬进通风管，U盘攥得指节发白。身后传来她和什么人搏斗的声音，还有仪器被砸碎的脆响。

黑暗中，他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和金属碰撞的回声交织在一起。通风管震动，灰尘簌簌往下掉，而他手腕上的纹路越来越烫。

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疼痛又要来了。但这一次，他会让它成为别人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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