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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朱砂泪尽,真相如刃

[正文内容]

雨滴敲打窗棂,像谁在叩门。我攥着玉佩,指节发白。那封信摊在案上,墨迹被泪水洇开,太子的字迹在烛火下摇曳,像是要说话。

"若你见此信,说明我已无力护你周全。东宫旧部即刻护送你离京,切记不可回头......"

我闭上眼,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原来他早有安排,可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在最后才让我知道?

门外传来脚步声,轻得像是怕惊醒什么人。我慌忙将信折好,藏进袖中。门推开时,带进一股潮湿的风。

"阿舞。"

皇兄站在门口,斗篷滴着水。他摘下兜帽,眉间隐有倦意。我这才发现他袖口沾着暗红血渍,像是刚经历过厮杀。

"你受伤了?"话一出口我就后悔。这个人,连我假死都瞒着我,有什么资格让我关心?

他没回答,只是走到案前,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火漆印碎裂的声响刺破寂静,我认出那是东宫的印记。

"三年前秋围期间,太子就已派人护送你。"他声音低沉,"母后之死,也是他计算之中。"

我盯着他:"所以你们都瞒着我?"

"有些真相,比谎言更伤人。"

我猛地站起,椅子撞在地上。"你们算什么?凭什么替我决定?"

他伸手想拉我,指尖碰到我的袖口。那一瞬间,我忽然想起那个雨天。他也是这样,握着我的手教我磨玉。

"一生一舞。"他轻声念出玉佩上的字,"他说过这话吧?"

我怔住。

"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偏偏是这四个字?"

我摇头。

"因为那年秋围,苏月辞为他挡箭重伤,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一生一梦'。他改了两个字,把'梦'换成'舞',说:'你要活着,替她跳完这支舞'。"

窗外惊雷炸响,我浑身发抖。原来连这枚玉佩,都是他的赎罪。

"他从来没有忘记她。"我说。

"可他也从未背叛你。"皇兄的声音突然急促,"他知道太后要动手,故意疏远你,让你远离漩涡。他甚至......"

话未说完,外面传来异响。我转头望去,只见一道黑影闪过屋檐。皇兄脸色骤变,一把将我拉到身后。

"他们来了。"

暴雨倾盆而下。我被皇兄拽着穿过回廊,雨水打在脸上生疼。闪电劈亮夜空,我看见御花园里散落的牡丹花瓣浮在积水里,像一片片血。

"快!"皇兄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着往前跑,发丝贴在额前遮住视线。

前方突然闪出几道黑影。三名玄衣侍卫持刀而来,刀锋直取咽喉。我本能地后退,却踩到积水滑了一跤。

刀光一闪,寒芒逼来。千钧一发之际,一柄短匕飞来,击偏利刃。我抬头,看清领头之人竟是皇兄的亲随。

"公主殿下,该归来了。"

我瞪大眼:"你们竟敢背叛皇兄?"

"我们效忠的,从来只有南昭王。"

皇兄怒吼一声扑上前,与刺客缠斗。我趁机爬起,却见另一名刺客正举刀劈向皇兄背后。

"小心!"我扑过去推开他。刀锋擦过我肩头,鲜血溅在雨地上。

皇兄反手一刀,砍翻刺客。他转身扶住我:"没事吧?"

我看着他,忽然明白什么。"你早就和敌国勾结了,对不对?那场秋围,那场战乱......"

他神色复杂:"你以为的真相,才是最大的谎言。"

我浑身发冷:"所以母妃之死...也是你们设局?"

"阿舞......"

"别叫这个名字!"我嘶吼,"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你的阿舞爱!"

他眼中闪过痛色:"那场秋围,确实是个局。但不是为了战争,而是为了救你。"

"救我?"

"三年前,太后已经察觉太子对你的心思。她担心你会成为他的软肋,便设下陷阱。太子被迫选择苏月辞,才能保全你。"

我摇头:"不可能......"

"是真的。"他握住我的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晚你说'如果真相会伤害很多人,那我宁愿不知道',这句话让他彻底绝望。他知道太后不会放过你,便与我联手布下大局。"

我脑中轰鸣,所有记忆碎片突然重组。苏月辞醒来后的每句话,太后寝宫密信里的每个字,皇兄袖口的血渍,还有——

"那现在呢?"我盯着他,"你现在又在谁那边?"

他沉默片刻,忽然拉着我往南昭王府方向去。途中避过数队巡逻禁军,最终来到府中一处密室。

铜灯昏黄,墙上悬挂多国地图。我一眼就看见檀木案上摊开的卷轴,盖着敌国金印。

"这是......"

"证据。"皇兄将一叠文书推到我面前,"南昭与敌国三年前便有往来密函。你母妃之死,是他们共同设下的局。"

我翻开文书,手指颤抖。每一页都写着我的名字,写着如何利用我对太子的感情挑起战端。

"所以母妃......"

"是他们害死的。"

我跌坐在椅上,泪水模糊视线。原来我一直恨错了人,原来真正的大仇人,是我最信任的皇兄。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欠你一个真相。"他叹息,"更因为......"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异响。皇兄脸色骤变,猛地将我推向暗格。门被撞开的瞬间,我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闯入——是敌国使者。

"王,时间到了。"

皇兄冷笑:"你们倒是来得快。"

我躲在暗格里,听见兵器相交之声。皇兄以一敌五,竟不落下风。突然,一人掷出飞镖,直取他心口。

"小心!"我忍不住喊出声。

皇兄侧身躲过,却露出破绽。一名刺客趁机刺出长剑,剑尖穿透他的肩膀。

"住手!"我冲出去,"你们想干什么?"

为首之人阴笑:"公主,跟我们走吧。您才是真正的南昭长公主。"

我愣住:"什么意思?"

"三年前,令尊已将您许配给我国世子。太子阻拦,才有了那场秋围。如今计划成功,您该履行婚约了。"

我浑身发冷:"不可能!"

"由不得您不愿意。"那人挥手下令,"带走!"

皇兄挣扎着起身,却被两人按住。我看着他满身是血,突然想起他刚才说的那些话。

"等等!"我喝止,"我要亲自问清楚。"

我蹲下身,盯着皇兄:"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他点头:"是真的。但现在,他们要带你走,我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我看着他,突然明白什么。他确实是南昭王,但他选择了站在正义一边。这场棋局,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谢谢。"我轻声说。

他苦笑:"不用谢,这是我欠你的。"

我站起身,面对敌人:"要带我走?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未完待续]我盯着满地狼藉,血腥气混着雨水的潮气直冲鼻腔。皇兄靠在墙边喘息,肩头伤口又渗出血来。

"你早就知道一切,对不对?"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他抬眼看我,目光穿过雨幕:"若非亲眼所见,怎敢相信养了十八年的兄长会是这般模样。"

敌国使者步步逼近。为首那人掀开斗篷,露出腰间金线绣的蟒纹——那是南昭王府最高等级密使才能佩戴的标识。

"公主殿下,"他向我躬身,"世子已在边境等候,您该启程了。"

我后退半步,脊背抵上冰凉石壁。这些人不是刺客,是训练有素的迎亲队伍。三年前秋围那日,他们就埋伏在枫林深处,只等太子坠马。

"我不走。"

话音未落,皇兄突然暴起。他挥刀斩断最近一人的手腕,鲜血溅在石阶上。混乱中有人抓住我的胳膊,却被另一道力道猛地扯开——皇兄用受伤的肩膀撞飞对方,自己踉跄着跌回原地。

"快跑!"他嘶喊。

我转身要逃,却看见廊外闪过一抹熟悉的朱红。太后的心腹女官提着灯笼立在雨中,伞沿压得很低,只露出半截青玉簪。

记忆突然翻涌。那夜龙床前,也是这样一抹朱红色。她扶着我走向帷幔后时,掌心的温度和现在一样冷。

"原来你们..."我咬破舌尖才能继续说话,"母妃的药渣里掺了红花,是你动的手?"

女官轻轻摇头,灯笼映出她眼角细纹:"奴婢只是奉命行事。真正害死淑妃娘娘的..."她看向皇兄,"是这把龙椅。"

皇兄瞳孔骤缩。雨声忽然变得震耳欲聋,盖过了所有辩解的可能。我看着他握刀的手慢慢垂下,仿佛终于明白什么。

敌国使者趁机扑来。我抄起地上短匕,却被人拽住手腕。皇兄将我护在身后,血顺着臂膀滴落在我脚边。

"你走,"他低声说,"去找太子。只有他能救你。"

"可你说过..."

"有些话必须说谎,"他笑了,带着血沫,"就像'一生一舞',其实本该是'一生一护'。"

远处传来钟声,三更天了。我知道再不走就会错过最后机会。可当我迈步时,看见女官袖中滑落的东西——半块玉佩,与我怀中的正好契合。

"你们..."我喉咙发紧,"到底是谁的人?"

女官没回答。她只是轻轻吹了声口哨,黑暗中突然窜出数十黑影。敌国使者慌忙迎战,刀光剑影间,我被一股力道推着往后退。

"去东宫,"皇兄将什么东西塞进我手中,"在密室第三块砖下..."

我没听完就跑了。雨太大,看不清前方路。直到跑出府邸,才看清掌心躺着的是一枚虎符——调动禁军的虎符。

身后传来喊杀声,还有利刃穿透皮肉的闷响。我不敢回头,沿着熟悉的小径奔向东宫。那座废弃已久的宫殿在雨夜里像头沉睡的巨兽,朱漆剥落,门环锈蚀。

密室入口藏在偏殿屏风后。推开暗门时,霉味扑面而来。我摸黑找到第三块砖,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盒。

盒中除了密函,还有一面铜镜。镜背刻着四字:此心昭昭。

烛火突然亮起。我惊慌转身,却见太子立在门口,玄色衣摆滴着水,神情恍惚如梦。

"你来了,"他说,"比我预想的早了些。"

我攥紧匕首:"你早知道会这样?"

他走近几步,烛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知道太后要害你,知道帝昭衡会反水,甚至知道今夜你会拿着虎符来找我。"

"那你为什么..."我声音发颤,"为什么要让我以为你爱的是苏月辞?"

太子沉默良久,突然伸手抚上我颈侧。他的手指滚烫,与记忆中那个雨夜不同。

"三年前秋围,我在枫林里看见了真相。"他说,"你母妃被害的证据,全在这里。"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信笺。展开时,墨迹已被岁月晕染,但仍能看清淑妃的字迹:

"若吾儿生而为女,必令其远离权谋。若有来世,愿为陌上花开,不识帝王家。"

我跪坐在地,信纸从指间滑落。原来母妃早知危险,却仍为我求来长乐平安四个字。

"现在你知道了,"太子蹲下身,与我平视,"为何我必须疏远你。"

我想起刚才皇兄说的"一生一护",突然明白这二十年来,所有人都在演一场戏。而我,不过是他们共同守护的棋子。

远处传来马蹄声。太子起身望向窗外:"他们找到这里了。"

我站起身,将虎符放进他掌心:"禁军还在你这边?"

他摇头:"只剩最后一条路。"

"什么路?"

他握住我的手,体温灼人:"带你离开京城,从此浪迹天涯。"

我看着他,想起玉佩上模糊的刻痕。雨还在下,像极了那年他教我磨玉的黄昏。

"好。"我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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