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35

邓婵星第三次修改完并购方案时，办公室的落地窗外已经泛起鱼肚白。她揉了揉酸痛的后颈，看向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凌晨5:23。过去72小时里，她只睡了不到8个小时。

手机屏幕亮起，是江程发来的消息：「刚结束排练，新编曲总算搞定。你那边怎么样？」

邓婵星看了看满屏的Excel表格和PPT，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最终只回了一个简单的「还在加班」。消息刚发出，视频通话请求就跳了出来。

江程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某个昏暗的排练室。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上，T恤领口有一圈明显的汗渍。

"又是通宵？"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周第几次了？"

邓婵星下意识地整理了下自己散乱的头发："并购案截止日快到了。"她顿了顿，"你们排练到这么晚？"

"唱片公司的人明天要来听新demo。"江程把手机架在谱架上，拿起旁边的矿泉水猛灌了一口，"他们要求加更多流行元素，说原来的风格'太小众'。"

邓婵星听出了他话里的不满。江程的乐队"星尘"一直走独立摇滚路线，而唱片公司显然想要更商业化的声音。

"你们准备妥协吗？"

"部分吧。"江程抓了抓头发，"鼓手阿杰想坚持原风格，贝斯手小林觉得商业化没什么不好...我夹在中间。"

邓婵星第一次看到他谈论音乐时露出这种疲惫的表情。大学时代的江程总是充满自信，对自己的音乐理念坚定不移。现在，现实的压力正一点点侵蚀那份纯粹。

"嘿，"她轻声说，"记得你说过的话吗？'不完美也很美'。也许妥协不一定是坏事。"

江程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哇哦，邓婵星居然在劝我接受不完美？"

"职场教会我的第一课。"邓婵星苦笑着指了指自己凌乱的办公桌，"在这里，完成比完美重要。"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直到江程的乐队成员陆续进入镜头。挂断前，江程突然说："对了，下周我们在纽约有场演出，正好有空档，我去找你？"

邓婵星的心跳突然加速："真的？但你不是要准备专辑..."

"正好和唱片公司的人见面。"江程的笑容里带着期待，"三天，就三天。"

"好。"邓婵星听见自己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我等你。"

挂断电话后，办公室的寂静突然变得不那么压抑了。邓婵星重新看向电脑屏幕，发现刚才还令人头疼的数字似乎也变得亲切了些。

"早啊，拼命三娘。"

Maggie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端着两杯咖啡，黑眼圈比邓婵星的还要明显。

"你也没回去？"邓婵星接过咖啡，感激地啜了一口。

"陈总的活菩萨小组，记得吗？" Maggie在她旁边的转椅上坐下，"我刚搞定他那个永远不满意的大宗商品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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