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爪(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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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等兔耳的锋芒》

内城特工训练营的晨光总带着股铁锈味。林月趴在匍匐网下,帆布摩擦着膝盖的旧伤,血珠渗进网眼,在沙地上晕开小小的红。

“七等第六,林月!速度再慢半分钟,今天的口粮减半!”教官的皮靴踩在网绳上,震得她耳膜发疼。

周围传来低低的嗤笑。狼族的壮汉故意把网绳拽得更紧,尾巴扫过她的后背,带着轻蔑的风:“兔族的就是弱,爬个网都像在啃胡萝卜。”

林月没抬头,只是咬着牙往前挪。兔耳被汗水浸得发沉,贴在颈侧——这是她最在意的地方,每次训练都被其他种族的特工嘲笑“招风耳,中看不中用”。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想起林刺说过的话:“疼的时候就往前看,疼着疼着,就成了铠甲。”

障碍赛时,狼族的壮汉故意撞了她的肩膀。那壮汉笑起来带着阴险的冷:“听说你姐姐是个瘸子?难怪你也这么笨,兔族的骨头里都长着软筋吧。”

林月的动作顿了顿,兔耳猛地竖起来。她没说话,只是在跨越三米高墙时,故意用鞋跟踩了对方的尾巴。壮汉尖叫着摔下去,她却已经落在沙地上,背影挺得笔直,像株被风压弯却不肯折的野草。

午餐时的食堂像个小型角斗场。七等特工的餐台在最角落,铁盘里只有干硬的黑面包和浑浊的菜汤。林月刚坐下,就有人把她的汤碗踢翻了,褐色的液体溅在她的迷彩服上,像块丑陋的疤。

“哟,这不是‘瘸子的妹妹’吗?”狐族的少年晃着蓬松的尾巴,手里转着把匕首,“听说你姐姐当年在缉毒队,连枪都握不稳?”

周围的笑声像针一样扎过来。林月捏紧了手里的面包,指节泛白。她是七等里的第六等,比最低等的鼠族女孩只高一个等级,在这弱肉强食的训练营里,兔族的身份和“瘸子姐姐”的标签,足够让她成为所有人的靶子。

“不许说我姐姐。”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冻硬的冷。

狐族少年笑得更欢了,匕首突然抵住她的下巴:“你姐姐?她就是个废物,天天躲在外城捡垃圾”

林月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猛地偏头,准备打向狐族少年,但狐族少年手肘狠狠撞在林月的肋骨上。林月闷哼一声,狐族少年已经扑上去,将她按在地上——动作很快。“哼,废物”说完便离开了,只剩下林月无助的背影。

内城训练营的晨雾还没散,林月就被踢醒了。狐族少年的皮靴踩在她的铺位边,带着嘲弄的笑:“七等第六的小兔子,该去打扫厕所了。”

她的手腕还缠着昨天被虎族壮汉拧出的淤青,起身时眼前一阵发黑——昨天的口粮被克扣了大半,瘦弱的身子在训练服里晃得像根细柴。兔耳软软地搭在肩上,沾着昨晚没擦干净的灰,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好几岁。

“动作快点!”少年用靴尖戳了戳她的腰,“别让我们等急了,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扛不动粪桶吧?”

周围爆发出哄笑。同屋的鼠族女孩低下头假装系鞋带,蛇族的阿银靠在床头,竖瞳里闪过点讥讽——在这弱肉强食的地方,没人会为七等第六的兔子出头。

林月没说话,默默拿起墙角的粪桶。木桶的铁环硌得她掌心发疼,她的手太瘦了,连握紧工具都显得吃力。刚走到门口,就被故意伸过来的腿绊倒,粪水泼了满身,酸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哟,还会自己洗澡呢?”狐族少年笑得更欢了,尾巴扫过她的脚踝,像在逗弄一只落水的猎物。

林月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站起来,膝盖却软得发颤——昨天的格斗训练里,她被豹族女孩按在泥里打,肋骨现在还隐隐作痛。瘦弱的肩膀在湿透的衣服里抖着,像片随时会被风卷走的叶子。

“滚远点。”她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哼,连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你说什么?”狐族少年猛地揪住她的兔耳,疼得她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你这臭兔子也敢顶嘴?”

她想挣扎,却被对方轻轻松松按在墙上。男孩的爪子抵着她的喉咙,呼吸喷在她脸上:“信不信我把你这对招风耳揪下来?”

林月的眼前发黑,喉咙里发出呜咽声。周围的笑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她看见阿银转过头去,看见教官从走廊经过时只是皱了皱眉,像在看一件碍眼的垃圾。

那天的障碍训练,林月又成了笑柄。爬网时因为体力不支摔下来,膝盖磕在石头上,血顺着小腿往下流。狼族壮汉故意在她身边来回跑,扬起的沙粒糊了她满脸:“连网都爬不上去,不如回外城啃草去!”

她咬着牙想爬起来,却被对方故意伸过来的脚勾了一下,再次重重摔在地上。这次连教官都没看她,只是对着计时器喊:“七等第六,超时十分钟,取消今日口粮。”

夜里,林月缩在被子里啃干硬的面包——这是她省了三天的口粮。鼠族女孩悄悄塞给她半块压缩饼干:“别跟他们硬碰硬,你打不过的。”女孩的声音压得很低,“我刚来的时候,还被他们打断过肋骨。”

林月捏着饼干的手在抖。她知道自己瘦弱,知道兔族在力量上天生不如狼族、豹族,可那些嘲笑和欺辱像潮水一样涌来,让她喘不过气。

转折发生在一次突袭考核。教官突然吹响哨子,模拟敌营的铁丝网拦住了去路,要求三分钟内突破。虎族、狼族特工纷纷用蛮力剪断铁丝网,只有林月停在原地——她的力气太小,根本握剪不断。

“放弃吧,臭兔子。”阿银已经钻了过去,回头时眼里带着点施舍的怜悯。

林月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曲别针上——是早上打扫时捡到的,一直攥在手心。她突然蹲下身,指尖在铁丝网的锁扣上飞快地动起来。那是种老式挂锁,锁芯简单,她在外城见得多了。

“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

当她拉开铁丝网钻过去时,刚好在三分钟线内站稳。教官挑了挑眉,没说话,但眼神里多了点别的东西。

真正的反杀来得猝不及防。那天狐族少年又来抢她的面包,伸手就去揪她的兔耳。林月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侧身躲开,同时用手里的面包袋砸在他的脸上——袋子里的硬面包块硌得他嗷嗷叫。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她已经扑上去,用膝盖顶住他的肚子,双手死死按住他的手腕。这动作是她在梦里练了无数次的,把所有被欺负的委屈都融进了力道里。

“别碰我的耳朵。”她的声音还在发颤,眼眶通红,却死死盯着对方,像只被逼到绝境、露出尖牙的兔子。

狐族少年愣住了——他从没见过这只瘦弱的兔子敢反抗,更没料到她的动作会这么快。周围的人也静了下来,看着那个平时任人拿捏的女孩,此刻像块突然淬了火的铁。

后来的格斗考核,豹族女孩故意找她麻烦,一拳砸在她的胸口。林月踉跄着后退,嘴角渗出血,却突然想起林刺教她的话:“力气小就靠速度,打不过就躲,躲不过就往最疼的地方打。”

她深吸一口气,像片叶子似的在豹族女孩身边绕着圈。对方的拳头一次次落空,渐渐变得急躁。就在她抬脚踹过来的瞬间,林月猛地矮身,指尖精准地戳在她膝盖后方的麻筋上。

豹族女孩惨叫着跪下去,林月已经绕到她身后,手肘轻轻一顶,对方就趴在了地上。整个过程不到十秒,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你耍诈!”豹族女孩气急败坏地吼。

林月站在她面前,胸口剧烈起伏,瘦弱的身子在夕阳里却挺得笔直:“考核没说不能用巧劲。”

教官走过来,看了看地上的豹族女孩,又看了看林月发红的兔耳,突然说:“不错啊,有进步。”

训练营的晨雾还没散,器械区就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林月正用绷带缠住手腕,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单杠,瘦弱的身子在晨光里绷成一条直线——这是她每天加练的第四组引体向上,比三个月前多了整整十五个。

“七等第六的兔子,又来抢器械了?”狼族的壮汉扛着杠铃走过,语气里还带着从前的轻蔑。

林月没回头,翻身从单杠上落下,脚尖点地时悄无声息。她的迷彩服不再晃荡,紧绷的布料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从前软塌塌的兔耳此刻挺得笔直,耳尖沾着的汗珠在阳光下像碎钻。

“让你。”她侧身让出位置,声音平静无波。

壮汉刚要嘲讽,就看见林月转身时带起的风——她冲向沙袋的速度快得像残影,拳头砸在沙袋上发出闷响,震得铁链哗哗作响。刺拳精准地落在沙袋顶端,直拳紧随其后轰向中部,组合拳打得沙袋像被狂风卷过的落叶,晃得人眼晕。

“这……”壮汉举着杠铃的手顿在半空。三个月前还被他轻易按在地上的兔子,现在的拳头比狼族的利爪还硬。

林月的自律在训练营出了名。天不亮就去跑负重越野,别人练一遍的军体拳她练十遍,晚上别人睡了,她还在月光下对着手册琢磨拳击步法。蛇族的阿银曾撞见她在器械区加练,手腕因为过度用力肿得像馒头,却只是用冰袋敷了敷,转身又去练撬锁——一根曲别针在她手里像活过来似的,十秒就能打开加密锁。

“你不要命了?”阿银把冰袋抢过来,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心。

林月的指关节还在渗血,却笑了笑:“以前太弱,现在得补回来。”她顿了顿,兔耳微微动了动,“你听见了?”

阿银侧耳听了听,格斗场那边传来低低的议论:“……听说她姐姐是个残废,被谁用枪打断腿……”

林月捏着曲别针的手猛地收紧,金属硌进掌心。她没说话,只是把冰袋还给阿银,转身走向格斗场。

议论的是两个新来的特工,正对着沙袋比划,嘴里不干不净:“……说不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然怎么会被废了……”

话音未落,其中一人突然被拽着后领提起来,重重摔在地上。林月站在他面前,眼神冷得像冰,拳头捏得咯咯响:“再说一遍。”

那人懵了,刚要骂脏话,就看见林月的拳头迎面而来——是标准的拳击刺拳,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正打在他的侧脸。他像被重锤砸中,眼前一黑,刚要爬起来,又被一记直拳轰在胸口,疼得蜷缩成一团,半天喘不上气。

另一个想上来帮忙,被林月一记侧踹踢中膝盖,“咔嚓”一声脆响,抱着腿在地上打滚。

“记住了,”林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指关节泛着白,“我姐姐叫林刺,是英雄。再让我听见一句废话,下次断的就不是骨头。”

周围的人吓得不敢出声。没人见过林月动这么大的火,那股不要命的狠劲,像极了传说中单枪匹马端掉毒窝的林刺。

后来有次休息,狐族少年在背后嘀咕:“她姐姐当年要是不那么狂,也不至于……”话没说完,就被林月叫住了。

“格斗场,等你。”她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那天下午,所有人都看见狐族男孩被人抬了回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牙都掉了几颗,肋骨断了两根,躺了整整五天。他没说发生了什么,只是再看见林月时,眼神里满是恐惧。

阿银找到林月时,她正在清洗带血的拳套。蛇族女孩的尾巴尖缠上她的手腕,带着点凉意:“下手太狠了。”

“他说我姐姐。”林月的动作没停,泡沫里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我知道。”阿银蹲下来,看着她拳套上的血迹,“但你现在这样,跟那些欺负过你的人有什么区别?”

林月的动作顿了顿。她想起三个月前,自己瘦弱得连粪桶都扛不动,那时她最恨的就是别人用拳头说话。

“不一样。”她把拳套晾在铁丝上,兔耳在风里轻轻晃,“我打他,是因为他该打。但我不会像他们那样,欺负比自己弱的人。”

这话很快得到了验证。新来了个鹿族的小姑娘,跟从前的林月一样瘦弱,总被其他特工欺负。那天林月路过,正好看见有人抢她的面包,她没说话,只是走过去,一记精准的勾拳打在抢面包的人下巴上——那人坐在地上,手里的面包掉在地上。

林月捡起面包,拍掉上面的灰,递给鹿族小姑娘,声音放软了些:“以后谁欺负你,告诉我。”

小姑娘怯生生地接过面包,看着林月手腕上的伤疤,突然问:“姐姐,你这么厉害,是不是从来没被人欺负过?”

林月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兔耳:“不是。但被欺负过,才更要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怎么保护别人。”

夕阳落在训练场上,给林月的身影镀上了层金边。她站在靶场前,举起枪,连续十发子弹全部命中靶心——枪身的后坐力让她的肩膀微微发颤,但她握得很稳,像握着自己的命运。

远处,教官和几个高阶指导员站在一起,看着她的背影。“这兔子,现在能进三等了。”教官的语气里带着点赞许,“拳法、撬锁、爆发力,全是顶尖的。”

“就是护短得厉害,谁提她姐姐跟谁拼命。”旁边的狼族教官笑着摇头。

“这没什么。”教官望着远处的晚霞,眼神里闪过点怀念,“护着自己在意的人时,命都可以不要。”

林月不知道这些议论。她练完最后一组拳,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宿舍。路过公告栏时,看见自己的名字已经出现在特等特工的名单里,旁边用红笔标着:“格斗、射击、特殊技能全优。”

她的指尖划过自己的名字,又想起林刺的铁义肢——姐姐说过,真正的强大不是不会疼,是疼的时候,还能往前走。

夜风里,器械区的单杠还在轻轻摇晃。林月摸了摸手腕上的旧疤,兔耳挺得笔直。她知道,那些打不倒她的,终将让她更强大。而那个十九岁时瘦弱的自己,从未离开——她只是变成了现在的林月,带着过去的伤疤,却活得比谁都挺拔。

两年后——

训练营的篝火噼啪作响时,林月刚结束夜间格斗训练。拳套上的汗还没干透,就被一只毛茸茸的手拽住了——是狼族的壮汉,两年前总爱扯她兔耳的家伙,此刻举着两根烤胡萝卜,表皮焦得发脆,尾巴摇得像面小旗子:“林月!刚烤的胡萝卜,蜜渍过的!”

篝火旁已经围满了人。狐族少年正往金属架上摆合成肉排,滋滋的油花溅在炭火上,他看见林月来,赶紧从帆布包里掏出袋脱水蔬菜:“内城新出的混合蔬菜干,有你爱吃的苜蓿芽!”蛇族的阿银坐在石头上,尾巴尖卷着个铁皮碗,里面盛着水煮豌豆,往她面前推了推:“加了点盐,你尝尝。”

林月的兔耳轻轻抖了抖。两年前的这个时候,她还在角落里啃干硬的黑面包,听着这些人嘲笑她“兔子只配吃草”;而现在,烤胡萝卜的甜香混着合成肉的焦味漫过来,她被自然地拉到人群中间,手里很快被塞满了食物。

“试试这个!”鼠族女孩举着块蛋白糕,“用豆粉做的,比肉干顶饱。”

蛋白糕的口感有点糙,林月咬了一小口,突然想起刚入营的日子。那时狼族壮汉故意把她的胡萝卜扔进泥里,狐族少年总在她啃蔬菜干时学兔子叫,阿银的竖瞳里永远带着“兔子没力气”的讥讽——谁能想到,两年后的今天,他们会围坐在同一堆篝火旁,把最好的那份蔬菜留给她。

变化是从一次联合任务开始的。那次去边境缉私,他们小队被走私贩围困在废弃仓库里,通风管的栅栏锈得死死的,壮汉的蛮力撞不开,阿银的毒液也腐蚀不了钢筋。就在所有人都急得团团转时,林月摸出根曲别针,三两下就撬开了栅栏的锁扣,还顺手用军体拳里的擒拿术,卸了冲在最前面的走私贩的胳膊。

突围时,狐族少年被流弹擦伤了胳膊,是林月拽着他在集装箱之间翻滚,躲开子弹的同时,一记刺拳精准打在追来的人下巴上。狼族壮汉扛着受伤的鼠族女孩跑时,是林月回身用膝盖顶住扑上来的敌人胸口,硬生生撞开条路,自己后背被划了道口子,渗出血染红了训练服。

“那天你后背流血还往前冲,我真佩服你,大英雄。”狼族壮汉啃着合成肉排,突然冒出一句

林月正嚼着烤胡萝卜,闻言顿了顿,兔耳尖微微泛红。她想起上个月考核,自己用一套组合拳KO了一等的虎族,结束后阿银递来的不是嘲讽,而是瓶止血喷雾;想起狐族少年偷偷把内城特供的胡萝卜干塞进她口袋,嘴上却说“吃不完扔了可惜”。

“对了,”鼠族女孩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个铁皮盒,“我娘寄来的荠菜干,你上次说想做野菜汤?”

“谢了。”林月接过来,指尖触到盒底的温度——是被揣在怀里焐热的。

阿银把烤豌豆往她碗里拨了些:“明天休息,去后山挖点蒲公英?嫩叶能拌菜,根能泡水。”

“算我一个!”狐族少年举手,“我知道哪有野葱,加在汤里香!”

狼族壮汉拍着胸脯:“我扛铲子!挖石头缝里的也没问题!”

篝火越烧越旺,把每个人的脸映得通红。林月看着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明天的野菜汤,突然觉得,训练营的夜晚好像也没那么冷。她把自己烤的胡萝卜分给大家,狼族壮汉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嗯!比内城酒楼的炖肉还香!”

没人再嘲笑她的兔耳,没人再议论她的素食,就像没人再提起两年前的那些欺辱。林月咬着胡萝卜,听着他们笑闹,兔耳在火光里轻轻晃——原来有些关系,就像这篝火,开始时只有火星,慢慢添柴,总能烧得热烈。

夜风卷着烤肉香掠过训练场,林月摸了摸口袋里的苜蓿芽干,是狐族少年塞给她的。远处的岗哨传来换班的脚步声,近处的笑声还在继续,她突然想起林刺说过的话:“能一起分吃同一块干粮的,就是自己人。”

月光落在她挺直的兔耳上,像撒了层碎银。明天的野菜汤,大概会很好喝。

又一个月——

调令下来那天,训练营的槐树叶落了满地。林月捏着那张印着“特殊任务组”的纸,指尖有点发颤——她要去内城的任务接取点,也就是说她现在是真正的特工了,要离开训练营,接取任务,拿报酬生活

“到了那边别总吃蔬菜干。”狼族壮汉把个沉甸甸的布袋塞给她,里面是他攒了半年的合成肉罐头,“内城的家伙精得很,打拳别总用命拼,记得留后手。”他的尾巴难得耷拉着,像条不舍的大狗。

狐族少年抛给她个小巧的金属盒,打开是一排磨得发亮的撬锁工具,每种型号都有:“黑市淘的合金料,撬加密锁比你之前用的好使。要是有人欺负你……”他摸了摸脸上那道淡疤,嘿嘿笑,“就用我教你的阴招,踢他膝盖。”

阿银的脖子上带着个小玉坠,上面刻着条小蛇:“蛇族的护身符,据说能挡灾。”她顿了顿,竖瞳里难得有了温度,“任务组的组长是鹰族的,眼睛毒得很,你那点小聪明别在他面前耍,他以前跟你姐姐共事过。”

鼠族女孩最是舍不得,拉着林月的手掉眼泪:“我把挖野菜的铲子给你塞包里了,内城的土壤硬,别伤了手……”

林月的兔耳软下来,被风吹得轻轻晃。她把大家给的东西一一塞进背包,最后从口袋里摸出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蒲公英和荠菜:“后山采的,泡水喝能败火。”她分给每个人一小撮,“到了新地方,记得照顾好自己。”

离别的哨声吹响时,没人再说笑。壮汉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道比平时轻了好几倍;狐族少年往她手里塞了块水果糖,是当年抢她面包时,她没能吃到的那种;阿银转身时,尾巴尖轻轻扫过她的手背,像在说“保重”。

林月背着背包上军用吉普车,回头时,看见他们还站在槐树下,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她突然想起刚入营时,自己瘦弱得像根草,是这些曾嘲笑过她的人,教会了她除了拳头之外的东西——比如分你半块烤肉时的坦然,比如替你挡一刀时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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