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最后一枝啦

早晨，周砚书迷迷糊糊睁开眼。何苏叶已经穿戴整齐站在窗前，条纹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正在系腕表的表带。

"醒了？"他回身，晨光在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八月初七了。"

周砚书拥着薄被坐起，窗外的紫薇树梢上停着几只麻雀。是啊，初八订婚，初八领证，只剩下一天了。这个认知让她心头泛起细密的涟漪。

何苏叶走到床边，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带着薄荷清香的吻："手术排在八点，早餐来不及做了。"他从口袋里摸出张门禁卡放在床头，"记得去楼下那家粥铺吃点再回家，你胃不好，别又空腹喝咖啡。"

指尖在她睡乱的发梢绕了绕，又叮嘱："晚上我直接去你家，聘礼单子祖父又添了两味珍稀药材，说是给你做研究用。"

周砚书拽住他的领带，将人拉近："何医生这么啰嗦，不怕手术迟到？"

他低笑，就势又亲了亲她鼻尖："今天主刀的是李介，我只是去镇场子。"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城南那家糕点铺我查过了，新出了低糖版的桂花糕。"

晨风吹动窗帘，将一缕阳光晃在他领口的银质领针上。周砚书望着那点闪烁的光斑——

有人记得你的忌口，有人为你的家人精心准备，有人连领针都选了你送的款式。

"快去吧。"她松开他的领带，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勾，"晚上见，何先生。"

这个称呼让何苏叶眸色一深。他最后捏了捏她的手指，转身时条纹衬衫的后摆掠过床沿，带起一阵微苦的药香。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周砚书却觉得整颗心都被填满了。她赤脚走到窗前，正看见何苏叶穿过楼下的紫薇花廊。晨光里，他抬头望了一眼她的窗口，像是有心灵感应般。

八月初七的风温柔拂过，带着初秋特有的清爽。周砚书想，这大概就是幸福最真实的模样。

周砚书喝完最后一口小米粥，推开粥铺的玻璃门。初秋的晨风带着丝丝凉意，她拢了拢衣领，正要抬手叫车，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怯生生地拦住她。

"姐姐，给你的。"小女孩踮着脚递来一枝淡紫色的桔梗花，花茎上还沾着晨露。

她愣神的功夫，小女孩已经蹦蹦跳跳跑开了。往前走了几步，便利店门口的老伯笑呵呵递来第二枝："姑娘，拿着。"

桔梗花一枝接一枝出现在她手中。公交站台等车的学生，遛狗的老太太，甚至路口执勤的交警——每个人都精准地将花枝递到她面前。等走到花店门口时，她怀里已经抱着十几枝淡紫色的花束。

"就差最后一枝啦。"花店老板娘笑眯眯地从水桶里取出一枝特别饱满的桔梗，熟练地用牛皮纸包好，"何医生昨晚特意交代，要等您走到店门口再给。"

周砚书低头看着怀中的花束，突然注意到包包上挂着的小熊玩偶——那是何苏叶今早非要给她别上的。玩偶脖子上系着条浅蓝色丝带，在晨风中轻轻飘动。

"他说桔梗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老板娘边修剪花枝边说，"给您母亲准备的是康乃馨，说是感谢她培养了这么好的女儿。"老板娘顿了顿，"两束花的贺卡都是他亲手写的，字可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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