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铁锈蚀骨为誓,以亡魂为聘,在乱世烽烟里焚尽最后一滴血泪
(辰时·刑场)
李承稷的剑尖挑起楚明棠染血的嫁衣时,刑场沙土里正渗出她兄长的脑浆。五月初五的日头毒辣,将青铜囚车晒出焦糊味,她颈间铁链随着呼吸在皮肉上磨出血痕。
“楚小姐可知,你未婚夫的头颅此刻正在本王的酒樽里?”他挥剑斩断她一缕青丝,发丝落地竟化作铁锈,“这缕头发,染过你楚家三百口人的血。”
楚明棠突然笑了。她被钉在刑柱上的双手突然暴起,铁链穿透掌心带出森森白骨,却精准地扣住李承稷的咽喉。两人距离近到能看见彼此瞳孔里倒映的烽火——昨夜他屠城时,火光也是这样映在她胞弟的瞳孔里。
“王爷闻到了吗?”她将染血的唇贴上他耳垂,“这铁锈味里,混着你母亲被炼成人烛时的脂粉香。”刑场四周突然响起骨铃,九百具楚家军的尸体从沙土里爬起,他们的伤口里钻出带刺的铁锈藤蔓,缠住李承稷的四肢。
(巳时·宗祠)
楚明棠的嫁衣下摆拖过李氏宗祠的台阶,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烙下血印。她赤足踩碎供奉的牌位,碎瓷片嵌入脚心,却哼着楚地送葬的童谣。李承稷的佩剑抵在她后腰,剑锋每深入一寸,她心口的锈斑就扩大一分。
“这祠堂里供着的,”她突然转身,发间银簪刺入他左眼,“有七成是你亲手杀的忠臣。”簪子拔出时带出半块眼球,在香案上滚成他生母的玉镯形状。李承稷的惨叫惊飞檐下乌鸦,它们的喙里掉出楚家幼童的乳牙。
合卺酒端上来时,楚明棠将匕首插进自己心口。血珠滴进酒盏的瞬间,李承稷的右手开始溃烂——那正是他昨夜斩断她胞弟手臂的位置。她笑着将酒泼在祠堂梁柱上,铁锈顺着朱漆蔓延,将李氏先祖的画像腐蚀成骷髅。
(午时·地宫)
地宫石壁上嵌着九百九十九颗人眼,每颗瞳孔都映着李承稷不同时期的杀戮场景。楚明棠被锁在血池中央,铁链穿过她琵琶骨,在池底连着具与她面容相同的尸体——那是三年前被他沉塘的替身。
“王爷可要看看,你当年送我的定情信物?”她扯开衣襟,心口处跳动着半块生锈的玉珏。李承稷的太阳穴突然暴起青筋,他认出那是自己及冠时埋在楚家祖坟的陪葬品。
血池沸腾时,楚明棠将玉珏按进他胸膛。铁锈顺着血管爬上脖颈,在他喉结处绽开成曼陀罗。地宫开始崩塌,她背后的石壁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他用剑在她身上留下的伤疤,此刻正在渗出黑血。
“你每伤我一次,”她将染血的唇贴上他溃烂的右眼,“这地宫就会多一道机关。”无数铁锈藤蔓突然从地缝钻出,缠住李承稷的双腿往血池拖拽。楚明棠的笑声在石壁上回荡,她脚踝的骨铃震碎了自己最后一根肋骨。
(未时·婚房)
龙凤烛在铁锈味中爆出灯花,楚明棠的嫁衣下藏着淬毒的银针。李承稷的剑还插在她肩胛骨里,她却主动环上他脖颈,将染血的唇印在他心口——那里有道和她一模一样的剑伤。
“王爷可知,这伤是用你母妃的眉骨磨的粉画的?”她吐出半截舌尖,上面嵌着颗带血的珍珠,“昨夜你屠城时,我就在这珍珠里看着。”婚床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沸腾的油锅,锅里浮着三百个被剥皮的婴儿,他们的哭声与骨铃共鸣。
李承稷的剑突然转向自己心口,却在刺入时发现剑柄缠着楚明棠的头发。那些发丝化作铁锈,顺着剑刃爬满他全身。楚明棠将毒针刺进他后颈,在他耳边轻笑:“现在,我们共享痛觉了。”窗外惊雷炸响,照见她后背狰狞的刺青——那是用他麾下将士的皮**制的。
(申时·城楼)
楚明棠站在城楼最高处,脚下是堆积如山的楚家军尸骸。李承稷的箭矢穿透她小腹时,她正将生锈的同心结系在旗杆上。那同心结是用他们大婚时的喜绸所制,此刻正滴落着混合脑浆的锈水。
“你看这城楼,”她咳着血沫指向远方,“每块砖缝里都塞着你部下的眼珠。”狂风掀起她嫁衣下摆,露出被铁锈覆盖的双腿——那些锈迹正在往城砖里渗透,将整座城池变成巨大的棺椁。
李承稷的剑终于刺穿她心脏时,发现自己掌心也长出了铁锈。楚明棠的魂魄从尸体里钻出,化作无数带刺的铁锈花,将他层层包裹。最后一朵花开在他眼眶时,他看见她站在奈何桥头,将染血的盖头抛向忘川河。
“下辈子,”她的笑声混着骨铃回荡在人间,“我要你亲眼看着自己的血肉,如何变成困住我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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